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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人……死了吗?”我怔怔看着前方草地上的疑似尸体,只见对方在手电筒灯光的照射下动也不动,疑惑地问起身边的凯尔。
“是怪物……!”凯尔的声音不再像之前那么虚弱,或许他体内的毒素都已经被清空。
这会儿,他站起来后数步跑到我身前,几乎挡住我的视线,语气似乎有些紧张:“不是人……恐怕,恐怕……是死灵!”
死灵!眼前的那个人……不,尸体?!
竟然真有人类形态的死灵?!我想起戴莎曾说过的推测,代号vd-01的怪物!
刹那间,身体便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
但是,仍有一点点超脱于恐惧的思绪,或是对未知的强烈好奇,就像明知可能是危险也想去揭开一角暗幕,我小心地站起来,倾着头探过面前的凯尔看向前方那具依旧没有动静的“死灵”。
“那东西……不动了吗?”我拿着手电筒照射着前方,观察着灯光下的尸体,说话的同时,心跳也在加速,生怕那个死灵突然弹跳起来扑向我们。
可即使如此,我还想看得再仔细些,就干脆稍微平移几步,闪开在前面“挡路”的凯尔,继续拿着手电筒照射草地上的人尸。
也许……这具死灵已经丧失“动力”?不,不要放松警惕……
“不知道,现在看好像是……哎,危险呀!”凯尔应过一声后,可能是察觉到我的动作,稍稍往后瞥了一个眼神,就又挤过来站到我前面。
哎……我这时才发现自己几乎矮了他一头,也不知他在国防学院和军营这段时间怎么长高得怎么快!也许因为他穿着靴子?哦,他还戴着帽子,真是碍事!
这会儿,我就算是踮起脚,也只是让视线越过他的肩膀。
没办法,我只好拍了下他的肩头,再斜着探出身子看向前方:“刚刚是不是你开的枪?已经打死这怪物了么?”
不对……死灵……本身就是死的啊!话刚出口我就觉得不妥。
“打不死……那就是怪物!”凯尔摇了下头,仿佛想到了什么,马上将手持的短剑插回腰间皮套,接着快步冲到左侧草地,蹲下身拿起步枪后再跑回来。
一声干脆利落的拉栓声后,他已端好步枪瞄准前面那具尸体的头部,接着才对我说:“最开始还以为是活人,发现不对劲已经迟了……连开三枪都打不死这怪物!还被咬到手……最后是踹开后再用刺刀……”
“抱歉,大概就这样……反正很可怕,这怪物也不知道是否真不动了!”凯尔快速讲完自己的遭遇后,好像是怕吓到我的原因,没有讲太多细节。
“不对劲的意思是……这是个袭击了你的‘死人’?!”我追问一声。
“……是。”凯尔保持着持枪瞄准的姿势,点了下头。
果然如此!
正如我刚刚的猜想,难怪凯尔会说出“死灵”的话!
因为,6月17日在月铃湖畔时,袭击我们的死灵实际上也是行动自如的“尸体”!
只不过,那时的死灵只是不知死去多久的狼尸。
而如今在眼前的,却是人的尸体!
不,也许不用这么担心……假如这具尸体真变异为死灵并袭击了凯尔,但这会又停止了活动,不管是否真的为武器所“杀”,那么现在都可能恢复成静止的“尸体”状态……就跟月铃湖畔那两头倒下后不再动弹的狼型死灵一样!
退一步讲,如果真是“死灵”,或许有能让它彻底“不动”的保险!
假如我没猜错的话……
一个大胆的想法浮现在我脑海中。究竟驱动死灵的“动力”是什么?现在,也许就有个验证的机会……
而且,我还有一点在意的地方:那是谁?!
将恐惧压到心底后,我保持着警惕,小心地迈出脚步,绕过挡在身前的凯尔,向着前方草地上的“死灵”走去。
是的,如果真是死灵……反而不用太担心。
毕竟“原理”可能是一样的吧?也许值得冒险一次……也许!
但还没走开几步,身后便传来凯尔的喊声:“伊珂……!等等!”
紧接着,右小臂便被身后的人猛地拉了一把,让我不禁退后一步的同时,一阵疼痛随之袭来,让我顿时喊出声:“啊……!”
