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安然舌尖动了动,把口中的冰糖从口腔的一边推到了另一边,整个嘴巴里的苦味都被冰糖的甜味覆盖,她眯了眯眼睛,心情顿时好了许多。
“不用你还钱。”顾安然笑了笑说道。
“那怎么行?”
阿诺认真的说:“我怎么能用女人的钱?从小阿爹就和我说,男人生来就比女人强壮,是要保护女人的,是家里的顶梁柱。阿爹要是知道我要靠女人,阿爹会瞧不起我的。”
没想到这个基本与世隔绝的狩猎族,管教出来的男人还挺有男子气概的呀。
顾安然的笑容深了几分:“我们算扯平了。”
“嗯?”阿诺脸上写着不解。
顾安然挑眉,“你救我一命,我救你阿爹一命,扯平了。这下你没理由说我的命是你的,就得给你当媳妇了吧?”
阿诺的脸立刻就红了,低头说道:“等你的身体养好了,我送你下山去。这山里捕兽的陷阱多,没有我们送你,你没法安全下山的。”
“好哇。”顾安然冲他眨了下眼睛,然后捂着肚子扁嘴:“哎呀,昨天一天没吃饭,扛过了水灾,又做了台手术,这会儿饿的前心贴后背,头晕眼花的。”
“我去给你弄吃的!”阿诺转身出去。
顾安然翘着二郎腿躺着,在这个空气新鲜,环境幽静的深山里,过了几天饭来张口的清闲日子。
几天过后,她身体的伤痛好的七七八八了,阿诺的父亲也度过了危险,在阿诺和他老婆的搀扶下,来到了顾安然的面前向她道谢。
三人一进门就齐刷刷的跪了下来。顾安然眼见这个情形愣住了:是门槛绊脚么?
“姑娘,谢谢你帮了我们!要是没有你,我的男人就没命了。你就是天上派来救我们的仙女啊!”阿诺妈眼含热泪的说道。
阿诺爹身体还虚弱,说话声音轻飘飘的,但眼神却很坚韧真切,“姑娘,多谢你从鬼门关把我拉了出来。中枪后我以为我完了,托着最后一口气也要见妻儿最后一面,没想到我还能活过来。”
阿诺也跟着说道:“真心谢谢你救了我阿爹。”
顾安然急忙跑过来伸手拉起他们,“使不得使不得,快起来说话,我就是做了一个学医的人应该做的事情而已。再说了,要是没有阿诺先从河里救起我,我的小命也没了。”
顾安然拉起他们,阿诺从院里拿来几个树墩子做成的小椅子,几人坐下来说话。
“那天究竟是谁对您开枪的呢?为什么要对您开枪?”顾安然好奇的问道。
阿诺爹叹气,“是凌驼山的人对我开枪的。这些年他们仗着人多,手里的枪又比我们的猎枪射程远,威力大,嚣张的很!”
一说起凌驼山的那些人,阿诺爹就恨的咬牙切齿的,本就虚弱的身体更是气喘吁吁,上气不接下气。
阿诺站起来走到了窗边,看着不远处凌驼山的山峰,捶打了下窗框生气的替父亲解释那天的情况给顾安然听。
“那天不是发洪水了吗?山下的河水涨了,好多大鱼都跳出水面,站在河边就能白捡好多鱼,阿爹去河边捡鱼,正遇见于大叔家的儿媳妇也拿了篮子去捡鱼。
凌驼山上两个人路过,见了于大叔家的儿媳妇起了色心,我阿爹挡在她身前让她先上山,他自己和那两个人周旋。
那两人见于大叔家儿媳妇跑了,就生气的和我阿爹动了手,我阿爹不想和他们纠缠,就快步往回跑。
我阿爹在前面跑他们就在后面追,跑到了半山,我阿爹转身提醒他们最好不要追了,前面布满了我们狩猎的陷阱,他们要是不慎掉进去就是有死没活。
我阿爹是好心提醒,他们见没法再继续追了竟然对我阿爹开枪了!我阿爹拖着受伤的身体艰难的走了回来,剩下的事情你就知道了。”
“害!”顾安然听了也气愤不已,“那些人的确嚣张可恶,就没人能管的了他们吗?”
阿诺妈说道:“他们手里有枪,他们还在凌驼山上养了好多狼和毒蛇,只要他们不闹的民不聊生,谁敢去山上找他们的麻烦啊。
平常他们大多数时间都是待在凌驼山上不下来,就算下山也就是去镇上溜达溜达,和当地的居民没什么冲突,这些年也就是和我们族人因为抢夺山头的缘故结了仇怨。
大苍山和凌驼山以前都是我们狩猎族人的地盘,以前他们来抢凌驼山,我们族人拼死反抗,死的死伤的伤,最后不得已把凌驼山让了出去。
他们还单方面的提出不准我们去凌驼山狩猎的要求,声称要是我们族人去凌驼山狩猎,被他们养的毒蛇和狼咬死,他们概不负责。”
顾安然十分不理解,要是猎人,为什么要养狼和毒蛇,用狼和毒蛇防御被赶到大苍山上的猎人族上山?
那样是能防止别人上山,但那些狼和毒蛇岂不是也会威胁到凌驼山上其他小动物的性命?
所以凌驼山上的人可能不是猎人?他们不像这真正的猎人族一样靠着捕猎为生?他们不吃山上的那些小动物?
但他们要不是猎人的话,为什么要来和猎人族抢夺山头生活在山上?又为什么手里有枪?他们很少下山,又不以山上的小动物为食,每天吃什么?
带着心里的种种疑惑,顾安然拧眉问道:“他们是其他地方过来的猎人吗?也是靠着打猎为生吗?”
“不打猎他们吃什么?这山上的地质又不适合种地。”
“凌驼山上猎物比大苍山上猎物多,所以当初他们才抢凌驼山的。”
“他们应该是别的地方过来的猎人,他们也有枪啊!不是猎人的话哪里会有枪?只不过他们用的枪不像我们的猎枪,他们的枪射程更远,威力更大,还短小轻便。”
面对顾安然的疑问,阿诺一家人给出的答案让顾安然陷入了沉思。
不对劲,顾安然想起自己从阿诺爹的身体里取出的那枚子弹,她虽然对枪支不了解,但也能看的出来,那子弹并非是猎枪所用,而是真正的枪支武器所用!
这时院里响起一个女人的声音:“有人在家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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