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木尔微挑眉毛没有直接回答,反问道:“我想要什么,李将军不知道吗?”
李子夜脸色阴沉地看着对方,举起自己的右手,命令山寨周围的士兵撤离。
“多谢将军慷慨相助,不过这美人我还要再借一会,等确认安全后我自会放人。”特木尔说完抱起梁晚吟一个飞身跃上房顶,在众人的眼皮子底下转瞬消失。
“这里的人通通带回去好好审问,一个都不能落下,我去抓特木尔,你们不要跟来。”李子夜交代完所有的事,转身往蛮夷离开的方向追去。
一旁的梁晚风见此紧随其后,留下廖明等人在原地忧虑重重。
“但愿许姑娘他们能平安归来。”
“是啊,老天保佑不要有事!”
时间悄无声息地流逝,夜色将树林重重笼罩,特木尔带着梁晚吟在密林间快速穿梭。
梁晚吟打量周遭的环境,尝试动弹身体,但半点力气都用不上,这让她不禁有些郁闷。
早在离开山寨的那一刻,特木尔就给她点了穴,现如今她除了能张口说话,其他方面跟废人没什么区别。
“美人,是在担忧李子夜找不到线索吗?放心吧,我已经在沿路给他留好记号了。”特木尔突然出声,那语气细听之下还带着点小自豪。
面对对方近乎调侃的话语,梁晚吟的态度显得格外冷漠。
“你早知道李子夜会来对不对,明面是逃跑,实则是在诱导他孤身来追你,想必此次的终点早已布下天罗地网,就等他落入陷阱。”
“哈哈哈,不愧是美人,真聪明,我是越来越喜欢你了。”
梁晚吟默默翻了个白眼,无视其油嘴滑舌,继续问问题。
“还有印象中我从未见过你,你是如何知晓我与李子夜认识?”梁晚吟回忆刚才的事,发觉有很多不对劲的地方。
“哦,你想知道?此事说来话长。。。。。。”
“那就长话短说。”梁晚吟没好气地打断对方发言,要不是使不上劲,她真的很想揍人。
“好好好,都依美人的。”特木尔笑着应承,继而往下说“这些年西北战事频发,我与李子夜没少在战场上交手。我很欣赏他的胆识与武艺,还曾想过拉他为伍,甚至用过美人计。但那小子居然毫不领情,把我安排的美人全都找好人家嫁了。某次交战时他的怀里不小心掉出一张小像,那家伙突然跟疯了似的去捡,我还是第一次见他如此慌乱。”
一语完,气氛出奇得安静,到后面还是特木尔打破了沉默。
“美人这么聪明,不如来猜猜画像上的人是谁?”
“是我。”梁晚吟就算对感情再迟钝,也能猜出这个问题的答案,只是她没想到事情的原委竟是如此。
一时间无数回忆涌上心头,她想起刚到青山村人生地不熟还被逼成亲,是李子夜救了自己,只是那时候梁晚吟只觉得对方的好是因为对自己心生同情。
后来分别多年再相见,她又觉得李子夜对自己的照顾是因为救了他的母亲,所以是感激之情。
自始至终都未曾想过居然是男女之间的爱慕,现如今知晓此事梁晚吟突然慌了,脑袋陷入一片空白,呆呆地不知所措,只剩下心跳如擂鼓般扑通扑通。
没过多久,特木尔带着梁晚吟来到一座山洞前停下,山洞周围杂草丛生,若不细看的确是个极佳的隐蔽之处。
洞内黑暗幽深,犹如一条张着血盆巨口的蟒蛇。
两人进入之后,挂在岩壁上的火把逐渐亮起,一条通往地底的路出现在他们面前。
梁晚吟打量着两边的情况,想从中找寻逃脱的机会,特木尔察觉到怀中女孩的心思,竟毫不避讳地给她介绍这里的机关以及解法,似乎并不担心对方会往外泄露。
梁晚吟对于对方这番操作有些摸不着头脑,不知道该说是心大无所谓还是另有所图。
大约走了一刻钟,特木尔在一道铁门前停下脚步,他按序转动门上的齿轮,门应声开启,一股浓厚的血腥味扑面而来,里面的陈设布局宛如刑狱场,通体漆黑压抑至极。
十个身着黑衣的少男少女分别站在道路两边,他们脸色难看毫无生气,眼神空洞异常,仿佛一具没有灵魂的躯壳。
“这些都是我精心培养的死士,无论是哪一个放到外面都是一顶一的高手。”
特木尔缓缓走向几人,梁晚吟发现他们身体不自觉地瑟缩了一下,眼中流露出些许惊恐,可见平日里没少受其折磨,这让她不禁生起几分同情,本是纵情潇洒的年纪,却被逼着杀人饮血。
特木尔并没有停留太久,抱着梁晚吟径直走向深处的一间小屋。
他推开房门,将女孩轻轻放到床上后自顾自来到桌边,掀开香炉盖往里头加了点白色粉末,一股浓郁的香味随即从炉内飘散而出。
坐在床上的梁晚吟盯着对方的一举一动,暗地里悄悄运用内力去冲击被封锁的穴位。
这法子她从未试过,是听薛武仁说起之前他们运镖时,曾遇上一个点穴高手,镖局差点就栽在对方手里,幸好紧要关头唐戚及时用内力冲破穴位这才死里逃生。
只是这办法如果对内力没有精准把握是万万不能用的,稍个疏忽就会丧命。
可现如今这个情况,梁晚吟不得不冒险一试,她察觉到自己的情毒比起之前更加猛烈,想来是特木尔那些粉末搞的鬼。
“既然我已经回答了问题,美人不如也替我答疑解惑一下?”特木尔转过身缓缓向床走来,脚步声在安静的房内被无限放大,犹如鼓槌重重地敲击梁晚吟的心脏。
“你想知道什么?”
