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怎么可能全都偏向我啊?”
说这话时,扈樱刚杀青没几天,挽着同样刚回来没多久的殷柳在逛街。此时,她的目光正停留在一件及膝连衣裙上,不太走心地给上一句话备注:“金主爸爸怎好轻易得罪?”
“所以你用了摄魂术?”殷柳也注意到了那条裙,怂恿她,“去试试呀。”
扈樱挺骄傲:“你们,我束手无策;他们,我手到擒来。”
说话间,一人一妖已经进了店,店员殷勤地拿下了那件连衣裙递给扈樱。
扈樱换了裙子在镜子前左顾右盼,殷柳拿了件大衣过来:“搭这件大衣肯定好看。”
驼色大衣知性优雅,领口内跳出连衣裙的浅粉又平添一分俏皮柔媚。
扈樱很满意,爽快地付钱。
一转头她又被衣架上的羽绒服吸引了,拉着殷柳试了又试。四五个小时,战果硕硕,一人一妖手里拎满了大大小小的袋子,心满意足地去吃晚饭。
商场九楼就有餐厅,一层层电梯走上去,从女装至男装、童装,最后才会到餐饮层,自动扶梯说慢不慢,但说快也不快,特别是当目光被吸引住时,脚步也就停了。
殷柳有些好奇:“你要买男装吗?”
扈樱“嗯”一声算是回答,指着一件大衣跟店员描述起特征来:“大约一米八几,不胖不瘦,身材非常好,该买多大号?”
殷柳略歪着头看那件大衣,也是驼色的,款式偏休闲,不像是送给简家爸爸那种中年男人的沉稳风,而且身高也不符合。
说身高,倒是跟白姐夫符合,可是有白姐姐在,做妹妹的哪里有必要平白送哥哥一件衣服呢?真要送,她有三位兄长一位弟弟,哪能只买一件?
琢磨了半晌也没琢磨出个所以然,直到在餐厅坐定,扈樱问她吃什么时,她仍是浑浑噩噩的,随便指了一道菜。
扈樱很奇怪:“你怎么了?心不在焉的。”
殷柳倒也直白:“在猜你那件衣服送给谁。”
扈樱在手机上提交菜单,心跳莫名加快,但她仍貌似随意地答:“你猜。”
殷柳又盯着她好一会儿,突然道:“我这几个月不在,你不会是恋爱了吧?”
“白姐姐知不知道?哎呀,白姐姐现在不在,姐夫也跟她回去了,没人能帮你把把关呢。”她很惋惜,“不然可以查出他所有底细,看清他到底是不是好人。”
“要不,我现在就跟白姐姐联系一下,让姐夫替你查一下?”说着,拿起桌上的手机就要打电话。
扈樱吓了一跳,一把按住殷柳的手:“你怎么说风就是雨啊。大晚上的,你拿你瞎猜的事去打扰她,小心我二哥生气。”
“那么,我猜得到底对不对?”
见扈樱仍不置可否,殷柳有点儿着急,她四下里看看,探过半个身子,凑近了扈樱,压低声音劝:“恋爱不是事,但是万一所遇非人,处理不好对你形象也有损啊。所以,一定要把所有的错误都掐灭在萌芽中!”
她说最后一句时,手也跟着紧紧一握,仿佛真的掐断了一只小苗。
扈樱噗嗤一声笑出来,抬手就掐了掐近在咫尺的粉嫩脸蛋:“看不出来啊,您老事业心挺重啊。”
看着对面气鼓鼓的脸,她懒洋洋地往沙发椅靠背上一歪,心里却飞速地盘算了一番:与其让殷柳瞎猜乱撞,闹到二哥面前坏了事,不如给个信服的解释让她安心,这事情也就压下去了。以后万一露出点蛛丝马迹的,有了今日打底,也能免去殷柳胡思乱想。
谋算一定,她立刻轻描淡写地解释:“我送给敖仲哥哥的。你刚回来,还不知道,前段时间我总是遇见奇奇怪怪的事,白瑁有事回涂山,特意请了他来压阵。他跟二哥那般好的交情,给钱是生分,倒不如送点礼。”
殷柳拍拍胸脯,状似压惊:“这就好,你现在正是上升期,可经不起瞎折腾。”
扈樱大笑:“柳柳,你好敬业呀!”
若说助理一职,敖仲的确是远远不如殷柳敬业。
没经验的敖仲临时上阵,又只得了个“只见过猪跑”的土地指点,勉强达到了生活助理的标准;殷柳则不一样,她从扈樱踏足圈内始便一路跟着,摸爬滚打这么几年,经历了许多事,自然关注得更全面。
如今白瑁不在,她更能当得起半个经纪人。
可不就是操心敬业命,没人要求,殷柳自己高标准严要求。一起逛街后的第三天,她带着整理好的各项数据跑到扈樱家,将已经懒散到睡下午觉的扈樱挖起来,兴高采烈地一通分析。
松城卫视有几档王牌综艺,《探秘桃花源》只是一档新节目,不受重视,宣传不多,但是从第二期落水后热度就慢慢上去了,到了海岛遇险后更是小爆了一下,毕竟没有哪个综艺的嘉宾会如此命途多舛,因此节目被网友们戏称为《桃花源遇险记》,四位嘉宾更是被戏称为有过命交情的逃难小分队。
《探秘桃花源》播出期,扈樱在剧组,一切配合宣传都交由团队打理,更没花心思去关注节目效果。《狐妖天喜》剧组杀青后,这档综艺已经播完,扈樱也将它抛到九霄云外去了。
她本是睡得迷迷糊糊的,迷迷瞪瞪地听殷柳说话,听见戏称之后总算是笑得清醒了些,问:“柳柳,你特意叫醒我就是为了这事吗?”
