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惜惜把嚎的丢人现眼的沈子恒抓进屋里, 并给他倒了杯水,缓缓情绪。
她以为他还是因为分手的事难过,又好笑又好气, 忍不住在他脑门戳了下。
在沈子恒和田小英身上,她看到的是被生活压着的那个人连难过的资格都没有。
沈子恒放下杯子, 委屈揉了揉刚才被戳过的地方, 说:“嫂子,我已经很惨了,你还戳我。”
包惜惜被逗笑了,让他自己说说哪里惨。打算不管他说什么,她今日定要好好反驳一番,让他知道什么是真正的惨。
都二十岁的人了, 可以知道生活的残酷了。
沈子恒难过叹了口气, 告诉她:“期中测试我有一门成绩不好, 被老实重点敲打了。”
包惜惜一时语塞, 这和她以为的不一样。
对于一个没怎么受过挫折的人来说, 考试没考好应该也算小坎了。而且显而易见, 他这次没考也是受之前感情的打击。
接二连三受挫, 她身为大嫂应该要开解一下。
然当她准备开口安慰, 沈子恒却猜透了她想说什么,急忙制止了:“嫂子, 我知道你肯定是想安慰我, 但是不用说了, 都是我自己不争气。”
包惜惜:“……”
如此有自知之明,那她就不安慰了。
然当她真不安慰,沈子恒孩子气又上来了。委屈巴巴说:“嫂子,我说不用安慰, 你就真的不安慰一下我吗?”
“安安安,安你个头。”包惜惜真想给他脑袋一棒子,好把他敲懂事一点。如果不是亲眼所见在分手后他有多难过,她根本无法相信像小叔子这样心性的人真的曾对一段感情付出过真心。
都说失恋让人成长,在小叔子身上似乎不成立。
她问了个毫不相关的话题:“明天有课吗?”
“嫂子,你忘记今天星期几了?”
包惜惜反应过来,笑了笑。既然是周末,那大概率他今晚会住在这。
刚好,晚上喝汤。
包惜惜打趣他:“要是早知道你今天会过来,上午买菜的时候就买个猪脑了。”
沈子恒听出这话什么意思:“嫂子,你不会是想让我以形补形吧。”
包惜惜笑:“也不是太笨嘛,相信你期末肯定能考好的。”
这话当然是开玩笑,在这个年代,考大学堪比过独木桥,能考上智商自然不低。
来到大哥大嫂家,和大嫂聊了会天,沈子恒没那么难过了。
有时候人真的很奇怪,他其实也知道考试没考好并不是多严重的事,但是在学校的时候就是会一直想着,并且越想越难受。
就像小时候,不管在外面受了多大的委屈,回到家和家人一顿哭诉,再大的委屈也都过去了。
长大后他会想,也许这就是家的意义。不管外面如何波涛汹涌,只要回到家,永远只有春风和煦。
因为接二连三的打击,沈子恒好几天没睡好。
这会在哥哥家坐着,困意排山倒海席卷而来,很快就撑不住进房间睡了。
沈子恒进房间后,包惜惜也去了书房。
估摸着时间差不多,才去了厨房煲汤及准备晚餐。
晚上七点多,去单位加班的沈子清回来了。看到弟弟在这,脸顿时拉了下来。
这个点还在,想也知道是要留下来住。有他在,自己和惜惜就很不方便了。
饭桌上,沈子清忍不住问这个亲弟弟怎么又跑过来。
沈子恒抓住他话语的重点:“又?哥,你是嫌我来的太频繁吗?”
沈子清笑:“看来还是知道自己最近来的很频繁嘛。”
“哥,我是你亲弟弟吗?”
“不是。”沈子清冷血撇清。
不过沈子恒并没被打击到:“也就只有亲兄弟,才能这么口无遮拦。”
这话出来沈子清和包惜惜都笑了,说他不懂事吧,有些事又看的比谁都通透。
这一晚,沈子恒的突然出现,没能让沈子清如愿以偿。
他搂着媳妇,忿忿不平念着,明天一早就赶他走。
包惜惜打了个冷颤,他不会是明天还想……
她强撑着困意,问:“明天不用去单位加班吗?”
