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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舒破天荒的在府里用晚膳。他在或不在,赵长乐都无所谓,自己吃自己的饭。
“新帝祭祀过后,我们便启程回边陲,”叶舒道。
赵长乐吃不下了。
她愣了下,把筷子放下,黑白分明的眼睛像是没有感情似的道:“那日我同你说的和离,并不是玩笑。这之前大司马没有考虑的话,我希望从现在开始大司马能考虑。”
砰一声,叶舒手里的碗被捏碎。
他脸色冷若冰霜。
赵长乐被惊了下,小脸儿苍白。
但他并没有发火,而是将手掌上的饭粒随意擦了道:“在给我盛一碗。”
紫衣面色如常的又盛了一碗。
赵长乐起身离开。
叶舒道:“坐下!”
“那不是碗,是我的脑袋,我的意思也不会变。”
“坐下吃饭,”他的气像是荡然无存了,道,“你能陪拓跋胜待一个下午,自然也能陪我。”
*
绣有飞禽走兽的官服穿在叶舒身上,有股神圣不可侵犯之感。
他付出耐心在大殿等上一炷香的时间,就能见到新帝。
因为新帝会刻意让他等一炷香在见他,每每如此,从入例外。
叶舒并不介意这种立威的方式,他恭恭敬敬的给这位新帝请安。
“爱卿不必多礼,”新帝像好朋友见面那般摆摆手,重申一次让他下次不要多礼的话。
登基的时日尚短,新帝的称号还没拟定,帝王的气势也还没培养出来,跟叶舒站在一起,简直像个地主家的胖儿子。
新帝也很介意这点,所以每回面对叶舒心里都很有压力,久而久之,压力转变成了厌恶,且不能表现出来。
“臣此次进宫是为了赵长明一事……”
几日前,赵长明说求赵长乐的最后一件事,是让她求叶舒答应他去南方修理河道。
赵长明不是脓包,相反,他很有几分才能,对治水,修理很有一套。太后念在往日的情分上,让他一展才能。
这事儿关叶舒什么事呢?
太后说了,治理河道需要人,让叶舒派兵去辅助赵长明这个小舅子。
三两个人不够,三两万也不够,要五万,要十万。
长眼的都能看出来,太后这是明着重用赵长明,暗着削减叶舒的兵力。
那天赵长明见赵长乐,就是为了这件事。
赵长明说了很多。赵长乐回府后却一字未提,叶舒在他们见面的当天就问过她,她仍旧一字未说。但却要跟他和离。
赵长乐得知叶舒答应借出五万兵马给赵长明时,脑子里只有俩字——离谱。
她本要去前院书房的脚步一转,出府去了最有名的青楼。
拓跋胜看到她简直惊的跳起来道:“你怎么能来这儿?”
赵长乐坐下,拿去他的酒杯喝了一口,反问:“我为什么不能来?”
拓跋胜收起惊讶,摆手让其余的人都推出去。
屋子里就剩他们两个。
拓跋胜站在桌边给她倒酒,“发生什么了?”
赵长乐拧着眉,仰着小脸看他,“男人都在想什么?”
她满脸悲伤。
拓跋胜觉得,自己这辈子都忘不掉这张脸。
“不知道,”他声音低的厉害,“跟我走吧?”
赵长乐脸上的悲伤并没有消散,她也没那个昔日的男人对她这个“替身”掏心掏肺,爱而不得,而得意,她没有大仇得报的阿Q精神,她只是冷静下来了。
“知道我刚才说‘我为什么不能来’的话什么意思吗?”她扭过身子,面对着这个草原人。
拓跋胜现在知道她身上的香味是什么香了。
是桂花的香味。
淡淡的,普通而亲切 ,就像褪去所有外表后,她这个人。
“什么意思?”拓跋胜简直要为这股味道醉了。
赵长乐抿着嘴唇微微一笑。
“在不完全了解我之前,不要在心里虚构出另外一个人,”她道。
拓跋胜愣了下 ,发现自己对她的想法,还真是多数出于自己的想象。
他跟卖萌似的,眨了很多下眼。
赵长乐吐出一口酒气,把发簪拔下来放桌子,“我请你喝酒。”
拓跋胜眼睛一亮,叫人上酒。
她人已经站起来,怎么来的,怎么走了。
“……”
他果然是想的比较多。
一直到好几天之后,拓跋胜都在想她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她请他喝酒的簪子,也被拓跋胜随身携带。甚至当着叶舒的面儿拿出来。
叶舒看到之后,并没生气。
他把手头上所有的事情都处理完,甚至刻意比平时还晚回府那么一会儿。就是为了真的不生气。
虽然满京城的人都在背着他说赵长乐跟拓跋胜有私情,他知道那是子虚乌有……直到那根簪子拿出来之前!
叶舒回了府。
他没去见赵长乐,而是吩咐紫衣带人给郡主收拾东西。祭祀一过他们就走。
在叶舒的预想中,她会怒气冲冲的来找他,结果下人通报她去见赵长明了。
*
赵长明不日就要带兵离开京城了。
那么多天没消息,结果赵长乐还是促成了这件事,这是赵长明没有想到的,所以下人说她要找自己,赵长明立马便来了。
对于赵长明的欣赏,赵长明无意多说,直接道:“我想见见我家人。”
赵长明道:“可以。”
他现在已经没有任何理由在扣着她的家人不放,且往后还要与她相互扶持。
赵长明可着小心无大错的精神,让她乔装打扮后两人才去见裴家人。
人在赵氏名下的一处产业下,虽然现在已经不是赵氏的产业,但这里的人仍旧对旧住毕恭毕敬。这也就意味这裴家人并没有受什么大苦。
实际上他们看起来也都还不错。见到自家“女儿”后没有一个敢认。
赵长乐也没胡乱叫人,而是转身看想了赵长明。等赵长明出去了,她才看向一家人。
终于,让她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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