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糖逮住禹辰,直接开骂:“你怎么回事,双面间谍吗?”
禹辰迅速跳开,拉开一米距离,“打了一晚上还不够?”
“说正事呢”,南糖想想都生气,“你怎么不拦着点哥哥,竟然还让他用轻功。”
提到这个禹辰还是有点心虚的,他摸着鼻尖,稍微有点没底气,“我拦了,就是没拦住。”
“你还好意思说?”
南糖伸脚踹了他一下,本以为他会躲开,所以用劲比较大,可是他却结结实实挨了这一脚。
她惊住了,“你怎么……”
禹辰只是盯着她身后,呢喃开口:“小将军……”
南糖刚刚的抱歉瞬间被无语取代,“你太假了!”
下一秒微凉的手覆上她的手腕,她嗅到了熟悉的清香。
南糖瞬间变成大眼猴,疯狂朝禹辰使眼色,可这小子真不讲义气,竟然跑了。
她咬咬牙,笑着转身,“哈哈哈,哥哥怎么在这啊,好晚了啊,要睡觉了,好困啊。”
打了个哈欠,就想开溜,却被云昙拽了回来。
看着他深邃的眼眸,南糖没来由的心虚。
云昙声音听起来倒是平静,“糖糖不是在睡觉吗?怎么跑清风阁来了。”
她扑进云昙怀里,声音娇软,眼睛狡黠地滴溜溜转,“哥哥,我做噩梦了。”
“是吗”,云昙轻柔地抚着她的脑袋,“梦到哥哥武功尽失?”
南糖一瞬间身体就僵住了,她想退出他的怀抱,却动不了。
“糖糖打算瞒哥哥多久呢,哥哥在你心目中承受能力这么差的吗?”
温柔的嗓音听的南糖泪水夺眶而出,润湿了他的衣衫。
“我自己的身体自然是最清楚的,可惜让糖糖的好心白费了。”
南糖不知道该说什么,只知道摇头;明明受苦的是他,可他却反过来安慰自己。
“哥哥,对不起。”
不愿替害他的人道歉,只是觉得他需要一个道歉,就当替不公的命运道歉吧。
云昙把人放开,擦去她眼角的泪,淡笑着开口:“糖糖为什么要道歉。”
南糖只是一个劲地摇头,咬着唇,鼻尖红红的。
无奈的云昙轻叹口气,换了个策略,“哥哥很难受的,糖糖不安慰一下吗?”
果然南糖紧张地揪着他的衣服,可偏偏大脑一片混乱,完全不知道说什么,“哥哥……我……”
“哄你的”,云昙轻掐了一下她的鼻尖,做了个调皮的表情,“哥哥给你准备了新年礼物。”
正在伤感的南糖,一时没跟上他的思维,红红的眼圈,懵懵的眼睛。
云昙走到假山后,似是拿了什么藏在身后。
南糖迈着小短腿哒哒地跟着,小脸上虽还挂着泪珠,但写满了期待。
可是云昙故意吊她胃口,“不哭了我就给你。”
南糖抹了把脸,不自觉地站起军姿。
“手伸出来。”
剑出鞘的声音,南糖只感觉到一阵冰凉的触感,入目的是一柄通体银白的剑,剑锋在月光的照耀下泛着光,整体淡雅简洁,唯有桃花作为点缀,还有剑把上刻着的“糖”字。
亏她瞒了这么久,原来人早知道了,“哥哥什么时候知道的?”
云昙轻笑一声,把剑收回剑鞘,“你每晚吃的点心……”
“竟是哥哥”,南糖激动地握住他的手,“我还以为是晴初呢。”
“哥哥同意?不怪我瞒着你吗?”
“你想做的事,我都支持”,云昙神色认真,“前提是这是你真正想做的事。”
南糖抢过他手中的剑,“自然是我想做的事,糖糖想成为能保护哥哥的人。”
云昙看着女孩无所谓的样子,依旧认真道:“糖糖,哥哥希望你为自己而活,不要做不愿意做的事。”
“哥哥说什么呢,咱们是一家人、是一体的,而且练武是我求禹辰,自然是我想做的啊。”
云昙微不可察地皱了一下眉,轻抚她的眼睛,“既是如此,想学就学,但不准晚上练了。”
南糖调皮地吐了下舌头,“之前不是怕哥哥不同意嘛,哪知道你又悄悄给我准备礼物。”
“这把剑质地轻盈,给你这小丫头防身很合适。”
她拿着这把雪白的剑,爱不释手,这么一柄剑,在一个七岁小姑娘的手里显得不太协调。
但剑出鞘,气场就变了,南糖握着剑舞动,这些时日怎么说也是跟禹辰学了点招式的。
小姑娘动作还略显生疏,但她眼神坚毅、身姿灵活,倒也是一幅美景。
南糖收剑的瞬间,天空飘起了小雪。
她激动地拉着云昙欢呼,“哥哥,下雪了。”
云昙为她披上她刚刚耍剑脱下的披风,“小心冻着。”
“这可是我们看的第一场雪”,南糖却兴奋地拍着手,“哥哥快许愿啊,肯定灵验。”
云昙看着闭着眼认真许愿的女孩,轻笑一声,望着天暗许:愿南糖无忧亦无愁,岁岁年年。
南糖闭眼暗许:愿云昙百世康健,万世喜乐。
话既是说开了,南糖练武也不再藏着掖着了。
当南糖抱着剑出现在云昙和禹辰面前时,着实把禹辰吓了一跳,话都不会说了,“你你你……”
“你什么你”,南糖翻了个白眼,“被本姑娘的剑美呆了?”
