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夜无星,只有一轮圆月,高挂空中,

    就快入冬了,天气与天色一般,有些寒凉,

    冉言皓披了一件绒袍出门,踏着秋霜寒露,信步來到庭院之中,

    本想伫立一会,便回去,可不经意间,他仿佛听到夹杂在树叶簌簌作响的声音里的,一种不同于风的声音,

    他忽然起了兴趣,有些在意,便循声缓步走去,

    稍稍拨开眼前交错的枝叶,他看到,一个恰好被月光笼罩着的倩影,比月色还要美,眉间隐约透出的那抹愁思,比月夜还要深,冉言皓心口微微一疼,他下意识地迈开步子,却又在下一秒收了回來,这幅与夜色相融的美景,一时之间他竟不忍打扰,

    他驻足,遥遥地望着她,但见那三千青丝自散乱,她忽而执起石桌之上的那只琉璃雕花酒壶,望了望头顶的那轮明月,随即送入口中,狂饮了好几大口,才肯放下,面色微微泛红,酒色不禁上了玉肌,斜映下的月光,勾勒出那抹清瘦的身影,她用手自然托腮,歪倚在桌上,那微醺的姿态让人看了越发不由心生怜惜,

    终于,他还是迈开了步子,刚开始有些犹疑,后來便愈显急促,

    “怎么想起在这里喝闷酒了,我所熟知的清荷可不该是这副消沉模样啊,”他笑了笑,薄唇轻勾,一如和煦春风而过,

    冉云昕一手撑着脑袋,抬了抬头,望向他,眉心微蹙,一晃间,忽而轻笑起來,答道:“那你倒是说说,如今的我,离开王府的我,被你当做棋子的我,该是什么模样才对,”她望进他的眼眸,极深极深,看得冉言皓藏于袍中的双手,都不由一紧,

    “怎么,这就沒话说了,呵……”她又清浅一笑,却笑得比这秋日的晚风还要凄寒,说罢,她便又执起酒壶,往嘴边送去,

    可就在这时,冉言皓却忽然握住她手里的酒壶,离她的玉手仅有几厘米之遥,他能感知她手心散发出來的点点寒意,比这酒壶还要冷,

    冉云昕仰面看他:“公子这是何意,莫不是也想喝上一口,冉公子那可是丞相之子啊,什么好酒讨不來,非得朝我这小小的青楼女子來讨,未免有些太抬举小女子了吧,”笑了笑,她继续说着,“何况,冉公子你不是说过,自己最讨厌那种嗜酒如命之人么,那你就该离我远些才好,免得污了你的清雅之气,”

    说着,她便欲挣开,可他仍不放手,

    冉云昕讶然抬眸,但见冉言皓敛了笑意,却是一脸的忧色,语气柔和如水,殊不知,他的心中早已波澜起伏:“我不是來讨酒吃的,也不是來看你喝酒的,”

    “那公子是來做什么的呢,哦对,赏月來的吧,也是,像公子这么高雅的人,怎会学我这市井之徒借酒消愁呢,那可真是抱歉了,让我这不干净的人,扰了公子的雅兴,小女子这就走,这就走……”冉云昕立起身來,歪倒着身子,便要离开,

    冉言皓心中蓦地一抽,并未放手,定定地看着她的面庞,似是要琢磨清楚她是真醉了还是假醉了,

    “你就非得与我这般说话么,”冉言皓不禁拢眉,声音微沉地问道,

    “我再怎么样,还是有一点自知之明的,懂得这贵贱之别,自然不敢高攀公子,公子若是听不惯,那就放开小女子,让小女子自行离开便是,”她忽然忆起什么,“公子似乎还未曾说明,到底是來做什么的,哦不对,我这卑贱女子,不过就是颗棋子,怎么能不懂尊卑妄自揣测公子的用意呢,看來还真是喝多了,脑子有些不清醒了,”

    冉云昕并沒有看他,只淡淡笑着,却笑得他的内心不禁狂涌起來,

    冉言皓暗暗深吸了一口气,尽量抑制住自己内心的愠怒,开口言道:“清荷……我知道是我对不起你,错了便是错了,我也从未奢求过你的原谅,只是,这夜深露重的,你的身子又虚的很,就算是要出门,也不该只穿一件单衣啊,更何况,身子疲乏,又怎能饮酒,而且还一下喝了这么多……”

    说着说着,他忽然激动起來:“你难道一点都不懂得爱惜自己的身体么,你就非得这样糟蹋自己吗,你难道不知道我看在眼里会有多心疼,”

    拔高了的嗓音,在竹林间,回荡开來,

    秋风带走了呼吸,时间之轮似乎沒了油,刹那间停滞不前,两双眼睛对望,彼此离得很近很近,可冉言皓却不能从她的眼中,看到任何,仿佛她的眼中空无一物,只是单纯地在反映影像而已,

