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青年的视线里, 西塞尔的面色逐渐变得疑惑而纠结。
猫。
小朋友。
这两个词连在一块的指代性太强，他想不承认是自己都不行。
而神奇女侠还有其他的问题，她手中的活计完全停滞, 女人冲着屏幕上的男人挑眉：“别告诉我, 你还没有将人追到手？”
并没有想过戴安娜会突然将话题转到自己身上的布鲁斯, 完全没来得及阻止对方。
直到迪克手握拳抵在鼻前咳了一声。
少年和听到声音转身的布鲁斯对视。
“感情进展？”西塞尔茫然的重复了一遍，猫耳和猫尾同时停止了晃动，“追到手？”
来自天堂岛的亚马逊公主红唇上扬, 并没有切断通讯，她试图听到一些和联盟人口中不一样的消息。
但在下一秒, 通讯屏幕在男人的控制下变黑。
她轻笑一声摇头，继续拿起工具修复文物。
蝙蝠洞里有些安静。
“呃……我在布鲁德海文还有点事要处理, 下次见，布鲁斯。”
身为夜翼的青年意识到自己现在不应该在这里。
他随便找了个借口开溜，顺便用半揽半拖的方式，强硬带走了试图看热闹的杰森。
之前没能成功的肘击在他们走出通道后，猝不及防的击中青年腹部。
虽然黑发少年没用多大的力气，但迪克还是假装痛呼，然后弯腰有些委屈的朝着对方眨眼：“我不是你敬佩的人了吗？”
“我从来没说过这种话。”杰森站直身体整理自己被青年手臂压的发皱的领子, 脚步加快去找阿尔弗雷德。
他有点饿。
迪克看着他的背影耸肩跟上。
有蝙蝠在洞中上方盘旋, 飞过灯前时在地面留下形似怪物的影子。
有一只撞在墙壁上晕头转向的坠落。
西塞尔下意识接住，再一次打破了蝙蝠洞内的沉默。
“你……没什么要解释的吗？”他将蜷缩于自己手中的蝙蝠轻轻放在一边继续开口，“比如, 她是在开玩笑之类的？”
其实这不是一个坦露心迹的好时机。
但也绝不能否认。
被他看着的男人只说了几个短语：“没有，不是玩笑。”
布鲁斯此时身上的蝙蝠战甲已经褪下, 西塞尔能够完全看清楚对方的表情。
和男人绝大部分时候做出的花花公子的伪装不一样, 对方现在的眼神褪去了轻浮感, 变得郑重。
相比别人以开玩笑的口吻说出对方喜欢自己这件事。
来自本人的承认才更具冲击力。
他现在知道杰森有几次看着自己欲言又止的眼神代表什么了。
“我……”
少年张了张嘴，不知道该说什么。
他其实真的是把布鲁斯当做朋友，但意料之外的是，自己并没有对这种感情产生反感。
操作台前的男人在观察到他并不是非常抗拒之后起身走近。
西塞尔站在原地没有后退。
“我知道这对你来说有些突然。”布鲁斯看着少年还处于茫然无措状态的神色开口，“但我希望这份感情不会给你带来困扰。”
“我们的相处模式不需要改变，你也不需要刻意躲避我。”
“一切都还和之前一样，我只希望你能给我一个机会，不要现在就拒绝。”
也许，是因为夜色太深。
也许，是因为那天破旧小楼中产生的吊桥效应。
亦或者，是因为在逐渐了解面前人之后感受到的人格魅力。
少年没有直接拒绝对方的提议。
“……我需要再想想。”
紧绷的精神放松，布鲁斯露出了一个有些明显的笑容。
西塞尔看着对方脸上的笑也跟着放松下来，身后的猫尾重新缓慢摆动。
头顶的猫耳忽然被揉捏，少年抬头，正看见男人收回手。
“早就想摸了。”男人果断承认，眼中荡漾着如酒水般醉人的笑意，“不如就当做是我给你陪练的报酬？”
陪练。
他的注意力被直接转移：“如果之后还有你的陪练，你还会有机会的。”
有蝙蝠侠做陪练，被摸一下耳朵算什么？
不过现在，少年收起了属于猫的特征看了眼时间：“下次再说。”
他明天还有课要上。