当然是不可能这么简单。
“我听说今年松城卫视的春晚有一个武侠风唱跳节目。”
这话题转得太快,扈樱一时没适应。
现在已经是一月下旬了,距离过年还有十天,各卫视春晚节目基本都定了,有消息传出来也不奇怪。可是这跟自己有什么关系呢?
“嗯,我还挺喜欢武侠风的,有时间我看一下。”
一看扈樱表情,殷柳就知道她最近只顾着休息,根本没看新闻。
她点亮手机,送到扈樱眼前。
是一条娱乐新闻:季韵深夜受伤,紧急送医。
季韵,舞蹈专业出身,凭借今夏一部爆剧女二号成为新晋流量小花。
扈樱拿过手机随便翻了翻,更疑惑:“我跟她没交情,她受伤,总不会还要我去她微博下慰问一下吧?这种借她受伤去蹭热度不好吧?我不干!”
谁让你干这事了?
殷柳有点儿郁闷,平时挺聪明的一人今天怎么就睡懵了呢?怎么就没能把前后的话联系起来呢?
“刚刚说的那个节目……”
扈樱智商终于上线,抢答:“那节目是季韵的?她伤得重吗?”
微博上只有一张极其模糊的季韵被送医的照片,并没有详情。
殷柳想笑,但是考虑到这是别人的伤心事,笑起来不道德,终是肃着一张脸回:“我私下找人打听了,她从楼梯上摔下来,摔得不巧,听说脚踝骨折,得卧床休息。”
扈樱有点儿可惜:“她跳舞还挺好看的呢!”
“可是那个节目不能取消,这是个双人表演节目,男角已经排好了。”
扈樱想起了点赞第一的评论,脱口问道:“不会是蒋许科吧?”
他们是同一部剧的女二、男二,官配,剧中最后却意难平,松城卫视请他们来演出也是顺势而为。
总算是聪明起来了。
殷柳道:“是啊,你看你要不要去争取一下?你唱跳不弱的。”
扈樱毫不犹豫地反对:“不要!我才拍完戏,还没休息够呢!要是去争取这个节目,又得开始没日没夜地练习。”
偷眼看殷柳一脸失望,急忙改口,义正词严:“而且,他们是官配,我平白去插一脚,天知道是好是坏。”
“松城卫视的春晚收视率一向都挺高的,如果你能争取到,对你挺有好处的。”殷柳不放弃,循循善诱,“你休息这么多天,准备什么时候回家啊?”
一听这话,扈樱差点儿跳起来。
过年前歇这么多天不早点儿回家,万一被简母发现了,特别是在这个不带男朋友不准回家过年的关口,明年一年都得被念叨,耳朵都得出老茧。
可是,回家太多天,也会被简母嫌弃,同样要被叨出老茧。
毫不犹豫地改主意:“我去争取!”
成功说服扈樱,殷柳心情大好,摆手道:“你先不用出面。听说节目导演在四处找人救场了,我去帮你递资料。你好好准备。”
说罢,风风火火地走了。
锁上门前,她不放心,隔着门板又探回头,殷切关照:“你千万别再睡了,赶紧做准备。我觉得你很有戏!”
临时救场,又是临近过年,许多艺人行程都已经安排好了。
不仅节目组着急,蒋许科的经纪人也同样着急,甚至季韵方也在紧急寻人。可是,想找个合适的,实在太难了!
节目找人救场的消息散出去,的确有资料递过来,可晚会导演费导看了又看,总是不太放心,正要咬咬牙勉强请一位女演员时,收到了扈樱的资料。
扈樱平日还是以拍戏为主,很少上舞台。但是,殷柳做资料做得很扎实,将她为数不多的演唱、舞蹈和动作表演都细心地剪辑成一段视频,十分引人入胜。
当年,引起扈樱兴趣进而改行考戏剧学院的第一次拍摄也是救场,是高中同学葛书瑶推荐的。
葛书瑶是帝都音乐学院古筝专业,大三升大四的暑假,被老师推荐参演一部古代探案剧的拍摄。
该剧是单元剧,葛书瑶在其中一个单元内饰演一名擅古筝的官伎,戏中密友是一名善舞的官伎,扮演者在拍摄时热射病晕厥。
这名舞伎戏份不多,又正是赶进度时期。恰好扈樱和白瑁听说葛书瑶在影视城拍戏,好奇之下赶来游玩,于是顺理成章地被推荐给剧组导演。
不过两天的戏份,却拍摄了许多舞蹈镜头。
费导盯着屏幕上一段剑器舞,只觉眼熟,想了好半晌想起这是哪部剧了。很巧,当年他曾探班过该剧组,与剧组导演很熟。
立刻一个电话过去。
那位导演印象很深:“她功底不错,学舞也很快。”
又想起蒋许科刚与她合作过,去探口风。
蒋许科刚开始有点儿意外,但立刻就赞成:“我听说她的动作戏从不用替身,我们录《桃花源》时,能看出她应该是有基础的。我们这个节目是走武侠风,跟她挺契合。”
停一停,又补充:“我们去草原时,听过她唱歌,也很好听,音色不错。”
既然相熟的人都说不错,费导忙约了来。扈樱现场跳了一段,的确是动作利落,柔中带刚,有很强的欣赏性;又现学了一段,不过花了半个小时,竟有模有样。
上位迟迟难定的舞蹈演员就是因为记舞慢,令费导不放心。
时间紧,任务重。
费导和殷柳很快敲定细节,扈樱顺利进组,开始排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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