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样哈哈大笑的人还有卢二郎,比赛一结束,他盘了盘这段日子的账,竟然赚十几万贯!

    “哈哈哈哈哈……”卢二郎仰天大笑,对侄子侄女道,“糖糕枣糕栗子糕,想吃什么咱就买什么!”

    对卢大郎道,“大哥,你不是觉得现在的弓不好用吗?我这就给你买新的,咱买它个十把!想怎么用怎么用!”

    对卢飞鸟道,“妹妹啊,你不是说那什么通学书林有什么难得的孤本?哥这就叫人去买!咱们给包圆了!”

    “好好好……”

    卢飞鸟没有意见,不过,“二哥,别忘了我的分红。”

    “忘不了忘不了,”卢二郎叫人拿算盘过来,当场给她算,算好,指给她看。

    卢飞鸟一惊,“这么多?这都超过一半了!”

    “是啊,书是你写的,这是你应得的!放心吧,有剩下的这些,就够二哥把生意做大做强做到全大梁!”

    卢二郎意气风发,“现在满城的人都知道《胭脂记》,等最后几回出来,我就把一套做成一版,刻印上精美的画,往京城外卖!你都不知道,天天多少人找我,想和我们合作?咱家书铺小,完全可以转卖他们一部分。我还和戏园子几大说书的谈好了,等我们这边一动,他们就开始唱开始说,二哥定将这一本书传遍全大梁!”

    他的志向真是远大,卢飞鸟啪啪鼓掌,“好!二哥,说不定有一天你会成为大梁首富,全天下最有钱的人!”

    卢二郎笑容憋都憋不住,大手一挥,“憨子!叫人定席面,明日中秋,府里摆宴,叫家里人和书铺帮忙的人都来吃饭喝酒,咱们好好热闹热闹!”

    “哎!仆这就去办!”

    卢家这个中秋过得格外热闹。

    府中足足摆了几十桌,从卢家五位主子,到慎先生一家,再到铺子里的刘伯等人以及府里的诸多护卫下人,园子里边边角角都坐满了!

    先请了说书的、唱戏的进府,待大家玩乐一下午,叫人摆上席面,众人同饮。酒过三巡,卢飞鸟叫人搬了箱子上来。

    熟悉的箱子,熟悉的场景,满园子的人“唰”地两眼放光,卢飞鸟笑道,“这段日子书铺忙个没停,辛苦大家了!本来想着叫人采买些东西发给大家,可想来想去,还是真金白银最实在……”

    “啊哦!”听到这里,便有人激动地叫起来,“谢三娘子!三娘子安康!”

    卢飞鸟哭笑不得,以手示意大家安静,“别急着谢我,这次可不是都有,上回我就说过咱们家的规矩是做得好有赏,且多劳多得,因而这次是发给书铺及报社的各位辛苦干活的人!”

    下面并未失望,反倒叫得更凶了,“嗷嗷多谢三娘子、大郎君二郎君、小娘子小郎君!”

    在书铺和报社干活的人可不少,就算不是发给他们,他们也高兴,三娘子赏罚有度,这回发给别人,下回他们当差当得好,不就会发给他们了?

    还有人大着胆子问,“三娘子,书铺和报社还缺人吗?”

    卢飞鸟看过去,一个妇人不好意思地笑笑,“三娘子,我家小子闺女手脚都麻利,都能当差!”

    有人不甘其后,“三娘子我家的也行,我闺女还认识几个字呢!”

    “别急,等歇几天,都带进府里,叫我看看……”

    于是众人便更兴奋了,高兴感激得不知道该干什么,抓住桌上的酒壶便敬酒,“祝三娘子安康顺遂!喜乐无忧!”

    卢飞鸟不胜酒力,今日也不知不觉多喝了两杯,她喝醉后看不出有什么变化,只背着她的小寒听到三娘子低声念了一路。

    “招人,招人,扩大书铺,增加工作岗位……建女子书铺,凭什么女子领奖还得偷偷摸摸来……”

    在小寒身后扶着人的谷雨隐约听见几句,她知道这是昨儿,几位娘子使人偷偷来领第三名的奖金,叫三娘子知道,给记下了。

    她失笑摇头,扶着人回了屋子躺下,“小寒你先守着,我去叫人打水来。”

    她才起身要走,仿佛睡着了的三娘子突然坐起来,眼睛还闭着,“蜉蝣先生!你怎么……不来……领奖?”

    这场画赛不仅扩大了《胭脂记》的知名度,更叫“蜉蝣”这个名字“一举成名天下知”!

    除了卢飞鸟,京城还有很多人对这位蜉蝣先生好奇,非常想知道这位到底是何方神圣?

