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庆假期前,ai为全体员工准备了一次团建活动。
青云寺拜佛和周边温泉一日游。
由于奢侈品这一行来往的钱贵多,入乡随俗,店长也入了风水迷信的门,每年都会专门去寺庙祈福。
而青云寺是云市历史最悠久的寺庙,在周边都颇具盛名,自然是首选。
寺庙在半山腰,山下就是温泉酒庄,所以这一块也是云市的旅游胜地之一。
幸好距离国庆黄金周还有好几天,游客并不多。
大雄宝殿前,宣黛虔诚跪着,嘴里念着进来前圆脸和尚教给她的词。
若说之前只是抱着参与团建的心思来的话,在听到谢惊臣家人去世的消息后,她却是很衷心地想要借此机会给他们祈福。
作为一个外人,她只能做到这个地步了。
蒋双竹并不太信这些,很快地拜了三拜后又在一旁等了好一会,发现宣黛还没好,便又去旁边的侧殿求了个签。
回来的时候,宣黛总算叩头结束了。
签相结果不错,所以蒋双竹心情很好,她拉着宣黛的手,把她从地上拉起来,看她腿都有些跪麻了,不由咋舌。
“你都求什么了,这么虔诚。”
“给去世的长辈祈福。”
蒋双竹表示理解:“是对你很好的长辈吧,毕竟我给自己姥姥叩头都做不到那么虔诚。”
“……”宣黛一顿,不知道该如何解释,她其实连这几个长辈的样子都不记得了,最后决定点头应是算了。
走出大殿,蒋双竹拉着宣黛往旁边的侧殿走:“刚刚我在这里求个了姻缘签,超级准,你也来试试看。”
宣黛好笑:“看来你求了支好签。”
蒋双竹惊讶:“你怎么知道?”
“不然怎么才刚求完签你就知道超级准呢,肯定是结果让你很满意所以你愿意相信。”
蒋双竹摸了摸鼻子,不好意思的情绪仅维持了一瞬,很快又厚着脸皮道:“那你更要求一下了,我才好对比确定这个寺庙的签准不准啊。”
“你求的什么签?”
“嘻嘻,姻缘。”
“那我求事业吧。”
“别啊,你事业还不够好吗,跟着我一起求姻缘才好对比嘛~”
……
两个女孩一路说笑着离开了大殿。
从拐角处走出来的谢惊臣刚好看到两人离开的背影和消失的衣角。
他皱了眉头,转头问身旁的小和尚:“那两位是来上香的?”
小和尚:“是跟着团队过来的,还订了中午的斋饭。”
谢惊臣点了点头,没有追问,抬步进了宣黛刚走出来的大殿。
他基本每个月都会来这边为亲人上香,再捐点香火。
今天也不例外,庙里的和尚和主持早就对他眼熟。
进去时里面的和尚正好在说话。
“你说刚刚那位小姐还会再回来吗?”
“不会了吧,她连名字都说不出,应该也不是很相熟的人。”
“不熟的话,怎么会为他们跪了一刻钟,还要捐这么多钱供奉香火。”
“可能只是为了心安,结个善缘。”
“倒是遗憾了。”
“就算不能供奉长明灯,但她刚刚的祈愿佛祖会听得到。”
……
谢惊臣眉梢微挑,直觉告诉他,两人口中的那位小姐说的应该是宣黛。
倒是没想到她也信佛。
和尚话里的内容,他没有深究。
祭拜过后,便准备去西院找主持说说话。
青云寺作为附近地区的第一佛寺,主持佛法也是远近驰名,饶是谢惊臣这样的人,也不得不承认,有时听他说说佛理,确实有清心明境的作用。
出门的时候刚巧又看到宣黛两人从侧殿出来,他下意识地停了脚步,直至两人走远,才跨步继续走。
小和尚觉得奇怪,每次谢惊臣来青云寺都是由他来接待,谢惊臣沉默少言,表情总是冷峻,似乎外事都不能入他的心,更遑论被其所扰了。
今天是他第一次听到谢惊臣打听别人,也第一次看到谢惊臣特意规避别人,不由多看了宣黛两眼。
不过也只是多看两眼,对上谢惊臣幽沉的眼神,他便知趣地垂了眼,只当作什么都不知道。
另一侧,宣黛和几个同事在寺庙里逛了逛,古寺三面环山,山门面朝着一片湖泊,湖光山色,翠鸟莺啼,葱绿环绕,景致秀美,就算不礼佛,只游玩,都是一个很好的去处。
女孩子凑在一起,免不了要拍点照片。
作为专业“黛吹”,蒋双竹已经不知道对着照片羡慕了宣黛多少遍。
“绝了,在艾伦这种直男的镜头下,只有宣黛的美貌依然丝毫不损。”
“宣黛这张的光线角度不错,艾伦你帮我们也在这里拍几张呗。”
“什么鬼!我绝对不承认是脸的问题,宣黛就算天生丽质,但我们找准角度和镜头也是小美女好吗?”
