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幽暗的房间里,宽敞的石床上挂着红色的罗帐,一尺宽的轻纱红绸由岩壁四周固定,最后朝石床正上方聚拢而去。轻纱摇摆,骷髅灯燃,美人侧卧,有一种魔族特有的旖旎氛围。
“小郎君,你看我美么?”
涂着丹蔻细指在慢慢在殷红的朱唇划过,最后慢慢的落到了眉头紧皱,面沉如水的端方少年脸上。
宋蔚然眸如利刃,在污浊的空间里劈出一分光明。
有他在,即便此处魔气翻涌、宛若地狱,正道邪魔依然泾渭分明!
媚娘被那样的目光一刺,刹那间心虚的收回了手,仿佛记忆深处,曾有过一个如他一样的端方君子。
不可否认她对宋蔚然的皮囊动心,更对他的天资很看重,但此刻她不想再将他收为炉鼎了,没由来的心虚让她愤怒。
“给我滚下去!”
她掐着宋蔚然的脖子,将他拖回了牢房,死狗一样的扔到了地方。
指尖勾出魔气化成绳索,将本就失去行动能力的少年裹成了蚕茧。
直到再也看不清他的模样,看不到那一缺白衣,勉强松了口气。
她怎么那么奇怪?
毫无疑问,那小子该是最让人有征服感的炉鼎!
妖艳美人站在牢门口,指尖按在胸口处,视线一瞬从黑茧上移到一旁的曲毅身上。
少年还算英武,只是长了双有纯又魅的眼睛,这还不算,眼底还有两条卧蚕,凸显出一分可爱,配上那没任何杀伤力的凶狠目光,只让人觉得呆憨。
“娘们儿唧唧!”
媚娘啐了口唾沫,转身去了隔壁,抬袖带走了寇明玉。
曲毅:“……”你才娘儿们呢!
士可杀不可辱!
他慢慢的朝宋蔚然爬去,压低声音急急的唤道:
“宋师侄,宋蔚然,宋冷脸,宋白痴!”
宋蔚然:嘴这么碎,果真娘们儿唧唧!
另一边,两魔族人从萧寒宇那儿离开后,就看到被媚娘拎走的寇明玉,想要一观风月,却又想起了大事,径直朝密室走去。
路过的时候在看到瑟缩在墙根的小橘子,恶劣的抓着尾巴,将它拎了起来。
“这玩意儿真丑!”
头上小角全红的魔族人撇着嘴,嫌弃的时候墙皮似的额头堆起了褶子,看得人直掉鸡皮疙瘩。
“小红,你干嘛呢,还不把它丢了!”
头上小角半红半黑的魔族人,黑乎乎的一巴掌拍到小橘子胖墩墩的后臀上,直接将它嵌进了墙里。
叫小红的魔族人发现手空了,停顿片刻后在肚子上抹了两把,哀怨的叫着“小黑”走了。
在二人走远后,墙里的小橘子边上慢慢显出一个黑影,悄悄的将它抠了出来。
胖嘟嘟毛绒绒的脸盘子,毛发凌乱,沾满了脏污,看起来可怜极了。
在嗅到黑影身上熟悉的味道后,小橘子眼泪如溃堤的洪流。
呜呜呜,以后再也不跟那四个光会作死的崽子一起了!
轩辕青霜脸上是毫不掩饰的嫌弃。
这小东西离开前多么光线靓丽,现在,就像先掉沥青池再掉下水道,不仅让她反胃还让她恨不得直接丢掉。
这个地方跟她的古鉴相似,也可以说与秘境相似,就像一个异空间。
现在她处于隐身阶段,在没有摸清楚具体情况前,多用一次灵力,多一分危险。
想了想,还是暂时放弃对小橘子使用净尘术,顺手从旁边扯下一块拖泥带水的黑布,将小橘子裹得只剩下一个脑袋。
然后穿根儿发带,提着它,顺着小黑小红离开的方向走了。
小橘子:呜呜呜,前辈不爱我了。
一路尾随而去,穿过一条条甬道,周围环境时而逼仄压抑,时而开阔通明。
在一处四面都为粘稠血池的地方,看到一个半人高的台子,台子上有一枚血色灵珠浮空,缓缓转动。
就像是某个阵法的枢纽,鲜血从下往上向珠子逆行而去,在珠子的转动下,生出一层层黑色雾气。
雾气裹着珠子旋绕升空,弥漫了周围近三十立方米的空间,雾气再沿着上方洞壁,蜘蚁似的,无声的往四面八方爬去。
在黑雾的包围下,灵珠上的红光忽明忽暗,在这昏暗的地方显得极为瞩目。
轩辕青霜并没有轻举妄动,多关注了珠子几眼后,就继续潜了上去。
二人停在了一处地缝前,抬手招出魔气化为索桥,一步步踏过,再亮出某个物件后,对面石壁打开了一道大门。
待进去之后,索桥消失,石壁上再无大门痕迹。
轩辕青霜走到地缝前停住,感觉底下传来深深的吸力。
小橘子正被晃悠的想睡觉呢,忽然感觉后脊毛毛的,一转头就看到自己身下是无底深渊。
它唯一的安全保障,就是那根儿薄得透光的发带。
它要被拉进深渊了!
前辈救命!
发带末端的动静已经传了轩辕青霜的手上,她打眼瞧去,小橘子就像个斜栽的氢气球。
正常的往天上飞,它是要往地下钻!
伸手拉了拉,再松一松,它更往地缝中间去。
眼瞧着圆碌碌的大眼睛蓄满了泪水,轩辕青霜终于舍得高抬贵手,将小东西彻底抓在了手里。
小橘子:呜呜,前辈没有心!
不过地缝底下的吸力对轩辕青霜来说不足为惧,现在要等的两个魔族人从密室里出来,然后她再进去研究他们的秘密。
于是她躲在了对面地方下一丈半的凹穴之处。
布了结界隔绝气息,还施了障眼法与周围环境融为一体。
接下来,就等着那两人出来了。
……
师尊。
师尊。
萧寒宇只有在心里唤着这个称呼,才能与自己抗衡。
那两人说三天不解药性,血脉逆流而死。
可一度只知道苟延残喘的他,再次觉得尊严的重要。
他忽然就不想只当一个复仇的机器,他还想继续清清白白的待在师尊的身边,成为她引以为傲的徒弟。
这是第几天了?
在这日夜不分的地方,他完全失了感知。
大脑已经混沌,心底豢养的野兽快要冲破束缚,彻底将他占领。
大开的牢门处,少年压抑着粗喘,跟发狂似的在地上滚动,后脊、头颅狠狠的撞在栏杆或石壁上,鲜血的味道更添了几分暧昧。
他感觉快要压制不住了,心头一狠,直接拔下头上的短簪,一下又一下,不要命的扎在大腿上。
鲜血流了一地。
巨大的痛楚,勉强压住了那份欲望。
他躺在地上,透过眼皮间掀开的缝隙,无神的望着凹凸不平的洞壁。
咬得破烂的薄唇艰难勾起,无声的蠕动:
“师尊……我才不是……随便的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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