    然而好事者守了几天,也没见有人去领奖,倒是有人明示暗示或是说自己与蜉蝣同出一脉,或是说自己就是蜉蝣。可假的就是假的,叫人一试,就露了馅。

    最后有人猜测,这位蜉蝣先生恐怕是什么隐士大家,不慕名利,参加画赛也只是随性所至,要不然怎么连千贯奖金以及背后巨大的名声都丝毫不在意?

    这样一猜测,反而叫人更加推崇蜉蝣先生,一时之间,京城涌现好些希望与蜉蝣先生以画会友、或是得到其指点的人,连文娱旬报上都有人公开求画,说句一画千金也毫不过分。

    卢飞鸟试过套郭先生的话,可惜郭先生老奸巨猾,激将法也不吃,反而道,“嘿嘿,急死你,就急死你吧。”

    卢飞鸟气得把带来的酒又拾掇拾掇拎走,“这是醉仙楼的好酒,您可别想了!”

    被气过一回,卢飞鸟也想明白了,喜欢画看画就好了,何必非得知道作画的人是谁?遂放下心思不再强求。

    但有时候就是这么玄学,你强求的时候没有结果,当你放下了,人反而出现在你面前。

    天高云淡,风清气爽。

    卢二郎兑现自己的诺言,带着一家人出门去买糕点买弓箭买孤本。

    两个小孩这段日子一直在府里上课,难得出来,玩得不想回去,“二叔我们再逛逛嘛!二叔……”

    “逛逛逛!前面就是百宝阁,正好给咱们呦呦和雀儿买些新首饰!好不好?呦呦想要什么样的?”

    卢呦呦捂着嘴笑,“我要去看看才知道!”

    “那就去看,咱们慢慢看,看完顺道去百宝阁边上的酒楼用午膳……”

    一行人进了百宝阁,百宝阁的掌柜和掌柜娘子,一个曾被邀请监督终选结果,另一个早前便和卢飞鸟做起了交易,两人和卢家都不算陌生,他们笑着迎上来。

    一个说,“怪道早起听见喜鹊声,原来是今日有贵客登门!”

    另一个道,“奴是左也思右也想,《胭脂记》的后几回出来,二爷可千万给奴留一份啊……”

    自从卢家书铺生意做大,卢二郎在外面便被尊称一声二爷。

    “好说,娘子放心,新章回一出来,我定叫人给您送来……”

    一行人说说笑笑往楼上去,谁料冤家路窄,对面的正是卢二郎曾经的狐朋狗友——冉九郎一行。

    钱六倒是不在,不知道是不是还被关在府里,卢二郎饶有兴致地想。

    他一个眼神都没有给对面,径自往上走,还笑着和掌柜娘子说话,“劳烦娘子将适合我妹妹和侄女的首饰都送上来,她们俩平日在家都是怎么简单怎么妆扮,可小姑娘家家便是不戴,妆奁里也不能少东西不是……”

    百宝阁是京城最有名的一家金银首饰铺,店里的老师傅都是从前朝就开始做这个,技艺精湛,要价更是不菲。卢二郎一张口,就是都送上去,买了不戴就放妆奁里!

    这话可叫冉九郎一行嫉妒得眼都绿了,“哟!这不是咱们卢二爷吗?怎么二爷一朝得势,不把朋友们放在眼里了?”

    卢二郎嘴角飞快地一勾,不像生气,倒像是等待已久的场景终于到来,忍不住笑了。

    他抬头,下巴微扬,神情三分轻蔑三分高傲四分不屑。

    他嗤笑一声,“朋友?几位莫不是还以为我像以前一样天真?让你们吃我的喝我的,还勾结人坑我?呵!这样的朋友我卢飞鱼可要不起!”

    “你……”

    “你什么你?要谈生意,就去丰邑坊卢家书铺排队,要攀交情,不好意思,今时不同往日,我卢二,你们高攀不上!”

    说罢,他撞开挡路的人,笑着对家人道,“走,咱们快上来,不要让那些无所谓的人耽误时间……”

    钱六郎等人没想到卢二郎变得这么牙尖嘴利,他们找茬没占到便宜,反被气得脸红脖子粗。

    上了二楼的卢二郎悄悄回头,见钱六等人气冲冲地离开,得意地笑出一口大白牙,他问憨子,“爷刚才是不是特别玉树临风?”

    “您刚才的表情应该更沉稳一点,下巴再昂起一点,会叫对面的人更能感受到您的不屑。”

    “啊?”卢飞鸟摸不着头脑,这俩说的什么跟什么啊?

