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得被西塞尔的话砸的有些头脑发懵。
手机从下意识松开的手中坠落, 却又在下一秒被他重新捞起。
站在礁石上的卷发少年张了张嘴，又不知道自己应该怎么问。
坐在礁石上的金尾人鱼随意用尾鳍拨弄湖水，被顶起的水珠在空中撒出圆弧。
有不少被夜风吹向男高中生, 在对方的脸上留下湿润的反光印记。
他转头看着彼得, 脸上没什么表情, 但是眼睛里却透着无法让人忽视的笑意。
不知道到底是因为什么，西塞尔每次看见彼得都有一种想要逗弄对方的恶劣情绪。
这很怪。
但他不太想收敛。
“所以你是什么时候知道的？”彼得在金发人鱼的注视中身体僵硬了半天才放松下来开口。
他被突然点出身份而产生的惊愕消失，又因为眼前是自己信任的人，所以重新恢复了活力：“我的伪装真的有那么差吗？”
带着凉意的湖水让西塞尔的鱼尾感到舒适，从而整个人都有些懒散下来。
他伸了个懒腰舒展筋骨, 有些散漫的回答：“在我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
在彼得发问之前, 西塞尔直接说出了自己是怎么判断出来的：“你的嗓音很特殊，在短时间里能给人留下很强的印象。”
他想着对方的声线继续说道：“而且, 我看到你进了学校附近的巷子, 几分钟后, 我们就在班级里见了面。想要判断出这一点并不难。”
彼得的注意力并不完全在自己有好感的对象在说什么这一点上。
他只是有些怔愣的应声然后看着对方赤裸着上半身伸懒腰的动作发呆。
这不能怪他。
少年因为潜水身上尤带湿意，也许是因为哥谭常年不见阳光, 皮肤苍白, 伸懒腰的动作让他腰后的凹陷更加明显。
水珠不断顺着身体的曲线在肌肉线条中下滑。
然后。
在泛着水光的腰窝内齐聚。
现在的场面对他这个纯情男高中生来说，实在是有亿点刺激。
鼻腔有些发热，彼得抬手捂住自己的半张脸, 发现并没有液体留下后才放心松开手。
“你身材真的不错。”他移开视线开口提醒, “不过现在应该先把衣服穿上？”
代表好感度上涨的提示又在响。
但是对方刚刚的目光坦坦荡荡, 没有其他情绪。
西塞尔感觉对方可能只是喜欢自己身上的肌肉。
明明什么也没做的金发少年抬头看了对方一眼，用一种商量的语气说：“对, 所以你转过去？”
彼得依言转身。
身后的衣物摩擦声窸窸窣窣。
他耳朵发烫, 不过在黑夜里不那么明显。
手机的屏幕亮起, 是梅姨给他发的消息。
梅：大概什么时候回来？
彼得：马上。
这条消息也提醒了他一件事。
背对着正在穿衣服的人鱼，他看着新闻页面有些疑惑：“你在救人之后为什么还返回了工厂？”
西塞尔的动作没有停顿，伸手快速的把衣服往身上套。
他对于彼得知道自己是谁这一点并不惊讶。
因为最开始对方的战衣智能凯伦在和对方交流的时候，分贝处于他的耳朵能够捕捉到的声音范围内。
并且他还知道了一件事，
彼得最近的荷尔蒙分泌有些失常。
他也怀疑过彼得是不是喜欢自己，在之前相处的那几天里他试探过。
但是对方的表现，真的不太像。
就像刚刚，如果对方喜欢他，第一反应怎么会是让他穿衣服。
“多吃蔬菜。”西塞尔想了想抑制这一指标分泌失常需要做什么，没头没尾的提醒了这么一句。
彼得：“……”
“我没有挑食。”卷发男高中生不明所以的回答。
“我查到了一点东西。”西塞尔穿上鞋在礁石上起身，“关于我之前跟你一起找的那个组织，有线索了。”
“需要帮忙吗？”彼得重新转身看向他，发现礁石上掉落了一片淡金色鳞片。
并不大，只有指甲大小。
他知道一点对方正在追查的那个组织底细，与基因实验有关。
像这种东西最好不要遗落在外。
鳞片质地坚硬，在被湖水搞过一节的礁石上已经停了半天，吸收了冰冷的水温。
凉意在指尖蔓延，他捡起来递向已经快走到自己身边的金发少年：“不要留下基因片段。”
西塞尔看着这枚脱落的鳞片，思考了几秒之后自然而然地把彼得的手轻轻推了回去。
“这枚鳞片，”他顿了顿，“我留着也没什么用，就送给你吧。”
“听说东方有一种金色的鱼能够给人带去幸运，”西塞尔想着自己在网络上接受到的半懂不懂的信息道，“希望我的鳞片也能？”
彼得心脏漏跳一拍，他反手把鳞片扣在掌心，语气愉悦：“我觉得一定可以。”
这片湖的湖水并不脏，但实验室里的那个池子就完全相反。
虽然是主动跳入池子里，可他现在还是感觉有些难受。
和彼得并肩走出公园，他主动提出再见：“身上很脏，我得回去洗漱。”
“布鲁克林距离这里有点远了。”彼得完全忽视了来自哥谭的年轻义警所拥有的能力，不假思索的提议，“不如去我家？”
“……”西塞尔想了想，“好，顺便补习。”
…
浴室里水声淅沥。
彼得坐在书桌前的座位上捂脸，面前是摊开的书本。
他还没从自己提出的那个建议中回神。
“笃笃——”
梅端着切好的水果敲响房门，她看向浴室的方向对着自家的孩子开口：“吃水果吗？”
说完这句，她又做了个口型询问彼得：“就是他吧？”
听到敲门声回头的彼得迟疑了两秒才点头。
虽然人到中年但身材依旧完美的女性竖起大拇指，用气声说话：“加油。”
彼得：“……”
明明没有什么，但为什么他突然就更紧张了？
浴室的门打开，水汽缭绕。
金发少年从中走出，他身上穿着的是彼得友情提供的衣服。
梅没有端着盘子进房间，听到动静的她转过身朝着少年露出笑脸，将手里的盘子交给他。
“你们多吃点水果，晚上早点睡。”随意叮嘱两句之后，为了防止两个高中生感觉不自在，她准备回到自己的房间，今晚不再出来。
西塞尔本来没打算留宿，此时端着盘子有些不知所措的道谢：“谢谢，我过会还得……”
梅察觉到他想说什么，先他一步开口：“我找到了新鲜食谱，明天早上做给你们吃。”
她没有给少年留拒绝的机会，转身回房。
房门关上的声音截住了西塞尔的话。
他只能端着水果坐到彼得身边补习。
暖色调的台灯灯光照射在印满文字的书页上。
“你的婶婶，”金发少年看着书上的题目突然冒出一句，“是个好人，很热情。”
西塞尔之前从来没接触过这样的女性长辈。
“梅姨确实是个很好的人。”彼得想着明天梅会做出什么黑暗料理，为自己和身边人的胃沉默了一会，思考对方会不会被早餐惊吓到。
但他的注意力也只在这个问题上停留了一会儿而已。
两人并排坐在书桌前，之间距离很近，肩膀贴在一起，温热的体温和清爽的薄荷香让他神思不属。
交换生使用的是他的沐浴露。
彼得恍惚间有种对方身上全都是自己味道的错觉。
但这些并没有影响他的补习教学，所以被补习的金发少年并没有察觉到不对。
今天他们两个回来的时间本就不早，所以并没有在学习上花太多时间。
时针指向十二。
有些犯困的西塞尔选择把笔放下：“时间太晚了，睡觉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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