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也叙过,牵挂也表达过,雍王话峰一转,进入正题。
“为何事情会提前?”
拓拔玉儿叹息道:“这件事我也是无奈,是河道衙门,半夜入宫,叫醒皇帝禀报的。
皇帝当即就说,次日一早在朝堂上找人督办此事。
我记得王爷的嘱咐,又怎么能让机会旁落?
所以,就向皇上谏言,让王爷来办此事。
本想着早点送出消息,好让王爷有个准备,哪成想,皇帝当即就决定。”
雍王听清来龙去脉,懊恼不已。
“算来算去,竟然漏掉了一个小小的河道衙门。真是想立功想疯了!”
容妃劝慰道:“也不必如此焦虑,先趁机把两岸的事快速处理好,若是这边处理好,那边卓家塌了,岂不是两全其美?”
“这样自然是最好,可就怕两全不了。
百姓这边,我要借助京兆府,赵冬初可不是个等闲之辈。
名册调不到,我就没办法展开……”
“何必非要名册,”容妃为他整理一下衣领,“你是被事情限制住目光,跳出去看。
不知道名册,你就不能去两岸走走?
哪怕只逛一个时辰,走访两家,也会有人知晓,为你扬名。”
雍王眼睛一亮:“母妃说得极是,的确是儿臣狭隘了。”
“我儿最是聪明,不必忧虑过度,更不必担心其它,放手去做。”
“是,母妃。”
雍王此次进宫,也就是为求个说法,解开心头疑惑,知道没有别的事,只不过是阴差阳错,也就放心。
此处不宜久留,他告辞离开。
拓拔玉儿也起身:“那我也告退了,皇帝那边点了香,不会睡得太久。”
容妃浅笑:“不急一时,本宫还有话跟你说。”
拓拔玉儿眼角余光瞄见雍王已经走出殿门,心里起急,但容妃显然不想放她走。
南昭雪无声冷笑,一个未必是真的想要,一个确实是不想给。
雍王出宫回王府,老管家赶紧过来帮着更衣。
“王爷,您要吃点什么吗?晚膳还没用。”
雍王问:“王妃呢?”
“王妃在后院,您要过去吗?”
“今日又闹了吗?”
“……没有。”
雍王看他一眼:“随意弄点吃的吧,本王还有事要忙,不去后院。”
“是。”
雍王无奈叹气,后宅只剩下这么个王妃,不知道关心他,不能为他分忧也就算了,还嚣张跋扈,无理取闹。
真是头疼。
娶妻娶贤,这话一点不错。
哪怕性子嚣张些,也知道护着自己的丈夫,也不错。
封天极大难不死,还混得风生水起,不就是因为有个好王妃吗?
饭菜摆上,他也没有什么胃口,简单喝了点汤,勉强吃些,又在书桌前忙碌。
雍王也知道,容妃说的话有理,暂时不宜与容家闹翻,但今晚是不想去道什么歉,明天再说。
正在写计划,忽然感觉头有些晕,晃晃头,晕得更厉害。
胸口也一阵阵发闷,像压住一块千斤重石,心脏也在一阵阵抽痛。
这是怎么回事?
雍王想叫,却发不出声音,冷汗瞬间冒出来,凉风裹着雨丝从窗外吹进来,不由得打了个哆嗦。
明明很冷,身体里却像着起一把大火,血液都在奔涌。
雍王一手按着胸口,一手拼力把砚台推下去。
老管家听到动静,又见窗子被吹开,赶紧进来。
一见雍王趴在桌子上,吓一大跳。
“王爷,您怎么了?这…天爷,这是怎么了!”
雍王艰难的吐几个字:“去……请大夫!”
“是,是。”
老管家把他扶到书房小卧房的床上,也顾不得打伞,赶紧去找府里的大夫。
半路遇见一个小厮,让小厮赶紧去通知雍王妃。
大夫先到一步,一见雍王的情况也微变了脸色。
认真把脉,又看瞳孔和舌头,深吸一口气道:“王爷,可是吃了什么?”
“晚膳,王爷刚用过晚膳,但用得也不多,”老管家赶紧说。
“可还在?”
“这……我端去厨房,不知道现在收拾了没有,怎么?难道有问题?”
老管家立即命人去厨房。
大夫一边取针一边道:“是中毒,暂时还不知是什么,先用银针控制缓解,王爷,忍着些。”
一针下去,雍王痛得差点晕死过去。
这针和刀子差不多。
雍王妃也赶到,一见这种情况火气瞬间上来。
“查,给本王妃好好查!”
雍王府鸡飞狗跳,南昭雪和封天极满意离去。
南昭雪伸个懒腰:“今天晚上能睡个好觉,总算出半口气。”
“另半口得看容家给不给力。”
“给力?”封天极不解。
“就是配不配合,办得好不好。”
封天极哼道:“容慕深那个绿茶男,心机男,要想择干净自己,恐怕不那么容易。”
南昭雪:“……”
绿茶男,心机男,是这么用的吗?
次日一大早,南昭雪刚吃完早膳,百胜笑着进来。
“嗯?有好消息了?”
“回王妃,雍王妃连夜查王府,里里外外查个遍,把容家安排的内鬼抓出来。
今天一大早就带着去容家,大闹容府。
还把容慕深给雍王药的事都抖出来,现在容家老家主气得晕倒,正急着找大夫。”
南昭雪笑出声:“雍王妃这战斗力可以,不愧是武将之家的女儿。”
封天极也浅笑:“雍王现在情况如何?”
“稳定住了,没往宫里报。”
“那当然,”封天极语气笃定,“他好不容易等来的机会,怎么可能就此放弃?如果肯的话,容慕深提出这个方案的时候,他就采用了。”
“那药也就不到十个时辰的效果,最强的几个时辰已经过去,”南昭雪说,“雍王感觉好转,就更不会向宫里报,只会把怨恨积累到容家。”
“这样更好,容慕深也不是心胸豁达的主儿,这次肯定被罚得重,让他们狗咬狗。”
两人高高兴兴,外面又有人来报,说是封天彻到了。
封天极先去书房,南昭雪准备些东西,随后过去。
一进书房,就看到一个大草人,杵在屋子里。
她愣了一下,大草人唰一下子转回身,冲她一笑:“六嫂。”
南昭雪好半天才从草里找出一张脸来。
震惊又错愕地问:“封天彻?你……怎么穿成这样?”
封天彻一脸得意:“六嫂没见过吗?这叫蓑衣!”
南昭雪默默吞一口唾沫:我可谢谢你,我还知道什么叫蓑衣。
“你这身……和蓑衣有什么关系?”
封天极给南昭雪递个眼色,但为时已晚。
封天彻上前一步,眼睛瞪得溜圆:“六嫂,怎么说和蓑衣没关系?你看我这身,用料多么扎实,做工多么细致!我站在雨里三天都淋不透!”
南昭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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