然后不管禹辰,凑到云昙身边,“哥哥,我给剑取了名,就叫愿念,许愿的愿,思念的念。”
在撇头挑衅地看了一眼禹辰后,她开始“诉苦水”。
“哥哥,你不知道,之前禹辰教我的时候,公报私仇……每天都给我弄的伤痕累累。”
说着话她还煞有其事地抹眼泪,眼睛却闪着狡猾的光芒。
云昙自是看出来她是装的,只是看破不说破,顺带朝禹辰甩去一个威胁的眼神。
于是可怜的禹辰开启了憋屈的教学模式。
小将军眼皮子底下,打不得、骂不得、伤不得,深怕这小妮子跑去告状。
冬日褪去,春日袭来。
南糖坐在栖凤阁内,听着知婉姐姐悠扬的琴声,悠哉地喝着奶茶、吃着桃花酪。
闹事的声音传来,南糖嘴角勾起,“又是送上门的陪练。”
“陪爷喝杯酒怎么就不行了?”
眼见着流氓就要上手,南糖果断拿起愿念,将人弹飞。
“滚!”
虽说她只会些小技俩,但对付这些混混还是游刃有余的。
再加上她手中的愿念,用南糖的话:看上去就很高大上。
把人赶出栖凤阁,南糖正想继续回去吃点心呢。
禹辰的声音传来,南糖无奈地啧了一声,“老远就听到你叫我了。”
“皇上刚刚派人宣小将军进宫。”
话音刚落,南糖快速上马,跟着禹辰往宫门赶去。
但仍然慢了一步,南糖没有令牌,进不去宫门。
正着急,她看到身着青衣的少年。
南糖纠结了一会,快步上前,恭敬行礼,“慕丞相。”
慕锦目光定格在她手中的剑,“南糖姑娘?好久不久,姑娘倒是愈发意气风发了。”
南糖没功夫跟他寒暄,直接表明来意,“慕丞相可否带我入宫?”
“南糖姑娘进宫所谓何事?”
南糖着实没兴趣跟他打哑迷,只想赶紧进宫,“慕丞相又何必明知故问。”
“姑娘这是冤枉我了,我只知皇上急招尔等入宫商量要事。”
“慕丞相不如直言,帮还是不帮。”
看着女孩着急的样子,他勾唇一下,“那姑娘可是欠我个人情了。”
一路无言。
南糖想了解一下情况,但不知如何开口。
慕锦瞄了眼女孩无措的小手,“听说渊国欲起兵。”
这个丞相真会察言观色,南糖意味深长道:“果真是风雨欲来。”
“城中关于小将军的谣言?”
南糖瞬间提高了警戒,目露寒光,这个慕锦到底是敌是友?
俩人刚至殿外,南糖就听到了自家哥哥有力的声音。
“纵使臣无法再动武又如何,臣尚有韬略计策,陛下何以认为臣不可领军。”
慕锦看热闹不嫌事大,还在南糖雷区蹦哒,“原来谣言非虚啊。”
南糖懒得理他,直接迈入大殿。
正在发火的皇帝并未注意到她,说话难听刺耳。
“一军之将是个无武的废物,让渊国看我大荒朝的笑话吗?云府既没这个能力,就将兵权暂……”
南糖径直走到云昙身边,“参加陛下。”
云昙看着突然出现的南糖,突然有种不祥的预感,他明明把人支去栖凤阁了呀。
“南糖姑娘怎会在此?”
南糖无辜地歪头一笑,“来给陛下出谋划策啊。”
高位上的皇帝轻嗤一声,“那姑娘有何计策来弥补小将军的缺憾呢?”
南糖笑意更深,但云昙知道她周身蔓延着怒火。
云昙暗中拽住她,试图阻止她说话,但南糖充耳不闻。
“陛下方才所言对了一半,哥哥确是被害,但云府尚有人在。”
话音刚落,愿念出鞘,直插入南糖右手边的柱子。
大殿陷入一片寂静,元默未曾预料,“南糖姑娘也会武?”
“不然陛下以为我是凭什么进的云府?或者陛下想要测试一下。”
利用云昙的威名再加上她刚刚的动作,大臣们自然觉得南糖也是有实力的人。
听到大臣们的窃窃私语,她趁热打铁,“陛下考虑清楚,云府的兵,谁更适合领?之前可是从无败绩,若是照陛下所想,输了的话,云府可不担责任。”
这番话彻底说动了怕死的大臣们,纷纷附和。
而这位明君没有力排众议的本事,只能认栽,“既如此,朕拭目以待,等着南糖姑娘的捷报。”
慕锦始终未发一言,只是默默注视着这一切,仿若一切都与他无关。
回府的路上,俩人一人车内置气,一人车外无言。
直至夜晚,俩人在霁月轩外相顾无言。
还是云昙先开了口,“知不知道你今天说了什么?”
南糖不说话,他声音又提高了一些,“这就是你想要的?”
“是。”
小姑娘异常倔强,云昙急的都要冒汗了,“糖糖,你不知道战场上有多危险。”
“哥哥也是这么过来的,我是你妹妹,你可以的我就可以。”
云昙还想劝解,南糖放软声音,“哥哥说过只要是我想的,你都支持。”
“糖糖,这不是你的本心。”
云昙只是心疼她,他想让她无忧无虑,而不是为了他搏命。
“哥哥,这就是,我不是为了护云府,我是为了成为和你比肩的人,哥哥不想糖糖在你面前低一等吧。”
南糖环抱住云昙的腰,撒娇般开口,“哥哥不要跟我吵了,今天那个皇帝可吓人了。”
每次都能被她扯开话题,每次他都会屈服,“你才吓人。”
“哥哥放心吧,有你在,我不会有事的。”
月光下,是最后的柔和与平静,南糖甘之如饴。
她想的很简单:大不了就一死,死了就回天上了。
但也只是骗骗自己,她就是为了云昙,就是为了守护得之不易的哥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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