“呀,对不起!不小心用力了!”凯尔赶紧松开手,马上又跑到我身边重新握住步枪向前瞄准,说:“别走到前面去……这怪物不知‘死’了没有!”
“没关系,手是之前摔痛的。”我稍微活动一下手臂,接着对凯尔说:“如果没错的话,死灵应该是会持续活动到不能再动为止。如果它已经停下,那就可能真的已经‘死’了。”
“万一错了呢?”凯尔的回答也不含糊,继续挡在我面前说:“不要冒险。我们慢慢退后,离开这里!”
呀……怎么感觉比平时的他硬气了许多?而且他说完后就自己后退了一步,倒逼着我也跟着往后走。
“哎,停一下……”我抬起双手轻轻拍了几下他的后背,站定后才说:“那个怪物还穿着治安官的衣服,说不定在其他地方见过!让我确认一下……”
“什么?你见过?!在哪里?”凯尔发出一连串疑问,还回头快速看了我一眼,似乎特别惊讶。
“可能就在山上……也许是同伴!”我也不太确定。但如果是出现在这里的“治安官”,让我联想到检查站那群假货真凶徒!
真正的治安官,恐怕已经被谋杀并剥除了制服……
“同伴?怎么回事?”凯尔保持着高度警戒,同时问我。
“是一帮不明身份凶徒的同伴,不是来救援我们的真正治安官或警察。让我去看看!”简要说明情况后,我就再次绕开凯尔,改成左手拿着手电筒,不顾紧随其后的“小心”呼唤,快步跑到前面那具死灵旁边并蹲下来。
当我伸出右手触碰到死灵插在草地的“爪子”时,马上就感受到一种强烈的冰寒刺痛!
果不其然!
虽然已经做好心理准备,可当剧痛一阵接着一阵袭来时,还是备受煎熬!
“啊……伊珂!你在干什么!”凯尔双手持着步枪跑过来,跟着跑到我身边,大声喊:“别碰这怪物……可能有毒!”
“没事的,你看。”我转头看向凯尔,露出一个自以为若无其事的微笑,却暗暗忍受着指尖传来的酷寒刺痛,只希望尽快把这具“毒尸”处理了才好!
“什么……不对呀,你脸色好像不太好……别再碰了,小心毒!”凯尔右手握着步枪,将枪托锤在草地上,接着就蹲下来,伸出左手像是要把我拉开。
“好了,真没事。”很快地,我就感觉不到刺痛的寒流。或许是这具死灵潜藏的冻灼毒素没有想象中多,所以“消毒”的速度快了不少?
还是说……我的异能“进化”了?但是,这个笑话可不好笑……
接着,我便松开右手,拿起手电筒调个方向闪了一下自己的脸,又转而照向凯尔,看着满脸焦急的他下意识般抽回左手挡住灯光,开了个玩笑说:“现在天这么黑!当然脸色变得不好看啦……没事!这具死灵应该真已经‘死’了!”
“这……真的么?哎,别再照啦,看不清了……”凯尔的语调稍微平缓了些,待得我将手电筒重新照向别处后,他也跟着蹲下来,但还是不放心地对我说:“看一下你的右手……”
“看,一点事都没有。”我将手电筒转而照向自己的右手,还翻来覆去地展示肤色如常的手心和手背。
不过,如果是刚刚接触到死灵遗毒的瞬间,手指部位也可能会照常被染黑!只是恰好乘着刚刚手电筒灯光瞎照的掩护,争取一点时间让转移到手上的毒素和诡黑自行消融。
但是……真的“消融”了吗?
至今也不明白,如果是毒素被我“抽到”体内……因为确实中毒的手指会出现诡黑表征,但之后这些毒素又都去了哪里?难道真的和黑斑消退一样,自行“蒸发”了?
不懂。
只知道,经过几次“消毒”后,我的身体好像迄今也没出现什么异常……至少到目前为止是这样。
“没事就好,吓到我了!以后别这样冒险!”凯尔严肃地说。
嘿?