“明天不去了,在家陪你。”
包惜惜哦了声,她还是抓紧时间睡觉,养精蓄锐吧。
转眼又过去几天,这些天她出门的时候遇到对门邻居万芳的次数比之前多了很多。
不过因为她忙,好几次看到对方欲言又止,她也没时间停下来听她多说。
这一晚,沈子清加班,包惜惜刚洗完澡坐在电视机前看电视,邻居万芳来敲门了。她端了一盘松子,说是在东北的朋友寄过来的,想给包惜惜尝尝。
包惜惜接过说了声谢谢,看她还站在门并不断伸头往里面看,猜想她应该是想看沈子清在不在,于是主动告诉她家里没其他人在,顺百年邀请她进来坐。
万芳似乎就在等这句话,高兴点了点头,并很自觉往里面走。
坐下后,万芳看了眼电视,说自己最近也在看这部电视剧。
包惜惜笑了笑,没说什么。
这年代就这几个电视台,有电视机的家庭怕是都在看。
给万芳倒了杯水,包惜惜也坐回到沙发上。
万芳见她坐下,立刻让她试试这松子好不好吃。
包惜惜一直都很喜欢吃坚果,依言吃了几个,真心竖起大拇指。
见她喜欢,万芳笑着松了口气,告诉她这松子是小兴安岭产的,还说那边的木耳也很好吃,下次有再拿给她尝尝。
兴安岭黑木耳很有名,包惜惜自然知道。
聊完特产又聊回电视,包惜惜看出万芳一直在努力寻找话题。
“你是不是有什么话想和我说?”包惜惜不想兜圈子,干脆直接问。
万芳轻咬着下唇,点了点头。
“我们是邻居,有什么话不妨直说。”
万芳笑了笑,看上去要说的话似乎有些难以启齿。
包惜惜好奇了,他们邻里之间,会有什么话这么不好意思开口?难道她想提什么过分的要求?
万芳经过一番挣扎,终于再次开口:“今晚我和你说的事,你可以不可以答应,不要告诉任何人?”
包惜惜想了想,觉得这要求可以答应。
只是不告诉其他人,并不是要求她一定应允。
“我记得,我们两家事差不多时候搬到这里来住的。”
包惜惜点了点头,确实如此。
两家人差不多同时装修,前后不过差了几天住进来。
当时她还觉得很幸运,和对门差不多同时装修,不用担心住进来后饱受装修的噪音。对了,她还记得万芳搬进来那天,因为搬家的事和丈夫吵架了。住进来一段时间后,她还觉得奇怪,两家人门对门,好像很少见到万芳丈夫。除了有几次她半夜起来喝水,听到外头有声响,担心是不是发生什么事,打开门却看到万芳丈夫摸黑出门。
她猜想万芳丈夫应该是晚上工作的,所以才会住这么久都很少见到。
包惜惜微笑看着万芳,耐心等着她往下说。
万芳似乎有些紧张,脸色也不怎么好,问包惜惜:“你还记得搬家那天见到的那个男人吗?”
包惜惜点了点头,笑道:“你丈夫。”
万芳一咬牙,告诉她:“他不是我丈夫。”
笑容僵在脸上,包惜惜人都傻了。
两人感觉很亲密,不是丈夫,那是什么?包惜惜根本不敢猜。
这个时候,拖拖小手都可能被说耍流氓,万芳不至于婚内出轨吧。
说开后万芳也挣扎了,告诉包惜惜:“你那天看到的那个男人,我和他已经断了,你可以不要说出去吗?”
看着呆愣中的包惜惜,万芳说了更多。
她的丈夫是船员,一年有七八个月在海上漂,常年只有她和婆婆两个人在家。
今年初丈夫出海后没多久,婆婆生病了。她一个人既要上班又要照顾婆婆,很快也撑不住病倒了。在这最难的日子,她遇到了那个男人。
后来婆婆还是没撑下来,在病了两个月后也离开了。
说到婆婆的离开,万芳还是红了眼,可见在她心里,对这个婆婆还是很有感情。
包惜惜递了张纸巾给她擦眼泪,万芳接过,说了声谢谢:“我从小没母亲,婆婆对我真的很好,跟亲生女儿一样。不怕你笑花,如果不是因为婆婆,我可能还不会嫁给现在这个丈夫。只是很遗憾,婆婆命苦,甚至都没等到住进新房子就走了。”
擦干净眼泪,万芳再次说回正题:“他真的帮了我很多,就连婆婆的丧事,如果没他帮忙,我都不知道怎么办。”
……
丈夫常年不在身边,加上失去至亲的痛,让万芳对这个男人产生了依赖。两人不知不觉越界了。
只是随着丈夫归期越来越近,万芳也越来越痛苦。她知道这段关系不能继续下去,但要断又不是那么容易。
万芳忍着羞愧和包惜惜说了这么多,早已不知不觉泪流满面。
还有不到一个月,她的丈夫就要回来,她恳求包惜惜不要把看到那男人的事说出来。
包惜惜真不知道怎么形容知道这事的感觉,就很荒谬又很真实。
她自然不会乱和人说,但她反问万芳,谁又能保证这事没有其他人知道,要知道世上并没不透风的墙。
“没有的没有的,这事我一直都很小心,不会有其他人知道的。”
“……”
这种事就算做得再隐秘,好像也不值得骄傲。
最后的结果,自然是包惜惜和万芳保证,不会乱和人说她的事。
做出这个承诺后,包惜惜心始终觉得不舒服,很不舒服,有一种同流合污的罪恶感。
作者有话要说:/(tot)/~~这几天写的特别卡,可能是有点沮丧,总会忍不住觉得自己写的好差,越这么觉得就越卡文。这本必然是要写到差不多到女主穿越前的近代才会完结的,这样才能带出原主没死的伏笔。呜呜,感觉好漫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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