    憨子不好意思地笑笑,“二爷一直等着遇到他们,私下里练了好几回……”

    “噗嗤!不好意思,我不是有意偷听……”一道清脆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卢飞鸟回头一看,只见一个年轻姑娘以扇遮了下半张脸,眉眼弯弯地看着他们,她指了指楼梯,福了一福,“准备走,不巧路被挡了……”

    “无碍,是我们不好,挡住了娘子的路。”卢飞鸟回礼,正要让开路,却瞥见二哥神情不对,他双眼亮得和见了主人的大狗狗似的,脸上几乎瞬间飞上红霞。

    卢飞鸟左看看右看看。

    哦~有情况哦~

    她十分有眼色地冲其他人使眼色,一行人迅速消失,楼道便只剩下卢二郎红着脸,傻乎乎挡着人家的路。

    他实在太傻,傻得那女子身后的婢女都看不下去了,“哎,你这郎君好生无礼,怎么还挡着我们的路?”

    “啊我……我这就……”卢二郎手忙脚乱地作揖道歉,那婢女没忍住笑了声,他脸上的红晕一下子红到了脖颈。

    那女子轻笑,“丹桂,不要逗他。”

    卢二郎头都快不敢抬了,足足过了好一会儿,他才红着脸道,“上次……多谢娘子解围。”

    “不过举手之劳,不必客气。”

    “于娘子只是举手之劳,于我不是,总之多谢娘子。”

    “好吧,刚才听他们说话,郎君可是姓卢?”

    “是……”

    “那郎君若要谢我,不如催一催黄梁先生快些写可好?”

    “这个……”卢二郎略有些心虚,其实妹妹已经默完了,只是他叫先等一等再往外卖。

    那女子微微叹了口气,“我实在是太喜欢《胭脂记》。”

    “我……我,等书出来,我即刻差人给你送……好不好?”

    那女子不知为何,忽然觉得自己的脸也发热,她没有答应,抬脚要走,路过卢二郎时顿了顿,飞快地说了一句,“我哥哥是监察御史左桓梁。”

    啊?什么意思?

    卢二郎傻乎乎地回去,卢飞鸟偷笑,“傻啊你,说了她哥哥,不就是告诉你她自己的身份!”

    “啊哦……对!”卢二郎如获至宝,笑得牙龈都露出来的,真是傻得让人没眼看。

    逛完百宝阁,又在外面用了午膳,两个小的还兴致满满,几人索性跟着卢二郎去书铺。

    书铺周边较以往都繁盛了些,有人守在这边好第一时间看到新章回和报纸,也有人喜欢和三两同好在茶铺里一壶茶两样茶点,一坐一下午。

    卢二郎看中这里的商机,又考虑到书铺本来的位置就不好,地方也小,索性买下了隔壁的两间屋子,楼上楼下和卢家书铺原有的屋子整合到一处,比之王家的通学书林也不差什么了。

    隔壁的屋子才买下,正忙着修理整改,卢二郎叫人送他们上楼,“我去那边看看,你们去楼上坐一会,下面人多。”

    卢飞鸟带着两个小的在上面坐了一会儿,见他俩趴在窗户上往下看,便道,“要去看印书吗?要不咱们去后院看看?”

    两个小孩拍手欢呼,几人便下楼往后院去。

    出了屏风,刚踏过拱门,那边刘永引着一年轻男子出来,那男子穿着青布袍,身姿挺拔,长身玉立,却不知为何头戴一顶竹帽,脸上缠着布巾,只露出一双眼睛,清凌透亮。

    目光相接,只一瞬,那男子便偏过头去。

    因有外人在,刘永便朝卢飞鸟拱拱手,卢飞鸟点点头,带着侄子侄女继续往里走,到后面却发现卢二郎也在,她疑惑,“二哥不是在隔壁屋子?”

    卢二郎嘿嘿直笑,指挥着人把箱子抬进去收好,他悄摸摸地道,“雀儿你不知道刚刚谁来了?蜉蝣!那位蜉蝣先生!”

    卢飞鸟双眼瞪大,“!!!”

    她突然想起刚才路上撞见的那个有些奇怪的人,那是蜉蝣先生?

    “哎雀儿!你去哪儿?你慢点……”

    卢飞鸟一路追到门外,可外面哪里还有那道身影?

    与此同时,后门外,上了车,那年轻男子摘了竹帽、面巾,露出一张极为清俊的脸,不是王敏之又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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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到炮灰侯府后我躺赢了所有内容均来自互联网,一本书只为原作者醉鱼仔的小说进行宣传。欢迎各位书友支持 第47章 初遇,穿到炮灰侯府后我躺赢了,一本书并收藏穿到炮灰侯府后我躺赢了最新章节 伏天记一本书最新章节下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