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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天时间怎么够?”一个时辰前,那元嘉联合其他几人临阵反戈,倒向了长乐郡主。
城外有近十万的大军,汾城却满打满算才一万人。
只拖延了一天时间,怎么打?
“足够了,”赵长乐双目亮的犹如燃着烈火,扭头看向紫衣道,“帮我取纸笔来。”
硫磺,木炭,硝石,引线,铁具等等物品,一并写在纸上交给那元嘉。
赵长乐仔细叮嘱:“一定要找一批可靠的人,在天亮之前把东西找齐。”
“这……”那元嘉想不明白这种时刻她要这些做什么。
“按照我说的做,到时自然就明白……”
赵长乐带有几分强硬的话顿住,那元嘉顺着她的视线扭过头,脸色一变。
赵长乐被抱进一个满是风尘的怀抱。
男人奔波千里,压在心头多年的思念奔涌而出。
陈子晋红着眼,“你没事……你没事……”
三皇子!
三皇子的生母贤妃,谋害皇上,三皇子被囚禁在禁宫已有数月,这事满朝皆知,可他此时却出现在这里,还……还抱着郡主。
郡主是大司马叶舒的夫人!
那元嘉的震惊被这事要是被大司马知道,会是什么下场取代。
那元嘉的脑子有点乱,反应过来叫人散开。手里握着的那张纸,变得轻的不能在轻。
赵长乐的震惊不比看到这场私情的其他人少。
她触电般推开陈子晋,找不到一个合适的表情,“你怎么在这儿?”
陈子晋日思夜想,盼着能与她见面,盼了几百个日夜,终于见了,对她陌生甚至说是不同以往的反应没有任何判断。
“听说你被草原人掳走,我怎待的住?”从头到尾将她看了一遍,陈子晋发红的眼眶变的更红了。
她本就没打算长久的顶替这个身份,更没想过要面对陈子晋。
想到他还不知道长乐已经去世,她就呼吸不过来。
“我们找个地方,”她混乱道,“找个地方在说话,你跟我走。”
一个人影挡在他们前面。
是紫衣。
她冷酷中夹杂了决然,变化很明显,显然是不允许私情发生。
赵长乐直视紫衣双眼,坦坦荡荡,未发一言,从紫衣身边走过去。
临街的一间屋子内,没有外人,陈子晋抱住心上人,觉得这些年的想念全都值得,一辈子也不想在放开她了。
“我们走吧。”
陈子晋贪恋的嗅着她的味道,“离开这里,去一个只有我们两个地方。”
她如坐针毡,暗想要不要现在把长乐的事告诉他……“庆王兵临城下,若让他由此进京,京城的局面定然会翻天覆地,到那时很多人都要遭殃。”
陈子晋抬手,抓着她肩,让她面向自己,道:“别管了,那些本来就不干我们的事,我们过自己的日子远离京城的是是非非。”
她不知道真正的长乐会不会跟陈子晋走。
但她不会。
也不能。
抬手将陈子晋的推开,“不行,”赵长乐脸上全是坚定,“汾城危在旦夕,我不能走。”
“城外近十万大军,如何抵抗?”陈子晋在进到汾城时就已经听说了。
庆王若在这时进攻,以汾城军力,不出半天就能破城。
最近的兵马全部集合,也只有一半兵力,在赶过来,城早就破了!
陈子晋面露哀求,“叶舒赶不回来,你也抵挡不住。跟我走吧,我们离开这里。”
“陈子晋,”她回过头,“你这么说,就是因为知道长乐不可能在这种时刻一走了之。”
“不会跟你走的,”她不知道陈子晋有没有察觉到话里的暗示。
“现在不跟我走,之前呢?”陈子晋朝着她走近,脸激动到发红,逼问她,“你大婚前,我给你写了那么多封信,在钟楼等了你那么久,为什么不出现?两年了……你去哪儿了?为什么不见我?只言片语都没有,就嫁给别人。”
“长乐……”陈子晋觉得自己快被折磨疯了,低吼着发疯,“为什么?与叶舒成婚,是迫于你父,现如今是不肯置汾城不顾,可我呢?我呢——”
从皇子沦为阶下囚,连最在乎的女人也不肯留在他身边,陈子晋始终都是受害者。
“汾城的事过去后,我会把一切都告诉你,”她为长乐流泪,给这个失去一切的男人道歉。
除了有难言之隐外,陈子晋看着这样的长乐,想不出别的。
他抓着心上人不肯放开,“现在就跟我离开吧。我们现在就走。”
她怎么挣脱得了一个大男人的拉拽?
“这世上又不是只有情爱!”她嗓子几乎破音了,执意要走的陈子晋顿了下。
“陈国的生死远在感情之上!你也不想陛下苏醒那天,陈国已经拱手让人,”她把停下的人甩开,“……别让我看不起你。”
她与长乐是挚友,一度看着他们爱而不得,现如今又保守着真相,让他们演变到彼此误会的程度……她也心痛,自责。
“回京去吧,洗刷冤屈,振奋起来,”她不敢伤害这个人,但又不得不伤他。
长乐的事在此时已经没有了恰当的时机。
“这里的事解决之后,我会把所有事都跟你讲清楚。”
陈子晋心如死灰。
他还在爱恨之间难解难分,他的长乐,却已经走远,已经开辟了没有他也可以的天地。
她在也不会跟他走了。
这样的认知和滚滚热泪,都化解不了陈子晋入了心刻在骨子里的执念,他仍旧留在汾城,试图跟长乐见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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