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走在冰天雪地的极寒界,风雪吹动衣袍,飒飒作响。
池醉顶着一张生人勿近的脸,默默无言走在阎攸宁左边。
池醉如今的修为就算没有红锦斗篷相护也能安然走在极寒界,反观穆晓霜,走在池醉左边,金丹后期的她走了两个时辰开始显出疲惫,用来护体的灵力逐渐稀少,难以凝聚。
但穆晓霜不想示弱,仍旧强撑着行走。正当令其难以为继之际,一阵温暖突如其来,环绕在她周身,风雪再难侵扰,穆晓霜终于重新有了行走的力气。
穆晓霜知道这里只有池醉会帮他,轻声道:“池护法,谢谢。”
池醉似乎只是随手而为,正视前方,片刻后,语气淡淡:“师父,我们这是要前往何处?是要寻找什么吗?”
“极寒界有什么?或者说,婆海刹中有什么最为人称道?”阎攸宁反问道。
穆晓霜瞳孔瞬间放大,惊呼道:“你要盗取冰魄银草!”
池醉亦是看向阎攸宁,清冷的眼眸里叫人看不出什么。
“说什么盗取,我这不是带着婆海刹的你们一起进来了吗?”阎攸宁无所顾忌道,“我这是明目张胆。”如果不是穆晓霜是剧情线里必须要有的人,阎攸宁一定不会带着这个一惊一乍的姑娘。
没人比他更想快点找到冰魄银草了。但谁让原著只简单描写了师秋扬和穆晓霜途中遇到一人,好不容易找到冰魄银草,却没有说明到底如何找到的。
和当年前往宝桐雪山后不一样,这次是真的漫无目的。
穆晓霜悄声道:“池护法,你师父真是胆大包天,这话若是被魔主知道,怕是立马让他灰飞烟灭。”
这音量以阎攸宁的耳力听得一清二楚。
池醉依旧板着脸,冷酷得很,好像左右两边的人都欠他百八十万灵石似的。
穆晓霜习惯了池醉的沉默,心里的好奇抓心挠肺的,终是止不住,问道:“左丘前辈,您是真的一点都不怕我们魔主吗?”
男子似是想到婆海刹魔主的强大,浑身一抖,蹙眉道:“谁让害怕都抵不过我对冰魄银草的渴望呢。”
穆晓霜被左丘珩直白表露的害怕,以及坦荡的惊呆。下一瞬,却听对方一改方才言语里颤抖的胆怯,笑着问池醉:“方才为师的笑话不好笑吗?现在都不会笑了吗?”
没有指名道姓,却不言而喻。
穆晓霜总觉得刚才被阎攸宁戏耍了,但又找不到证据,莫名其妙屏住呼吸,余光注意着池醉,她心里满是对“五十岁归西”五字的不信,想问池醉到底发生了何事,但又找不到好时机,听到双方交谈,连忙集中精神,没看到谪仙般的青年表情有什么变化,但却有种窥探到秘密的兴奋。
这波好像不亏。
“徒儿年岁渐长,不会一直如十几岁那般。”池醉端着一副冰山面孔,“倒是师父,还是这么喜欢开玩笑。”
十二年对阎攸宁而言不算长,如今想起池醉还都是那副乖巧懂事的样子。然而,十二年,对池醉而言意义非同一般,毕竟十二年的成长除了他那些丹药的助力,看似全是池醉个人的努力走至今日。
阎攸宁并没有避讳穆晓霜,问道:“怎会想到加入婆海刹?”
池醉袖中的手悄然紧握,他一直以为再见阎攸宁时,他的心绪绝不会再有波动,不过是曾经给他治疗过身体,送给他两本秘籍的名义上的师父。
可时至今日,池醉发现阎攸宁对他依旧有着影响。
一旁的穆晓霜很没眼色的抢先道:“自然是池护法喜欢待在婆海刹呀。婆海刹多好,人挡杀人佛挡杀佛,用不着惺惺作态,爽利得很。左丘前辈,您难道觉得正派更好?”