特木尔站在女孩面前,躬下身凑到对方耳边,轻声说道:“你身上有那么多宝贝,为何我挟持你时,竟一个都不用呢?”
说完一把扯开梁晚吟的外衣,那些药瓶随即从里头掉出,特木尔将其一一拾起,放在手心打量,笑着夸赞苏梦瑄制药技术高超,有机会定要结识一下。
梁晚吟冷冷地看着对方,反问道:“如果我没有出现在山寨,你打算怎么逃出李子夜的包围圈?”
“自然有我的法子,你可听说过一种毒药,名叫黄泉语,它无色无味,一旦释放在顷刻间就可扩散至百里之外,中毒者不出十秒五脏六腑就会急速衰竭,最后变成一具干尸。”特木尔边说边兴奋地比划中毒者的惨状,那幸灾乐祸的笑容简直让人不寒而栗。
“呵,你可真够狠的,就连自己人都不放过。”
特木尔听出女孩言语外的嘲讽,不以为意地回了一句:“能为满达王朝牺牲那是他们的荣幸。”
冷血,残忍,虚伪,梁晚吟还是第一次见到把人类劣根性集得如此齐全的怪物,她暗暗庆幸自己那时候没有逃跑,而是选择继续做人质。
从刚才发生的种种来看,她发现此人并非只擅长医术,武功亦是十分高强,比起以往的敌人都要棘手。
梁晚吟不怕死,但她不敢拿其他人的命去赌,她害怕自己用毒不成功,反而使对方放出后手,酿成不可挽回的恶果。
特木尔看着女孩万分凝重的神色,再结合刚才的问题,心里瞬间有了答案,他惊讶之余对梁晚吟是越发好奇。
他从未想过有人会将别人的安危看得比自己性命还重要,即使那是一群毫无干系的陌生人。
特木尔回忆起前半生,尔虞我诈各种算计犹如家常便饭,所谓真心待人像个笑话。
三岁时,他亲眼看着母亲被当场活剐,只因母亲太受大王宠爱,那些不怀好意的人眼红嫉妒,便借着当时民间发生的瘟疫诬陷女人是不详的妖物。
大王迫于流言蜚语的压力只好下令举办献祭仪式,将女人处死以宽慰在瘟疫中死去的人民。
年幼的特木尔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母亲被押上刑场,无论他怎么哭喊,都无济于事,那血淋淋的画面成为他一生挥之不去的阴影。
在此之后,他被关在了偏殿,那些使他母亲枉死的人害怕他会东山再起,便长期在饭菜里投毒,但特木尔仍旧顽强地活了下来。
长达五年的折磨让他性情大变,变得阴郁寡言,心思深沉。
他深知母亲的死背后牵扯的人权势滔天,便努力变得强大,将凶手全部揪出来杀光殆尽。
特木尔踩着无数尸体越爬越高,在距离王位只有一步之遥时,前线突生变故,军队大败,王朝覆灭,他带着残部出逃,来到这荒山野岭养精蓄锐,准备夺回自己的王权。
就在这时,梁晚吟突然发现面前的人看向自己的眼神变得炽热无比,内心预感不妙。
果不其然,下一秒特木尔忽地伸出手抚摸女孩的脸庞,所到之处梁晚吟不禁感觉一阵战栗,害怕之余却是一种难以言喻的快感,情毒正在一步步地侵蚀她的理智。
女孩脸色潮红,额间的汗缓缓流下,眼神逐渐迷离,大口大口喘着气,那模样格外诱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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