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塞尔觉得不对劲。

    黑猫虽然对自己的好感度莫名其妙的很高,但也只是喜欢用尾巴圈住自己的手腕,不会蹭他的脖颈。

    无形的波纹荡开,他开启了情绪感知。

    作为技能提供者的奥姆自然能够感觉到能量的波动。

    其实早在最开始对方身上猫的特征变成鱼的时候,他就探究过少年的能力,以及为什么会变得与自己这么相似。

    人鱼心中有过一些猜测,他觉得西塞尔大概率是能够模拟他人能力。

    所以在发现对方能够控水之时,奥姆并不算惊讶。

    拥有足够优越的能力是一种天赐。

    人鱼收敛起了自己的思绪,保持平静。

    隐忍的愤怒和暴虐的杀意直接传进少年脑海。

    哇哦。

    汹涌起伏的情绪像是滔天巨浪,危险的让人心惊。

    西塞尔原本在猫咪下颚搔动的手一顿,改为拎着它后颈上的软肉。

    悬在半空的黑猫四肢无处着力,在僵硬了一瞬后自然下垂,睁着幽绿的猫眼与少年对视,无辜的叫了一声。

    感知里,对方的情绪越发暴躁。

    ‘尼克斯,我需要一个解释。’

    他晃了晃手上的猫条。

    ‘这只猫怎么了?’

    它的身体里住进了一个外来灵魂。

    ‘那我的猫呢?’西塞尔的心情降入谷底。

    它还在,只不过处于沉睡状态。这具身体的状况不太好,外来灵魂的力量反而在修复它的身体。

    也就是说……

    暂时还不能朝对方下手。

    这段时间就用来寻找将对方赶出黑猫身体的办法吧。

    情绪感知的波动消失,仿佛拎它后颈软肉这一行为只是突发奇想。

    少年重新把猫抱回了怀里。

    黑猫很安静,两人相处透着股虚假的表面和谐。

    这间公寓没法住下自己和人鱼,他回来也只是希望这里不要积灰。

    西塞尔和奥姆顺着来时的路离开。

    下城区和外面的世界天差地别,拐出巷子,视野变得开阔,腐朽酸臭的气息被来自街对面快餐食物的浓烈香气逼得瞬间褪去。

    一直暗中盯梢的男人从路口跑来,撞了一下人鱼的肩膀,又与他擦肩而过。

    手中多了个硬物,奥姆停下脚步。

    西塞尔注意到动静回头。

    手腕被拉着移动,最后停留在对方的肚子上。

    饿了?

    他准备带着对方去买,得到的却是人鱼一动不动的拒绝。

    奥姆的视线在来往的车流上长久停留,又看向少年。

    “……”

    最后,西塞尔一个人抱着猫排进了街对面热狗摊前的长龙里。人鱼坐在街边长椅上等他,旁边还有个立起报纸阅读的路人。

    他重新看向长龙一样的队伍,人群缓慢挪动。

    戴着棒球帽的路人抖了抖报纸,嘴型几乎不变。

    “已经抓到那个泽贝尔刺,但是对方不肯说出幕后主谋。”

    这条街的红灯时间有些漫长,开车的司机大都暴躁至极,鸣笛一声接着一声。

    看着少年转过头专心排队,奥姆这才卡在汽车鸣笛的时候开口安排:“继续,其他人也可以开始了。”

    西塞尔对此一无所知。

    哥特式建筑在旁边飞速后退,哥谭甜心毫无规划的飙起了车。

    执勤警察掏出罚单本,熟练的写下车辆信息开了张天价罚单,打算等换班的时候交给负责人。

    不知不觉,跑车在下城区与市区的边界线上停留,收回盯着灰暗巷子的视线,布鲁斯闭眼仰头靠在柔软的车垫上。

    “两份热狗和墨西哥卷饼。”

    冷淡的声音在街头响起。

    坐在车上的男人转头看向声音传来的地方,西塞尔正站在热狗车前等待。

    两秒后,他打开了车门。

    深蓝色大巴缓缓在路边停下,车门打开,老人颤颤巍巍拄着拐杖一步一顿的下车,他的身后,全都是这样满头银发没了牙齿的老年人。

    道路两边的视线被阻隔。

    “你养了猫?”布鲁斯的视线在黑猫耳朵和尾巴上转了个圈又回到少年身上。

    余光暼到披着风衣的身影,西塞尔扬眉有些惊讶。

    首富也会来这种地方?

    “储备粮罢了。”

    被少年体温烘的昏昏欲睡的艾瑞克睁眼,爪尖刚刚探出,意识就被强行踢出了猫科生物的身体。

    大吸一口气,躺在草垫上的青年坐起身子,空气中充满了硝烟气息,风带着沙尘呛了满喉。

    金色带着斑点的身影直接撞入怀中,美洲豹带着倒刺的舌头在胸膛上刮过,些微刺痛。

    “你睡了将近48个小时,你的小宠物都快疯了,克尔芒戈。”迷彩装男将子弹上膛,端着枪瞄向帐外测试瞄准镜,头也没回的朝他醒来的青年说,“不过还好,没错过任务。”

    外界枪声不断。

    上一秒还在安稳的都市街头和人一起排队,下一秒就回到了战火四起的伊拉克。

    剧烈反差让艾瑞克有些迷茫,他看着自己此时空无一物的掌心,一时间竟然有些贪恋之前那样让他暴躁的安稳。

    “该走了伙计。”

    他现在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向瓦坎达——那个需要迎接变革的地方复仇。

    握紧拳头,软弱的情绪消失。

    青年披上外套,遮住一身陈旧伤疤,匕首归入腰间皮套,再次拎起了架子上的枪。

    充满食物气息的“安稳”都市街头。

    “你昨天可没说自己要调休,”布鲁斯的眼睛像是哥谭久违的明媚蓝天,嘴角上扬,“我扑了个空。”

    “要接你的新女伴?”

    想起果决的萨曼莎,西塞尔微妙的看了眼穿着灰黑色风衣的男人,被封在纸袋中的快餐食物正在散发热度。

    “我现在没空,还有人在饿着肚子等我。”

    “喵——”

    黑猫的灵魂归位,尾巴圈住少年手腕磨蹭几下,又朝着他对面的男人扑了过去在他身上细嗅。

    很明显,外来灵魂离开了,不知道是否还会回来。

    哥谭甜心下意识稳住突然变得活泼的猫咪,无奈的耸肩向他确认:“约会被推迟到了明天,明天你会来上班的吧?”

    西塞尔看着应付的有些狼狈的布鲁斯,把猫抱回怀中。鉴于自己还要跟他做朋友刷好感,给予了对方肯定的答案:“当然。”

    巴士驾驶位上的司机,看着即将变为绿色的信号灯,重新启动了发动机。

    深蓝色大巴缓慢移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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