穆晓霜说完,下意识地紧缩在池醉身边,探出脑袋看向阎攸宁,似乎这样就拿她没办法了一般。
阎攸宁也确实没有作甚,闻言笑起来,别有深意道:“婆海刹好到你甘愿抛弃能平安无事的修行,选择本就艰难的修行路吗?”随后面色一变,对着穆晓霜冷喝道:“我什么时候说过正派更好,你这小姑娘是不是忘了身上的听命咒,竟然敢挑拨我和徒弟的关系,话多。”
穆晓霜一个激灵,只觉对方脾气阴晴不定真是可怕,比魔头还魔头,识时务的赶忙认错,左一句“左丘前辈,我口不择言”,右一句“左丘前辈,我错了”。
“师父,徒儿在婆海刹很好,魔主待我们亦很好。在婆海刹的子弟们,皆是心甘情愿匍匐魔主脚下的。”池醉的声音清凌凌,和冰天雪地相似的冰冷,却解了穆晓霜的燃眉之急,在她听来格外悦耳。
阎攸宁心想,不愧是能坐到护法位置的,这话哪个上位者都喜欢听。
正要说话,一道陌生的气息忽然从遥远的东南方而来,强大且不加掩饰的力量昭示着对方的身份。
阎攸宁随手拿出高阶隐身符,分别甩到池醉和穆晓霜身前:“收敛气息,待在这里。”
只见前方似有一方小世界风停雪止,随着一道身影前行,周遭肆虐的风雪也逐渐停滞下来。
穆晓霜震惊非常,直觉能够在极寒界如此横行霸道的,也就只有一人。
可是魔主不应该在寒冰域闭关吗?
再说阎攸宁话音落下,正要和来人正面相会,手腕忽然被一只体温稍低的手握住。阎攸宁心有诧异,他拿出隐身符时已经收敛自身气息,顺便又给周身下了干扰咒,就算人在池醉二人的身边,也会被影响判断无法第一时间锁定他在何处,这在战斗中可是非常有益的。
然而,池醉却毫不犹豫确定了他的方位。
阎攸宁扭头,对上池醉琥珀色眸子的瞬间,池醉语速极快道:“极寒界本身与魔主有深层联系,即便师父您很强,却还是会被掣肘,会有些麻烦。”
阎攸宁挑了挑眉,看来池醉对极寒界有一定认知。
只不过,知道的仅仅是浅层的。
他忽然想知道池醉会怎么做。
于是,当他被池醉拉到身后,身上又被甩上一件带着兜帽的黑色袍子时,默默地穿好站定。
这兜帽黑袍是婆海刹护卫所穿。
池醉飞速思考碰上魔主该如何解释,同时,把他和穆晓霜身上的隐形符拿下来。
来人几乎是几个呼吸间来到三人面前,身形高壮,容貌英俊带着几分邪气,一身黑金衣袍更是衬得人如霸气天成,气势非凡。
“拜见魔主。”池醉垂眸低首恭敬道。
“魔,魔主。”穆晓霜平时肆无忌惮,真见到魔主却是慌张起来。
婆海刹魔主用看蚂蚁的目光一一扫过三人,冷眼道:“汝等来此是想找死吗?”
穆晓霜躲在池醉身侧,她平时面见魔主从不低头,这次躲起来只是心虚带外人进来极寒界,她习惯性地抬首看向对方,不料,魔主一身威压如山川海岳袭来,她止不住瑟瑟发抖,却怎么看怎么不对劲。
视线缓缓定格在来人的眼睛上,冰雪纷飞中,深蓝色的眼眸好似大海深处,是与魔主全然不同的瞳色。
“你、你不是魔主!”穆晓霜尖叫道。
池醉一愣,抬头之时将穆晓霜往后一甩,穆晓霜直接被甩到五丈之外,一屁股坐到地上时,傻愣愣地看过来。
闪烁冰寒的长剑幻化无数剑光朝来人而去,带着滚滚剑意,池醉却丝毫不惧,风霜犹如滔天巨浪扑向池醉的身体,像是要吞噬食物的巨兽,将人彻底包裹。
阎攸宁被犹如龙卷风的风雪屏障隔绝在数丈之外。
要不是隐约还能看到一抹红痕,都要怀疑池醉是不是已经被撕碎。阎攸宁微微眯起眼,只觉得池醉不该如此被动。
“池护法!”穆晓霜在后方惊慌地叫喊,她张皇失措,四处寻找,却怎么都找不到左丘珩,“左丘前辈!您在哪里?!快救救您徒弟啊!”