走到通道拐角时，西塞尔想起了一个问题，他转身从拐角探出头，看向蝙蝠洞内：“助力会里的那些克隆人，怎么办？”
如果大批量一模一样的人进入社会，会引起恐慌。
“我买下了一座废弃已久的小镇，在他们长大之前暂时住在那，后续根据他们自己的意愿前往不同的城市。”
“不用担心教育和医疗的问题。”布鲁斯看着他探出的上半身，“我会解决的。”
少年做了个手势，转身离开蝙蝠洞。
照旧在睡前进入浴缸泡澡。
鱼尾在瓷白的缸中随意摆动，他突然想起在海边的经历。
那副他匆忙一瞥记下的地图，还在他之前自己住着的别墅中。
时间间隔的稍微有些久，西塞尔已经记不太清楚自己己在哪些城市上做过红点标记。
唯一一个印象深刻的，只有纽约。
九头蛇哥谭分部的负责人也提到过纽约。
外星人入侵的首选也是纽约。
这可真是一个多灾多难的城市。
少年抓住放在边上的浴衣披在身上起身，哥谭这边暂时没有什么事情。
他觉得自己需要去一趟纽约。
这几天上课时班主任好像提到过一个关于交换生的计划。
西塞尔觉得自己得试试。
想到刚刚自己才答应过布鲁斯不会刻意躲避对方。
少年选择找个时间跟他谈谈。
他找的时间，是第二天早晨的餐桌上。
“我需要作为交换生去一趟纽约，布鲁斯。”西塞尔放下餐具看向主位上的男人，鉴于对方就是蝙蝠侠，他差不多是实话实说，“我查到了一点东西，需要确认。”
少年的神色坦然，眼神并没有带上躲闪的意思。
所以并不是想要躲开自己。
布鲁斯理解的点头：“需要去多久？”
“可能……一年？”西塞尔想了想那个交换生计划，不太确定的回答，“如果顺利的话，我会申请提前返回哥谭。”
“好。”男人穿上西装外套，朝他挑眉，“我送你们去学校？”
少年捞起包：“当然。”
布鲁斯的感情不是已经被戳穿了吗？
为什么这两个人看起来无比自然，什么也没发生变化？
属于养父的跑车消失在视线范围内，杰森扭头，为他们的相处模式感到茫然：“你们……现在是什么关系？”
“朋友。”在路口分开之前，西塞尔回答了他。
杰森闭嘴。
这真是非常耳熟的一句话。
不管是布鲁斯，还是西塞尔。
他们都说过。
黑发少年耸肩。
教室在他进入的时候总会平静一瞬，今天却有些不一样。
“柯兰多！”伊夫力带着浓厚的黑眼圈起身跟他打招呼，男生甚至殷勤的想要帮他拎包。
西塞尔把包换了一只手。
“怎么了？”他疑惑的问。
现在距离上课的时间还有些早。
伊夫力左右看了看，在他将包放在桌子上之后，低声说了句：“我们可以去天台说吗？”
金发少年从善如流。
在确定天坛没有其他人之后，卷毛男生揪着头发深呼吸。
他昨天晚上在床上翻来覆去的想了很久。
自己有个亲戚的孩子前两年走丢过，后来被这个组织找到送回家，但是自己一直觉得有些不对劲。
卷毛少年把这件事说出来之后，最终还是问出了自己的问题：“那个组织是不是在做有关克隆的实验？”
西塞尔并没有否定，而是模棱两可的回答了他：“不要问这些危险的事情。”
伊夫力心中有了答案。
想到他偶然看见的来自亲戚家小孩的恶意眼神，和亲戚这些年层出不穷的各种有着人为痕迹的意外。
他一边神游一边道谢，从天台下楼的时候甚至差点踩空，又在课上到一半时急匆匆请假回家。
西塞尔递交的交换生申请在几天后得到了批准。
文件袋被班主任递给少年。
他道谢后转身准备离校。
杰森站在校门口等他。
口袋里的手机振动，少年打开，屏幕上跳出一条信息。
向左看。
——奥姆
西塞尔抬头，金发青年正冲他挑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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