“明明我也挺白的,怎么一站宣黛隔壁就成小黄人了呢?”
……
有同事被她逗得吃吃笑了起来。
宣黛无奈,只能自动请缨接手了相机。
她能拿得出手的照片已经够多了,接下来给其他人留下“记忆”的任务就交给她吧。
假山下,宣黛半曲着膝给大家拍照时,谢惊臣正好从假山上的石亭往下走。
他被下面的声音惊扰,眼帘下垂,第三次看到宣黛。
就连陪伴在他身边的小和尚都有些惊讶,青云寺作为周边第一大寺,占地极广,他们却在不到两个小时的时间里偶遇了三次,按佛语来说,大概只能用一个缘字来解答。
“谢先生今天跟她们有缘。”
“是吗?”
谢惊臣停了脚步,从他的角度,刚好可以看到宣黛的侧影,身体半弯,凹出姣好的弧度,有风吹过,拂起几绺头发。
小和尚温和答曰:“万发缘生,皆系缘分。”
谢惊臣笑:“我今天与好几个人偶遇多次,这种萍水相逢的缘分,既难得也普通,却难以叫人在意。”
谢惊臣依然没有选择去与宣黛打招呼,只是等她们一行人离开,才慢悠悠从假山下来。
小和尚笑眯眯跟在身后,再次当作什么都没看到。
宣黛一直背对着假山,对谢惊臣毫无所觉,但是蒋双竹却看得一清二楚。
只是她有点不太确定,怀疑自己怎么会在寺庙里看到谢惊臣。
吃午斋时,蒋双竹特意选了个安静的角落,跟宣黛分享刚刚所见。
“你说是我眼花了,还是人有相似呢?不过也不可能啊,谢惊臣那样貌和气场,旁人真的很难模仿,要是真的话,你说他来寺庙干嘛,总不会能我们一样在团建吧。”
咋一听到谢惊臣出现在寺庙里的消息,宣黛也难掩惊讶。
或许是这些日子以来谢惊臣给她的印象一直很“多变”,所以她毫不怀疑蒋双竹的眼神,很快就接受了谢惊臣与寺庙的关联设定,短暂惊讶过后,也跟着好奇谢惊臣出现在这里的原因。
“可能信佛吧,不是说做生意的都信这些吗?”
“有道理。”蒋双竹撇嘴,“有时候想想也是矛盾,都说佛护佑众生,但是好人坏人都拜佛的话,它要是都帮,那不就是互相伤害了?”
宣黛眯了眯眼:“你说的坏人是指?”
蒋双竹:“唔……我其实本意并没有特指,但是你真要掰开来说的话,那谢惊臣肯定比我们坏一点……吧?”
宣黛点了点她脑袋,肃着脸道:“我早就想说你了。你对谢惊臣偏见太大了,首先他不是坏人,其次他并没有做过对你不好的事,你就不应该在背后说他。”
蒋双竹嗷呜一声:“我这不是为你好嘛!”