“救与不救,还用你说?”阎攸宁侧眸反问。
话音落下,曾要撕碎修士的风霜在瞬间静止,紧接着竟是被融入那道红衣身影中去。
顶着魔主容貌的神秘人失声道:“怎么可能!”
还未等他再次施法,被冰雪覆盖的天地间忽然出现一道遮天火光,琉璃色的光彩闪耀其中,犹如一卷说不清道不明的江山湖海画卷,美不胜收,让人沉醉其中。
与魔主相似的人衣袍翻飞,面上显出恐惧,随后似是失了魂魄,不一会儿化作片片冰雪被卷入天光中,攻击对方的长剑瞬间回到风霜中。
穆晓霜看了一眼,神情有些痴傻,还未回神,便被火光琉璃色刺的睁不开眼,流下泪来。
她捂着如针扎的眼睛,胆颤心惊,不敢再睁眼。
阎攸宁飞速收起焚天琉璃卷,池醉的身影逐渐在风雪中清晰,手持长剑,却是站立不稳。
阎攸宁一把托住池醉,看到池醉脸色出现诡异坨红,身上更是滚烫,目光幽深道:“那人是极寒界灵识所化,已经逃了。它想吞噬你的灵力,你却把它那部分吞噬了?”
穆晓霜一惊,察觉到四周风雪骤停,就连原先肆虐的霜寒都消停了许多,勉强睁开眼,抹着眼泪跑到池醉身边:“池护法,你没事吧?”
池醉先是对穆晓霜摇摇头,而后松开阎攸宁的手,想站稳,腿下却一个踉跄,复又靠在阎攸宁身上,还想独自站稳,却听阎攸宁笑着道:“阿醉,你想学蹒跚学步的小孩吗?站不稳就靠着吧,我都不嫌弃你,你还嫌弃我不成?”
“徒儿不敢。”池醉任由阎攸宁扶着,四下无人说话的诡异安静下,池醉注意到阎攸宁的视线,微微抬眸,对上含笑又似无奈的双眸。
阎攸宁忽然看向穆晓霜,又抬了抬下巴指了指不远处。
有了听命咒,阎攸宁的命令就算不开口,穆晓霜也能听到。
她虽然也很好奇池醉刚才怎么了,却还是惜命,憨笑了一下跑到另一边,远离二人后喊道:“左丘前辈,我堵住耳朵绝对不会偷听的。”
其实阎攸宁布下个结界,穆晓霜就什么都听不多了。
但阎攸宁就是喜欢戏弄别人。
池醉知道这点,蓦地回想起多年不曾回忆的过往。
阎攸宁以前也总是喜欢让他东奔西跑地买各种东西,还提出让他不能动用法力,只能用凡胎四处奔走。
初时,池醉总是跑得满头大汗,每当他将阎攸宁吩咐的东西拿到对方跟前,阎攸宁检查一遍,最后却塞回给他,捏着鼻子不满道:“今天就用这些药材泡澡,臭烘烘的,快去。”
池醉傻愣愣地要走,阎攸宁又喊住他,把另外一样东西抛到他怀里,笑着道:“加进去。”
不言而明,肯定是珍贵的天材地宝。
当下,阎攸宁一副必须说出实情的霸道样:“说吧。”
池醉以为自己能够坚定的守住城墙,未曾想,阎攸宁展露出关怀便让他溃不成军,心中苦涩难忍,面上依旧淡漠如初:“有什么可说的,不过是换了种更快的修行功法,可将吸收的冰属性灵力转化成我可用水属性灵力,且因为是冰属性转换的,能够完全压制我的火灵根属性,方才一接触到攻击,我发现可吸收转为己用,便如此而为罢了。”
纵使池醉不愿多说,只是模棱两可的描述,但阎攸宁看过原著,却知道这功法是巫祺然,也就是婆海刹魔主修行的。