这仿佛突如其来的强势,却让我觉得很有趣。这时候,我也只以一句“知道啦,长官”敷衍过去,便继续刚刚的思考。
刚刚的问题,也是平常偶尔会想到的……驱动死灵的“动力”是什么?!
冻灼毒素?
别开玩笑了,这种东西根本不可能具备类似能量的性质。相反,它还更像是极速腐蚀和消耗生命能量的致命物质!
那么,到底是啥……?遗留在死灵体内且能感染他人的致命毒素……遗毒?
可是,毒素的传播,还要借助死灵的袭击,通过创伤侵入被害者的体内,进而夺命!
当然,我可能是个例外,只需要接触就会被感染,但同时能消除掉毒素……也许。
所以……驱动死灵袭击活人的,会是其他不明来由的能量吗?就像里克神神秘秘的邪说歪论那样?!
而冻灼毒素,就是那种能量释放后的残留物质?就像能源工业消耗能晶矿物输出能量后的废弃物?
啊……头越来越痛了!这种乱七八糟的想象,让我的思维绞成了一团乱麻!
“伊珂……摇头干吗……怎么了?”凯尔的声音传了过来。
“哦,没事,没事……”我稳住自己的心情,接着将手电筒灯光照向死灵的头部,再移步挪了下位置,正好能看到对方的一边侧脸。
这一看,便感到毛骨悚然!
那个男“人”,或是死灵,满脸血污,眼睛圆睁,张着嘴巴,半边脸压在地上,也挡不住那种扭曲狰狞的死亡气息!
刚刚可没看到这幅可怖的样貌。这会总觉得,这具尸体像是会随时跳起来袭击我们的怪物一样,吓得我忍不住往后退了一步。
更可怕的是那脑壳上触目惊心的血洞,好像还被削掉一些骨头!那可能是枪击造成的致命创伤,但如凯尔所说,即使如此也未能阻止这怪物的袭击……!
忍着强烈的不适,好不容易才看清这人的面容,顿时感到震惊和恐惧!
这就是……在山上检查站遇到的那个假治安官!
可是,这个人明明已经被芙琳击毙,怎么还能跑到这里来?!
难道是某种不明因素变异为“死灵”后,下山追杀过来的?!我马上想起山梯古道西行段被动力车撞开的缺口!
如果这怪物是从那里下山,那……芙琳和玛希就危险了!
想到这里,一个可怕的想象几乎压垮我的思维!现在就得赶紧回去才行……!
不,不……冷静下来!不合理……
因为,发生车祸后,在半山腰昏迷了几乎一个下午,下山到达河谷,再沿着河边和这儿的山林小路走了那么久,也没有遭遇过死灵!
所以,这个变异成死灵的假治安官,应该不是顺着我走过的路追杀过来的,而是很可能从其他山路绕过来,甚至还“赶”在我之前,在这里袭击了凯尔!
如果是这样,那芙琳和玛希可能还是安全的……天,愿圣主保佑她们!
哎……今晚到现在,我都不知道在内心里祈祷过多少次。瞧瞧我这信仰单薄的虚假教徒,请唯一真神原谅!
害怕和庆幸交至在一起,让我的心跳加速起来。
真的,如果再晚到一点……我不禁抬头看向凯尔。
“伊珂……?怎么了,你脸色真的不太好啊……难道认识这怪物……嗯,人?”凯尔担心地问:“要不要喝点水?我这里有……”
说完后,他就放下步枪,转而拆下别在左腰间皮带的军用水壶,并将这个颇为肥硕的长方形铁盒递给我。
“好的,谢谢……”我也真的是又渴又累,放下手电筒,接过水壶后,拧开盖子就举起来“咕咚咕咚”喝了好几口,才感觉心情稍微平静一些。
“抱歉,好像把水喝空了……”我回过神后,才发觉水壶已经几乎摇不出声响,好像壶里本来就没剩多少水。
“没关系,其实也只是溪水……当然,烧开过的。”凯尔回答。
“嗯?”我听着这些话,怎么觉得他好像在这山里呆了很久似的。
话说回来,他不是应该在卡诺要塞军训吗?
接下来,我和他看了看彼此,不约而同地提出同一个问题。
“你怎么会在这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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