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翻过天,拓跋胜为了迎合郡主喜好,穿着陈国人成婚用的喜服等待着。同样穿戴了凤冠霞帔的赵长乐傻眼了。
娘的,账外一大帮人,仔细一瞧,那坐在马背上一脸参加丧礼表情的人不是草原可汗吗。
她被阿兰扶着的手由拓跋胜接过去。他心里有难以言述的兴奋,完全忘了规矩,一把将属于他的王妃抱起来。
赵长乐窝在他怀里,脸色难看道:“你怎么说服可汗的?”
拓跋胜太兴奋了,“我说你有黑火药的配方,娶了你,就能拿到。”
她呵呵一笑。
拓跋胜小声的补充,“你想拿就拿,不想拿就不拿,不会有人拿你怎么着。”
她想问的问完了,一掌推在拓跋胜胸口,借力跳下去……
“放开我!”
拓跋胜禁锢着她不放。
“放开!”赵长乐都被他捏疼了。
“大萨满祝福过我们,我就放开,”拓跋胜在欢呼声中加快步伐。
“你别……”后悔俩字没说出口,赵长乐就感觉到腰侧一紧,被什么尖利的东西抓住了,下一秒被拽飞出去。
“啊——”
她的尖叫不由脱口而出,人却没倒飞多久,结结实实摔到马背上。
没等她的七魂六魄归位, 就又被一双大手抓住,拽下马背,不大不小的低沉晦涩的声音传到她耳朵里。
那声音道:“我还没死,你就要改嫁?”
她抬头一看,“叶舒!”
“是我。”
叶舒挥刀砍断拴着诸多马匹的缰绳,一手拽着她朝帐篷群里闯。
火铳和药包的炸响的声音传过来。
赵长乐被拽着跑的七荤八素,气喘吁吁,几乎全靠他才能走。
叶舒方向不定,见人便砍,几次都差点杀了妇孺。
赵长乐被他带着,除了感觉一张嘴五脏六腑就能从嘴里吐出来外,她注意到的有限,被放到马背上狂奔时,拓跋胜已然骑马追在后边。
那奔腾的马蹄声近在咫尺。
她攥住叶舒手臂,“把我放下吧,我有办法离开。”
叶舒拽着马缰的手反过来握住她的,道:“闭嘴。”
在他们身侧的人,被箭射死,以一个想象不到的速度人仰马翻。
叶舒几乎没看一眼,说了声“抱紧我”,掏出匕首刺在马身上,那载他们两个人的马儿,嘶鸣一声,不受控制的狂奔。跟随在左右的人一齐散开。
拓跋胜怎么也没想到叶舒会出现,甚至直接抢了赵长乐。
追至边陲时,他险些被炸死,眼睁睁看着那个早就该死的男人带着本该成为他王妃的人进入边陲。
*
边陲城内。
赵长乐看着叶舒背上的箭,脸色苍白的道:“快找大夫。”
一个穿着士兵服饰的小伙子跑开。
叶舒坐到店铺的台阶上,把她也拽到身边坐着。
赵长乐不知道他要说什么,他也没开口。
她眼圈一红,道:“疼吗?”
血把他黑色的衣裳浸湿了。
叶舒摸摸她被夕阳照的毛茸茸脏兮兮的脸,道:“不疼。我给你找个地方,你待在哪儿等我。”
赵长乐眼中涌起千言万语。
男人把她拉到怀里,使劲儿抱了抱,等大夫来了之后,便带人走了。
望着他们走远的背影,赵长乐竟觉得自己被抛弃了。
她什么都不知道,被一个中年带人带回了家,由他们照顾。
没多久,拓跋胜打进来了。
没多久,边陲的将士拥护叶舒坐统帅。
又没过多久,她被送到叶舒身边,跟他一起打草原人,十几万大军距离边陲越来越远,渐渐开始不总跟草原人打了。这个过程用了半年。
又几个月后,他们距离京城很近了。
陈子晋把有关叶舒大军的折子一份一份扔进火盆。
简博延劝他:“大局为重。”
叶舒用打仗的名义回来了。还未逼近京城,那名义就变成了为先帝报仇。
先帝死的不明不白,叶舒是冤枉的,他要为先帝报仇雪恨,为自己洗刷罪名。十几万大军随时可能进京。
京城有什么?
三五万的兵马能顶得住叶舒的大军?
且蜀地的崔户已经响应,等他们带兵汇合,那就是几十万大军。
叶舒以戴罪之身与草原人打仗,老百姓恨不得给他捐款让他打,但是个明眼人都看的出来,那草原人就是叶舒为了回京,为了夺权放进陈国的。
陈子晋如何能服?
“让他打进京吧,”陈子晋绝不会给他正名。
“现如今内忧外患,又众说纷纭,对皇上你极为不利,”简博延说的嘴都干了,他无动于衷。
“总要为先帝,为你们陈氏想想吧……”
“那又如何?”他话没说完,陈子晋阴沉沉的打断,当真无所谓道,“父子反目,亲兄弟互相残害,做尽天下肮脏事,我皇室的人都不得好死。既如此,朕为何还要低头?”
简博延第一次从他口中听到有关他对宿命的判定,道:“总要对得起你这一路的艰辛……”
*
先帝死因成迷,叶舒奉旨回京彻查。此时大军距离京城只有二百里。
叶舒让大军就此驻扎,带着精锐和赵长乐回京。
陈子晋不但下了那道给叶舒正名的旨意,还亲自出宫迎接。
看到携手出现一对儿璧人,他脑子里全是叫人就地斩杀叶舒的幻想。醒过神时,那人已经距离他几步开外的位置,等着他堂堂的一国之君相迎。
赵长乐心里很不是滋味儿。
在离开京城近一年的时间里,她的心态已然变了。
就像当时她有无数次机会脱身,却没有走那样,她放纵自己及时享乐。
她没想过重新开始,却决定留在他身边。她已经放不下了,无论是对当年的舒舒,还是如今的叶舒。
是时候重新构造新的生活方式了。
她直视陈子晋还在念着旧情的双眼,“皇上,我们聊聊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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