宣黛冷笑:“我可承受不起,要是为我好就是诋毁谢惊臣的话,那你还是别为我好了。”
蒋双竹委屈:“我是怕你被谢惊臣骗了,提前多给你做心理建设,防渣攻略听过没有?第一步就是断绝开始的可能。”
宣黛无奈:“你觉得我就这么没有判断能力?而且什么是骗,我跟谢惊臣私底下根本不联系,要是现在的渣男都这样行事的话,我真为广大女性同胞感到欣慰。”
蒋双竹急了:“不是……之前说起谢惊臣你不都是沉默或者保持中立怀疑态度的吗,怎么今天全方位站他了?”
宣黛毫不退让:“我只是就事论事,你说,我刚刚说的哪句话不对?”
“对,都对,是我小人之心了。”
宣黛无声叹气:“我知道你没恶意,但是我以后真的不想再听到你说谢惊臣的坏话,在我看来,他无可指摘。”
“有那么好吗……”
“不是好不好的问题,是他不坏,就不应该被偏见所累。”
蒋双竹知道跟宣黛是说不过去了。她自知有理亏之处,但仍然不觉得让宣黛远离谢惊臣是一件错事,她也有认识谢惊臣的朋友,知道那些传言或许夸张,但并不是空穴来风,起码他生意行事真的是不择手段心狠手辣,这样的人,能指望他人品高尚到哪里去呢?
不过既然宣黛不喜,那她当然不会再自找没趣。
况且……按宣黛的说法,她可能真的是多虑了。
蒋双竹盯着宣黛,迟疑着问:“谢惊臣真的私底下没有联系过你?”
宣黛顿了顿,点头。
蒋双竹:“好吧,那我诚挚认错。等谢惊臣真的来招惹你的时候,我再铁面反对。”
宣黛觉得好笑:“真那么不喜欢他?”
蒋双竹:“不是我喜不喜欢的问题,作为客户他当然是钻石级别的,不过要是涉及男女之事,你对上他绝对是吃亏啊,那我这个好朋友总不能坐视不理吧?”
宣黛:“被你说的,我像是小白兔似的。”
蒋双竹:“主要是谢惊臣是大灰狼。”
宣黛扑哧一笑。
同时木帘旁侧也传来男人压抑着的低沉的笑声。
宣黛&a;蒋双竹:“……”
寺庙的斋堂作为大食堂不能设包厢,但每三桌就会设木帘分区,古雅的同时也能一定程度上保护隐私。
宣黛和蒋双竹所坐的木桌旁就是一道描了山水画的木帘。
木帘隔绝了视线,声音却能准确被传达。
两人对视片刻,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惊诧和羞窘,毫不犹豫一起朝声源看去。
一直被动“偷听”的小和尚不得不打破沉默,从木帘后站了出来。
双手合十,阿弥陀佛。
“抱歉施主,我无意偷听。”
蒋双竹一懵,细声低语:“这年头连和尚都那么八卦了啊。”
小和尚闻言脸上疑似泛起红晕,他斜乜了眼面不改色端坐着的谢某人,深觉师父平时说得没错,自己心境确实不够稳实。这不,遇到这种情况人家当事人都能泰然自若,他却忍不住笑出了声导致打草惊蛇。
宣黛看到小和尚的样子也不忍为难,毕竟人家好好吃着饭,是她们说话打扰到他了,自身并不在理。
她忙也站了起身,对小和尚致歉:“是我们的错,我们会注意音量,不会再惊扰到法师。”
小和尚又看了一眼谢惊臣,然后面如弥勒,笑眯眯地对宣黛道:“施主不必过虑,我们并没有被打扰到。”
而且他还听得挺开心。
宣黛这才抬眼,想看看小和尚所说的“我们”是谁,自己需不需要也对他道个歉。
这一看,她身体僵住,仿遭雷劈,惊震当场。
那位刚刚才出现在她和蒋双竹的对话中的正主,此时正手执瓷杯,从容地坐在小和尚对面。
日光透过窗棂洋洋洒洒照入内室,照亮他大半侧脸,他在光影交错中抬头,温和地朝着她笑了笑。
“宣小姐。”
声音清朗带一丝沉哑,一如往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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