巫祺然同样是单系水灵根,当年因为修行了“冰巽水冥功”,比单纯吸收灵气还要事半功倍,婆海刹于他相当于一个宝地,而此时他正在闭关的寒冰域,其中的冰灵力更是多次让他更上一层楼。
阎攸宁没想到巫祺然居然将那功法都教给了池醉。
“池醉,你这是吃百家饭修行吗?”阎攸宁气笑了,“冰巽水冥功”虽比“相克功法”正常些,但说到底都是走的偏门。
当年送池醉两本秘籍,看来真被舍弃了。
就像是赌气一般,琥珀色的眼眸坦荡荡地回视,池醉道:“我以前就说,我想变得更强。您从前不愿教我,我自己找到了办法而已。”
阎攸宁看着池醉逐渐恢复过来的脸色,松开池醉的手臂,平静道:“随你吧。”
……倒是他多管闲事了。
池醉的手臂僵硬了一瞬,并不意外的三字却莫名扯住得他心口酸涩,让人生出阎攸宁这下真的离他很远的感觉。
可,本应如此。
他们本就不是一路人,否则当年阎攸宁为何舍弃的那般轻而易举,只有他将一切都当了真,入了心,真以为找到了值得珍视的情谊。
池醉挺直腰背,长身玉立,任谁也看不出先前虚弱的样子,神色坚毅:“师父,您当初说我一人修行足矣,而如今这修行路,我走得无怨无悔。”
没必要解释,却又忍不住说些什么。
“如此便好。”阎攸宁平息怒火,反正冰魄银草也快到手,他又在生什么气。
和这便宜徒弟五年四个月的情谊,短暂得不过是修行路上的过眼云烟。
说到底,人都是为自己而活,也该为自己而活,后不后悔亦是自己选的路。
阎攸宁对穆晓霜招了招手:“过来。”
穆晓霜便屁颠屁颠地跑过来,哪还有初见时小魔女的嚣张样子。
她见池醉仍旧是冷若冰霜脸,又扭头看向阎攸宁,茫然问道:“左丘前辈,我们接下来去哪里?”
阎攸宁笑了笑,笃定地指了指东南方。
极寒界灵识仓皇逃离,却是留下了气息,被阎攸宁发现该往哪里寻找冰魄银草了。
池醉灵力损失大半,幸而有红锦斗篷护身不受寒气侵扰,穆晓霜却是越走越哆嗦,到最后还是阎攸宁护着她,才能活着走到一片雪松地带。
停驻之时,穆晓霜几乎快力竭倒地,池醉及时托着她才没有狼狈得坐到地上。
颤抖的气息波动如丝如缕,阎攸宁看向一个方位,沉声道:“出来吧。”
池醉和穆晓霜面面相觑,心神一凛,立马也看过去。
只见鳞次栉比的雪松间,缓缓走出来一个肤白衣白发白,浑身皆白的女子。女子容颜娇美,无表情的脸透出七分楚楚可怜,但太过惨白的肤色使其平添三分渗人,削弱了那份天姿国色,让人看了一眼后忍不住移开视线不敢再看。
穆晓霜见到女子时愣了愣,感叹道:“她好美啊。”
她一直觉得自己算是长得不差的,整个婆海刹能比上她的也就只有池醉,至于修真界,她多次在外也见过不少容貌惊人的女子,却从未有过此刻心灵都被撼动的感觉。
池醉看了女子一眼,余光看到穆晓霜愣怔的神色,眸光闪烁了一下,转瞬即逝,又将注意力放到阎攸宁身上。
极寒界确实和巫祺然的血脉有所联系,一旦极寒界出了什么事,巫祺然可通过灵识第一时间对此地获得感应。然而,巫祺然至今还未现身,结果不言而喻。
“这位仙子,我等只求一株冰魄银草,不知能否割爱?”阎攸宁直白地说道。
