皇帝带人跟着玉空大师,走下祭台,果然在一侧发现一道暗门。

    从暗门进去,发现里面的空间并不大,比上面的祭台还要小一些。

    每一边都放着一个造型奇特的镜子,镜子上方还有一个悬挂的佛像,与在祭台上看到的几个巨大佛像一样。

    玉贵妃小声又惶恐:“皇上,这是什么东西呀?我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东西。”

    皇帝观察了一会儿说:“这应该是一种西洋镜,朕记得有一年收到的贡品里就有一块。

    不过,不像这几块这么大,能找到这么大的,也算不容易。”

    “还是皇上见多识广,我可不认得这些。”

    不过,皇帝虽然认得这镜子,但也不知道这镜子怎么就能把佛像放大,营造出那种效果了。

    虽不懂,但也不能多问。

    玉空大师道:“皇上,红尘世间,纷纷扰扰,贫僧本不欲多言,但佛法普渡众生,贫僧若是知而不言,将来若有其它的差池,愧对佛祖。”

    皇帝重重呼吸几次,玉空大师虽然什么也没说,但他却听得清楚明白。

    “大师之言,朕明白了,朕欲知真相,与大师无关。”

    玉空大师双手合十,口诵佛号。

    玉贵妃打量着玉空大师道:“大师入空门,红尘世间早该看透,依我看,您这双慧眼,看透的可不只是红尘事。”

    玉空大师不明白她的意思,干脆不答言。

    牢记着南昭雪教给他的,不知道怎么说,就不说,反正,玉空大师的人设就是说话云山雾罩,让他们自己猜。

    要么就是干脆闭嘴,我什么都没说,你自己猜出来的不怪我。

    玉贵妃见他不搭理自己,轻哼一声。

    皇帝转身出去,不想留在这逼仄的空间里。

    反正祭祀也结束了,他也满肚子气,让图四海传旨回宫。

    玉空大师道:“皇上,贫僧在此向您辞行。”

    皇帝一怔:“哦?大师要去往何处?”

    “天下之大,处处为家。贫僧要去游历,宣讲佛法了。”

    皇帝略一迟疑:“可惜,朕还想有空再与大师好好谈论一番。”

    “来日方长,有缘再见。”

    “也好,图四海,”皇帝转头吩咐,“送大师一些川资路费,几套僧衣僧鞋。”

    “是。”

    “多谢皇上。”

    皇帝摆驾回宫,众百官也随后散去,只是今日这佛像现身的事,注定要被四处传扬。

    玉空大师也没再回原来的住处。

    今天会发生这事儿的消息,他也是昨天晚上才从暗卫那里知道的。

    当时就吓了一跳,仔细默念好几回。

    今天一早出发前,就把他为数不多的东西,都收入空间,一并带出来,就没打算再回去。

    出了这种事,他相当于站在容家的对立面,容家腾出手来,肯定要四处找他。

    南昭雪早给他安排了人和马车,让他直接去别苑,先避一下,随后再另作安排。

    皇宫内。

    珍贵妃嗓子还没恢复,现在能发出点声音,但粗哑难听,还不如只公鸭子叫,她索性也不开口。

    每天还是得喝苦药,苦得她别的什么味儿都尝不出来,心里别提多烦躁。

    又加上今天是祭祀大典,以往都是由她陪着皇帝去。

    今年倒好,成了个番邦外族的女子。

    因为中毒,皇帝对珍贵妃的住处也放松了不少,允许有人伺候。

    正靠在床头上生闷气,小宫女匆忙跑进来。

    “贵妃娘娘,皇上回宫了。”

    珍贵妃睁开眼,眼神不善。

    回宫就回宫,有什么好禀报的?

    小宫女连忙又道:“皇上一回来,就带人去了太后的宫中,听说从底下翻出了一些古怪的东西,还有佛像。”

    玉贵妃一听就来了精神,直坐起来,示意小宫女继续说。

    “奴婢听说,祭祀大典的时候,好像是也找出了佛像,皇上的脸色特别难看,进宫就开始搜查。”

    玉贵妃心砰砰跳,又是佛像,又是太后宫中,莫不是与前些日子,容妃的什么“佛缘”有关?

    容妃的手段和心思她也是知道的,否则也不会冒险假中毒争。

    珍贵妃并不怕番邦外族的女子,没个根基,再得宠也是昙花一现。

    可容妃不同,有雍王,有容家,不容小视。

    她指指外头,示意小宫女再去打听。

    小宫女匆忙去了。

    不多时,又慌张回来:“娘娘,容妃被叫去太后宫中,还被关在那里了,皇上说,让她日日夜夜对着佛像忏悔。”

    “听闻容学士也被宣进宫,此时还在书房外跪着。”

    珍贵妃眼中光芒大盛,这可真是闭门宫中坐,喜从天上来。

    好,好,容妃一倒,看雍王还怎么出紫山朝寺!

    这些在南昭雪和封天极的预料之中,封天彻兴冲冲来报信的时候,说得更生动。

    他可是亲眼看到容慕深被训斥的情景。

    皇帝早就想敲打容家,这次抓住机会,还是在祭祀大典上出的事,自然是不会放过。

    “这下可太痛快了,”封天彻饮尽一盏茶,“你们是没见,这回容慕深可真是颜面尽失,一点体面也没有了。”

    满朝皆知,容慕深最讲究体面,平时衣裳一点褶皱都不能有,帽子必须端正,头发丝都不能乱。

    这回跪在书房外头被训斥,一跪一个多时辰,是衣裳也脏了,帽子也歪了,头发也乱了。

    最关键的是,连令牌也被夺了。

    这就代表,他以后不能随时出入宫门,去见容妃。

    容慕深走的时候都差点站不住,被人扶着走的。

    封天极思索道:“容妃和容家,是雍王的坚实后盾,他们受创,就相当于重伤雍王的左膀右臂。

    既然动了手,就要一鼓作气,不能给他喘息的机会。

    否则,百足之虫,死而不僵。

    再想找机会,怕是不容易。”

    南昭雪看看窗外:“今年的雨季应该会早到,什么时候雨季到了,就是雍王覆灭之时。”

    “六嫂,你怎么知道,雨季会早到?”封天彻好奇。

    “我会观天象,”南昭雪故作神秘,“你不知道?”

    封天彻瞬间被唬住:“不知道啊,六嫂,你还会看这个?说说。”

    南昭雪笑道:“这天机岂能随意泄露?”

    “雍王向来沉得住气,”封天极接过话说,“他即便知道了容家和容妃的处境,也不会轻举妄动。”

    封天彻冷笑一声:“那是,他心多狠。说是个贤王,其实比谁都心狠,什么都能放弃。”

    “拭目以待吧!”封天极道,“他不动,我们更不动。”

    “当务之急,是把银子运去边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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