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塞尔在听到声音后转头看向那辆车。
车门被打开, 鼓点强烈的音乐这才冲出车子的狭小空间。
编着短脏辫的青年身影跨出驾驶座，胸前不伦不类的挂着两串项链。
其中一串，是他之前送的尖牙。
明明天气炎热, 却穿着件即使对于对方来说也很宽大的黑色大衣。
巧克力色的胸膛暴露在空气中, 密密麻麻的凸起看起来就像是鳄鱼的皮甲，随着他的呼吸起伏。
金发少年在那些凸起的“疤痕”上停住。
他之前没看到过这个。
对于西塞尔打量的视线, 艾瑞克并不在意，他单手搭在因为吸收了阳光温度而有些滚烫的车门上，上半身前倾“好久不见。”
“去吃饭？”他偏头，下巴指了指车子另一侧。
副驾那边的车门早已打开。
青年身上带着挥之不去的硝烟气，把请人吃饭说的像是请人一起下地狱。
西塞尔没打算拒绝。
他看到艾瑞克眼中刻骨的仇恨已经销声匿迹, 只剩下一些不那么明显的情绪, 并且很少。
金发少年偏头，他知道对方为什么会在非洲大陆上。
“你要做的事做完了？”他绕道车子另一边坐进副驾。
车内的凉意让西塞尔不自觉感觉放松。
“差不多。”在少年坐稳之后，艾瑞克一脚将油门踩到了底, 也没隐瞒自己的目的，“太无聊了, 所以来找你玩，顺便查点东西。”
“嗯？”西塞尔感兴趣的出声, “什么东西？”
“一些针对黑色人种的人体实验。”艾瑞克表面上看上去对此并不是特别感兴趣，握着方向盘的手也看不出异样。
但在黑色大衣的袖子下，青年的手臂已经爆出了青筋。
“查到了卡拜耳这边。”艾瑞克缓缓开口，“你最好别再参加下去了，我记得你现在应该并不缺钱？需要我帮忙支付退赛违约金吗？”
当然，在非洲大草原上的那个实验室已经被销毁, 只不过他更想要背后元凶为那些黑人同胞的生命付出代价。
瓦坎达的科技水平高于外界将近百年, 所以能够在已经被销毁的文件中修复一部分内容。
不多, 但足以让他将目光放到卡拜耳和它背后的德威特家族身上。
“不。我不能退出。”西塞尔拒绝了青年的提议，“我也正在调查，我们的目的差不多，这种实验室不止一两个，很难直接一网打尽。”
艾瑞克心中的疑惑消减。
他之前就在思考西塞尔为什么会选择参加这样一项比赛。
知道对方有目的之后，他不再试图劝阻，而是分享了一部分情报。
“这些人的目的很奇怪，最初是想要人与动物的基因融合。”
瓦坎达出产的车子在车流中穿梭，击败提查拉上位的现瓦坎达国王讲述着瓦坎达得到的信息。
“但在初步完成基因融合这一步之后，他们的目标和研究方向在几年前发生了分裂。”
“一条分支仍旧向神秘侧方向发展，结合各种宗教信仰试图人工造神，我这边能够查到一点两个主要的研究方向基督教神话，以及克苏鲁神话。”
“而另一条则是向科技侧能够做到的最顶端探索，因为一旦融合两种及两种以上基因，实验体就会陷入身体上的崩坏，所以想要造出能够融合所以物种基因优点的，不会死亡的永生‘人’。”
艾瑞克说着说着，嘴中就带出了点嘲讽的意思“不过看那些资料，他们到现在都没有成功，纽约上次出现的应该就是神秘侧的失败产物。”
西塞尔的手指搭在车窗边沿，在听青年叙述的时候一直以同样的速度用指尖轻敲。
他对于了解德威特想要做实验的目的这一点并不热衷。
在听到想要造神这种字眼的时候，也不过是指尖的动作停了一瞬。
飞跃死亡得到永生。
是很多人想要做到的事情。
金发少年的思绪飘到一句三喘的阿尔瓦·德威特身上。
对方那副病恹恹孱弱的样子，科技侧大概就是对方为了搏命准备的。
在第一次和对方面对面之后，西塞尔就搜集了不少信息。
阿尔瓦·德威特从小身体状况就像个玻璃人，任何不起眼的小事都有可能导致他碎裂。
这也就导致阿尔瓦在家族中是个被忽视的存在，家族仅仅保证他不会死的太轻易。
除此之外没有人愿意向他施予一星半点的善意，更多的都是无视，亦或者是折辱。
谁能想到这个透明人竟然是最后干掉所有人上位的的那个呢？
阿尔瓦的童年确实不幸。
但这不是对方剥夺无辜人员生命的理由。
西塞尔收回思绪，将注意力放在了眼下，两个人已经走入了艾瑞克选定的餐厅。
刚入座没多久，预定好的菜品就被一道道盛上。
两个人一边吃一边抽出空来进行商议。
“开罗也有实验室？”他坐在青年的对面，用的是疑问句。
艾瑞克并没有否认“这两天我打算端了它。”
金发少年不紧不慢的解决着盘中的食物。
“……带我一个。”西塞尔吃下开罗特色的达伍芭莎，这是以牛肉丸为主料的特色菜。
他顿了顿，在前来上菜的侍者注视中又补充了一句“刚刚那家酒店里的工作人员也都怪怪的。”
“一个个解决。”艾瑞克笑的露出了有些锋利的尖牙。
酒杯在半空中碰撞。
醇香的酒液滑入喉咙，西塞尔神色清明“那就，合作愉快，”
和少年碰杯的艾瑞克并没有觉得哪里不对，一口饮尽了杯中的酒。
在尝试第二杯之前，西塞尔的动作猛然停下。
他想起了一件事。
那就是，他还没到法定饮酒年龄。
金发少年的手抬起，带着浓香酒气的杯子维持在最开始的刻度，再也没动过。
作为遵纪守法好公民的西塞尔放下了手中的酒杯。
然后就这样看着自己对面的家伙一杯接一杯的喝，活像是在和果汁。
闻着酒味，他从来没有这样迫切的想要长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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