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红只是嘴上抱怨,简世鸢交给他的任务,他统计、协调、安排等都做得很好。

    作为国内一流的职业玩家,深红的全职生涯不过才八年。

    相比较其他同行,他的起点低多了。

    最开始他在工地搬砖,玩游戏只是消遣。

    偶然的机会,他极佳的操作被一家游戏工作室看中,破格收为编外人员,从此他开始全职生涯。

    不过三年,他就从默默无名做成那家工作室的王牌。

    以前的工地经历,炼就他不怕吃苦、说一是一的性子。

    他答应的事,就算熬夜熬到胃出血,也会完成。

    这样的个性让他在游戏圈里口碑极佳,收获了一堆甲方人脉。

    第三年合同期满,他毅然决然退出曾经的工作室,开办只他一个人的深红工作室。

    那时候所有人都看不好他,都觉得他疯了。

    前老板赏识他,那时他的月工资保底就有二十万,更别说惊人的业绩分红。他放着唾手可得的高工资去创业,让人无法理解。

    以前网游热,也有不少自命不凡的职业玩家被别人的成功鸡汤洗脑,退队开办自己的工作室。

    但创办工作室并不像打游戏那么简单,近九成的人都失败了,钱没赚到,欠了一屁股债。

    网游热度下降了,深红反其道出去单闯,谁听了就都嘲笑几句。

    他的前老板也是那么想,也不阻止,就等着看他摔一大跤后乖乖回来。

    但他们笑早了。

    深红不但闯出了名堂,还硬生生将一个普通工作室做成了行业领头羊。

    他敢拼敢想,工地里又混出一身江湖气,既办得了正事又能打诨插科耍宝,他情商高、记性好、脸皮厚、又会说话,交朋友像喝水。

    就像现在——

    接手简世鸢安排的任务,他先主动放低姿态,表现出自己的为难忐忑,让大家尽管发表意见。

    与其他玩家交流时,一口一个哥、妹你说得对,哄得大家真以为他不懂,主动站在他的角度替他出主意。

    深红数学是不好,他也清楚知道自己与置信区间的差距,所以才一开始他就不打算单干。

    看着旁边细声细气跟玩家交流的[黑白昼]——他聘请的军师

    他露出爽朗的笑容。

    “兄弟,你哪儿人啊?我在魔都,这次多亏有你,不然我还真理不清多少人组团最合算。改天,咱们线下面个基,我要请你好好喝杯酒。”

    [黑白昼从他身边走过,听他21乘7想很久算不出来,主动替他解了,然后就被他热情地绑上贼船]

    黑白昼脾气特别好,角色捏得也斯文,说话音调不高,回答问题时条例清晰,一听就是读过很多书的人。

    “我在帝都。酒怕是喝不了,我出门不方便,会扫你的兴。”

    深红一听他的话,就知道他是有故事的,网上形形色色的人见多了,他没露出任何探究的表情,只是开玩笑

    “咋啦,你是未成年,你家长不准你出门啊?”

    黑白昼转头看他,笑了笑,“我是瞎子。”

    听他那么说,深红想到黑白昼看人总是很细致。

    他会盯着别人的长相,长久、无意义地凝视,他的注视不会让人觉得被冒犯,反而有种淡淡的哀伤。

    深红没有安慰他,也没表现出任何同情、歉意。

    他直接上手,将手臂压在黑白昼肩膀上

    “哎,人生中有很多不幸,每人都有自己的苦。就说我吧,我爸在我出生前就抛下我妈跑了,那时候她已经怀孕,不愿意打掉孩子,一个人生下我。

    她吃了很多苦,可我没用,书也读不好,考不上大学只能去工地卖力气,她肺癌没钱治就走了,后来我打游戏赚几个钱总想到她,作为儿子我太失败了。”

    一个瞎子,一个没了至亲的孤儿,说不出谁更惨。

    黑白昼没想到会是这样的发展

    以往相似的开头,都是别人安慰他,哪怕他早就不在乎突然失明,但还是要保持沉默等待对方挥洒同情。

    黑白昼不知道要不要安慰深红

    深红话锋一转,“这世界跟真实世界没区别吧,以后咱就在这世界里好好活。这世界你不是瞎子,我也不是孤儿,这里的玩家都是我的兄弟姐妹——”

    最后一句话他喊得很大声,还伸展双臂,玩家们早就习惯他跳脱的性子

    有几个笑着骂,“什么兄弟,我是你爹。”

    别人在笑他,黑白昼却很认真,“是啊,以后要好好活。”

    深红对着想当他爹的玩家比了个向上出拳的动作,想喊什么,欧卡里瑞就领着简世鸢往这走,“宗主大人来了,肃静!”

