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出大殿,封天彻就忍住对封天极道:“六哥,这事儿有点不太对劲。”
“嗯,的确。”
“父皇对齐王的态度明显有变化,还派出神策军去接应他,一夜之间,究竟哪里出错了?”
封天极脸色微沉,心里也涌起怒意。
他不怕齐王受宠,而是这个局是南昭雪费尽心机,又安排这么多人布下的。
本来一切都好,现在一夜之间又有变化,实在咽不下这口气。
封天彻转头看到赵冬初,低声说:“连京兆府查齐王遇刺的事也停了,明摆就是相信齐王的说辞。”
封天极不说话,封天彻迟疑道:“六哥,你是不是知道什么?”
“嗯,此事多半与拓拔玉儿有关。”
封天彻一听眼珠子就瞪大:“什么?那个异族小娘皮……”
“六哥,得想办法,好好整治她!”
“这是自然,”封天极斩钉截铁,“我绝不会让任何人破坏雪儿的计划。”
“那你打算怎么办?我出一份儿力。”
封天极偏头看向后宫的方向,沉吟道:“太皇太后的忌日是不是快到了?”
封天彻不知道他怎么突然想起这茬,算算日子点头说:“是,应该是还有个六七天,我也记不太清。”
对于太皇太后,封天彻也没有什么好感。
“六哥,你是想……”
“太后太后忌日之时,就让拓拔玉儿跟着一同去吧。”
封天彻心头一紧,好长时间没有在六哥的眼有中看到这种杀意了。
赶紧小跑着追上去:“六哥,紫山朝寺那边,需要我安排人手吗?”
“不必,这事儿你不要沾手,现在是国公的人守着,锦皓会过去转转,等父皇下旨,应该会替下他们。”
“会指派谁?”
封天极没说话,封天彻也反应过来,眼中透着兴奋:“小十?”
“不出意外,应该是。”
出宫城,两人各奔东西。
封天极回王府奔书房,拿出暗格中的一枚令签,交给百胜。
百胜一见这签子,顿时有点惊:“王爷,这……”
“去启动宫中最隐性的暗线,注意拓拔玉儿的动向,主抓她和齐王来往的证据。”
“是,属下明白。”
“慢着,”封天极略一沉吟,“珍妃那边也要注意一下,看她与拓拔玉儿之间,有无往来。”
“是。”
封天极看百胜一眼,最近忙,事情多,百胜也眼见得瘦了一圈。
“这些日子你辛苦了,如果不是这种非你不可的事,就交给闫罗刀,他现在对京城也熟悉一些了。”
百胜心头一热:“多谢王爷体恤,属下无妨。闫罗刀还盯着张列,分不得心。”
封天极眸中冷意尽显,为这么一个张列,还要用闫罗刀盯着,有点得不偿失。
“山谷那边事情了结,调个暗卫回来,看着张列,让闫罗刀腾出手,管府里日常事。”
“是,”百胜问,“王爷,听说玉空大师要回来了,那百战也跟着回吗?”
提到百战,封天极就有点头疼:“这个不好说。”
百胜一愣:“不好……说?”
“他之前来过信,说是出家。”
“出家?”百胜声音都沙哑了,“他要出家?”
“疯了吧他?就他一顿饭能吃二十个肉包子,出家?”
封天极短促笑一声:“等玉空大师回来,一切自然清楚。”
百胜嘴里嘀咕着“出家”,不可思议地转身出去。
封天极独坐在书房,手抚着额头,他喜欢看南昭雪运筹帷幄的样子,愿意按照她说的计策去做事,不代表他没有布局的能力。
若是事情掌握中,他乐意看南昭雪玩得高兴,可如果有人非得自作聪明,不停作死,那他不介意真的送他们去见阎王。
总之,南昭雪高兴,一切都好说;南昭雪不高兴,那可什么都不好说了。
“王爷。”
封天极抬头,脸上露出笑意:“拿的什么?”
“新做的冰果茶,给你解解暑,”南昭雪把杯子放下,“尝尝看。”
果香清新,茶汤清亮,还有晶莹的冰块,每一口都美妙。
“非常好,雪儿做的东西越来越好。”
南昭雪眉眼微弯,似无意道:“今天发生什么事了吗?怎么一回来就独自在这里?”
封天极略一犹豫:“父皇对齐王的态度有变化,究竟是什么原因,还没有查明。
不过,我猜测应该与拓拔玉儿有关。”
“原来是因为这个,”南昭雪点住他右手食指,“给你充点能量。
不要紧,就算没有拓拔玉儿,皇帝对齐王也不会立即就冷淡下去。
他当初同意齐王回来,是为了什么,你忘了?”
封天极抿唇:“你说得对。”
“这个结果是早晚的,不必为此沮丧,他们勾结最好,一扫一片,不是更有趣?”
封天极握住她的手:“我只是不想让你费心做的计划落空。”
“不会的,我们已经揭开私军,那笔银子也收入户部,军队落在小十手中,这不是我们最大的收获吗?
至于齐王,他就是稍带的,再说,即便皇帝表面不显,内心也始终有刺,将来拔起,必定流血。”
封天极心中的郁闷一扫而空,之前还担心南昭雪会不开心,现在反过来倒让她来安慰自己。
正想说几句体己话,外面响起卓阁老的声音。
“刚得到消息,”卓阁老神色半喜半忧,“如我们所料,紫山朝寺的防守,已经落在十皇子手中。”
“没想到啊,事情真的走到这一步,”他笑得苦涩,“没有把皇上教好,是老夫失职。”
“这与您无关,”南昭雪道,“是他坐上那把龙椅,在权力欲望中,弄丢了他自己。”
三人沉默片刻,卓阁老问道:“王爷要去见见允王吗?”
“暂时没有这个打算,”封天极如实说,“您有什么建议?”
“老夫只是觉得奇怪,以他的性子和本事,怎么会安心隐姓埋名,这背后定有隐情。”
“这一点,我与雪儿也商讨过,他被抓之后,什么也没说,想必就是这个挟质还在,他还有顾忌。”
“既然如此,那他多半不会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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