    “你可以怨我恨我,但请你不要这样伤害自己,好吗,”眼神真挚恳切,冉言皓终于还是将心里的话吐了出來,

    过了一会,秋风暗起,冉云昕立时收回了目光,同时松开了手,

    “怨你,恨你,公子说笑了,清荷哪敢啊……”她冷笑不止,

    酒壶落入了他的手中,她继而轻轻地推开了他,转身往相反的方向跌跌撞撞地走去,冉言皓想要去扶她,她却一一躲开,他也只好停了下來,望着她离去,

    沒多久,冉言皓便听不远的前方传來浅然一句:“忽然沒了兴致,不喝了,”她如是说着,连头也沒回,

    然而,就在冉言皓提着酒壶转身的那一刹那,却忽听身后传來“砰,,”的一声响,

    心中猛地大震,他立马回过身去,手中酒壶自指缝间悄然滑落,他并未理会,只朝那跌倒的人儿匆匆跑去,

    但是,还未待他伸手去扶,那人儿却已自己挣扎着爬了起來,

    “清荷,你怎么样,有沒有摔伤,”冉言皓靠近,急切地问道,

    冉云昕只朝那声源望了望,并未开口,便又往前走去,然而,未待她走几步,身子忽然一倾,这一回,直直地栽进了他的怀里,

    她身上散发出的淡淡清香,夹杂着些许酒香,于鼻尖缓缓萦绕开來,

    冉言皓将绒袍敞开了些,让冉云昕能够容纳进來,他随即将她打横抱起,朝她的房间走去,

    ******

    冉言皓抱着她走进房间,忽然一股淡淡的熏香味道绕着圈儿扑鼻而來,在鼻尖萦绕许久,似是不舍褪去,

    他将冉云昕小心翼翼地平放在床,帮她盖好被子,掖好,随即朝屋内高声唤道:“碧儿,”这才发现里面竟是空无一人,不由讶然,“碧儿这丫头这么晚去哪儿了,怎么连她都沒了影子,她不是贪玩的人啊,”

    他正说着,刚想起身,冉云昕却倏地拉住了他的衣角,他回眸一看,她竟是调皮地将这被子给挣了开來,

    于是笑道:“看來还真是喝多了,”说着,他便轻柔地拉开她扯住自己衣角的手,重新将被子替她盖好,“别再挣开了,快入冬了,夜里凉,可不能趁着酒劲贪凉啊,”

    他含情脉脉地望着她,倏忽一笑,那璀璨的眸光,比那星辰还亮,可就在片刻后,那笑容却又僵在脸上,眉间微拢,心一下子沉了下來,他咬了咬牙,紧抿的唇微微一搐,终于还是不舍地收回了目光,准备起身,

    可就在这时,自她嘴边溜出的一句呓语,在耳畔悄然响起:“不要……不要走……不要离开我……”

    冉言皓的身子猛地一震,他随即转过身去,握住她的手,心中不知有什么在奔涌,他却只道了句:“我不走,我一直都在这里陪你,好不好,”

    声音放的极柔,仿佛自那朦胧的月光中取了一块似的,

    冉云昕这才渐渐安下心來:“嗯,好,”

    冉言皓轻笑了笑,继而在她的床边坐下,那张面容娇小可爱,肤白如雪,此刻更是由于酒色的熏染,两腮杏红,像极了盛了半杯酒的琉璃杯盏,晶莹剔透,美不胜收,教人视线离不开半寸,

    这样近距离安静地看她,自他将她作为棋子诳她替嫁之日起,这还是第一次,

    那长长的睫毛上,似乎还蒙了一层寒露,在月光下盈盈而动,如梦似幻,他看了许久,看得时间仿佛都静止了,看得他不禁伸手,动情地撩动了几下她鬓角的发丝,他并未止步,那手,竟不由自主地顺着她白如雪的脸颊往下滑去,

    他紧紧一闭眼,猛地掐灭自己不知何时涌上來的欲念,指尖轻轻一颤,这才慢慢从她的脸颊离开,

    然而,就在这时,冉云昕却忽地又将被子挣开,只是,这一回不同的是,她不仅挣脱了身前的一大片被子,还伸手去扯自己身前的衣衫,她今夜所穿衣衫本就单薄,因此,一扯便开,

    还未待他缓过神來,她便已经扯开了胸前的衣裳,随即露出脖间以下的一大块白皙的肌肤來,微隆的雪峰也隐隐可见,

    似乎是酒劲上來了,她的鬓角微微冒汗,冉言皓心中漏跳一拍,可她却并无意识,只继续去扯自己的衣衫,这一次,香肩微露,越发的诱人,

    冉云昕身上的体香,伴着清浅的熏香,钻入鼻尖,冉言皓只觉身子不由地发热,胸腔之间似有什么在冲撞,手脚有些不受大脑的控制,

    他抑制着什么,同时伸手想去替她拢好衣服,可他的手刚一伸过去,便被冉云昕紧紧地握住手腕,顺势一拉,他的手便不由自主地触上了她那裸、露在外的肌肤,继而便全然贴上了她那炽热的胸膛之上,

    “清荷……”冉言皓下意识地唤着,残存的理智还在挣扎着,她的手却又带着他的手掌往下滑了一寸,这一次,他触上了那柔软,越发地不能自已,

    他迅速将视线挪开,却听她一边还呢喃着:“不要离开我……”

    他不由得转过头去,却见那双唇微动,如两颗樱桃,教人垂涎,

    又一股热浪猛然袭來,终于,他俯下身去,含住了那两颗樱桃,

    一滴泪自眼角悄然滑落,倏忽沒了踪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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