    简世鸢是来给他们发放武器、材料的。

    在开启内测前,他去了次欢喜宗控制的逍遥镇。

    那里贴满了陆仁甲的通缉令,简世鸢饶有兴趣看了会,有人主动凑过来跟他聊天。

    是个卖胭脂水粉的小贩,摊子就摆在通缉令边,他是大嘴巴,误会简世鸢是打算赚赏金的散修,神神秘秘拉简世鸢袖子,但又支支吾吾不言语。

    简世鸢花了点碎银子买盒口脂,他才连连作辑,眉开眼笑地开口:

    “修士老爷你是不知道,这被通缉的陆仁甲邪门得狠”,他凑近些,“去追捕他的欢喜宗的老爷们、大老爷们都死了。”

    “我摊子一直摆这,见过不少修士老爷打听,后来他们都不议论了,您知道为何?”

    小贩手捂着心口,紧紧吸口气,“去追捕他的元婴大老爷都死了,其他老爷们就不敢动心思了。”

    简世鸢假意皱眉,又给了块银子。

    金银货币对修士们来说没什么用,他们所需的修行资粮只能灵石购买,只有小贩这样的普通人在乎。

    这小贩拉他说这些,也是想卖个消息讨点赏钱。

    简世鸢给钱给得爽快,小贩自然知无不言。

    “其他老爷说这陆仁甲可能有隐藏修为的法器,不然筑基也杀不掉元婴,至于他本人究竟什么水平,有老爷猜元婴,有老爷说是更上面的。

    小人愚钝,对老爷们的修行道也不了解,概括是概括不出来,只能将其他老爷原话说与您听。”

    小贩有模有样学起来,忽而皱眉忽而抚摸不存在的胡子。

    “孙度那老东西都死在那陆仁甲手里,怎么可能是筑基期?我没记错前阵子他祭了三百童男女炼了个鬼奴,按理不该输。”

    “嗐,那老东西有什么本事,早就被他那第四十八房娇妾掏空了,月前他从欢喜楼里走出来腿肚子都在打抖。”

    “那也是元婴,更何况他跟他那不成器的弟弟侄儿从来都是一起出现,一元婴一金丹还有个筑基,怎么死得连魂都招不到,听说欢喜宗使了天级法器,结果啥都没找到,死得透透的。”

    “那还能为什么?境界比他们高呗,万一那陆仁甲是出窍、化神境,可不就死得透透的。”

    “出窍化神会假装成筑基期去易物楼买玄铁?他真想要,一分钱不花,易物楼也双手奉上,气气的。”

    “你怎么知道人家没点怪癖,有个词叫什么来着,钓鱼!你怎么知道他不是在钓鱼,万一他老人家就是那么无聊?”

    “有人说是驯兽楼那位动手了,专门派这陆仁甲去易物楼找麻烦,他们掌柜间多有龃龉,估计是想赶在大比前狠狠甩易物楼脸子,不然易物楼死的怎么都是金掌柜的亲信?”

    “你也敢在这里说这些?小心欢喜宗那群杀星马上捉你去抽魂炼魄。”

    “有什么说不得,易物楼那位心中有数,你看现在他们还调人去追捕陆仁甲吗?都懂。”

    “走,别说这些。”

    话音落,小贩笼着手,觍脸笑,“老爷,该说的都说出来了,您看——”

    欢喜宗控制下的逍遥镇可称不上民风淳朴,简世鸢是修士,小贩不敢明目张胆地索要

    简世鸢心情不错,面上却一副受教的样子,给了块银子,“多谢小哥提醒。”

    小贩收下银子,双手合十,深躬送别,“人慢走,祝您欢喜无边,天天见喜。”

    走在贴满通缉令的街道,两侧是大声吆喝的小贩,华灯初上,陆续有人从沿街的房子里走出来掌灯。

    夕阳的光辉冷在橘色的灯火下,到了夜晚,逍遥镇才会真正热闹。

    简世鸢顶着一张普通发黄的中年人脸,走在烛光摇曳的长街,看似随意地侧目,刚好对上通缉令中陆仁甲的眼睛。

    灯一盏盏亮起来。

    在欢喜宗的控制范围内

    简世鸢淡然自若地选购想要的物品,他动作不急不慢,还有闲情与小贩还价

    期间多次有维持秩序的欢喜宗修士从他身边跑过,但无一人知道,陆仁甲在他们的不远处看一盏灯。

    火光照着那张普通的脸,从神态到动作,他完全就是一个失意落魄的不入流野修,完美融入这混乱的逍遥镇。

    简世鸢不会为了夺取他人财物而去杀人,但如果有人不长眼,主动送上门,那他不介意收点报酬。

    他杀掉追捕他的欢喜宗修士,拿走了他们的储物袋,用术法消解他们的禁制

    然后花着他们存下的灵石,在欢喜宗控制的地域,购买自己想要的东西

    最后他将东西装进改造过的储物袋,曾经属于他们的储物袋。

    看着面前安静的玩家们,简世鸢嘴角微微勾起,还是那么温润友善。

    一挥袖,无数物资从储物袋中抛出,一个个垒着,堆成堆。

    在玩家压抑兴奋的眼神下,他缓缓开口,“深红、置信区间大坟墓,你们做好分配工作。”

    “好的,宗主大人。”

    “是,宗主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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