“你明知我是谁,故作不知,又是意欲何为?”女子唇未启,空灵声音却从四面八方传来,强大的威压随之而来,另外两人看着无动于衷,似乎只有穆晓霜被压得喘不过气。
池醉呼出一口气,白气吞吐而出。
已入化神前期的他,未料到还会陷入此种束手束脚的境地,而在这般的冰天雪地,他一直在默默运行冰巽水冥功,等待一个反击的机会。只是,灵力不断恢复的同时,丹田内却是隐隐作痛。
阎攸宁悠然一笑,身侧的右手两指并拢轻轻一划,旁边二人身上的压力顿减,他没有被戳破的紧张,坦然道:“我确实可直接抢夺,就算是仙子也阻挡不住。但灵识生智,千年难得,更何况是仙子这般厉害的灵识,万年都不能生一,自然不能太过鲁莽,扰了仙子的安生。”
既然进入了极寒界,阎攸宁便有信心得到冰魄银草。
如若巫祺然出现,就算有地界加持,但更胜一筹的是谁还不一定呢。
阎攸宁前世大半辈子在刀尖上讨生活,为天材地宝铤而走险更是常有的事,他总会做好最坏打算,如果每次都惧怕什么,那只会一事无成。
“你这修士,方才可是直接将我分神毁了。”女子讥笑道。
“攸关徒儿性命,我无法作壁上观。”阎攸宁说道。
“你徒弟先前却是护你的紧。”女子显然想起了阎攸宁刚才所处的位置,“你到底是何修为?”
“炼虚前期罢了。”阎攸宁说道。
“怕是不止吧。”女子语气是肯定的,却没有刨根问题,而是说道:“极寒界的冰魄银草同一时间只会生长两株,一株摘去后,直到另一株摘去才会在百年后再度生长另两株。如果我真将冰魄银草给你,巫祺然那边又该如何交代?”
直呼魔主名姓,这灵识真是胆大包天。
当然,这话穆晓霜只敢在内心腹诽,她还沉浸在左丘珩真实修为的震撼中,轻轻扯了扯池醉衣袖,悄声感慨道:“池护法,你师父真人不露相,我现在觉得他没有一下子弄死我,已是上天垂怜我了。”
池醉食指抵唇,警告穆晓霜噤声,眼睛一动不动地看着阎攸宁。
穆晓霜连忙捂住嘴,另外觉得池醉这样子真是难得。
她很少见池醉这般专注地注视一个人,就算是魔主讲话时,池醉也就是垂着头,叫人不清是何表情。此时此刻,一直仿佛寒潭般的目光终于有了柳叶眼的美感,给人一种半含秋水的感觉。
原来池护法是个闷骚,明明很喜欢他师父,却还装得不在乎。穆晓霜自认看清了池醉本质。
“我知你不怕巫祺然,甚至还恨极了他。”在了解原著的基础上,阎攸宁相当于开了外挂。他走向灵识化作的女子,在一步之外停步,面对女子越发冰冷的面容,笑着说道:“巫祺然曾经胆大妄为,以双修妙法提升修为,后来修为到达瓶颈,却将与其双修的女子抛弃,最终女子不知所终。听闻女子姓冷,名青槐,曾是玉女坞冷掌门坐下亲传弟子,貌若天仙,惊才绝艳,天生通玉凤髓之体。”
通玉凤髓之体,一旦女子进入筑基期,体内就会生出一丝精粹的通灵之气。如若与男子双修,男子凭借它便能洗髓易经,修为大进,在双修一途上更是事半功倍。
幸好穆晓霜捂住了嘴巴,否则已经惊呼出声。
池醉无意识咬住下唇内的软肉,震惊巫祺然竟然还有这种前尘往事,但转念一想,知道这件事的是阎攸宁的话,又似乎变成了不足为奇。
“与我有何干系?”女子盯着阎攸宁的目光仿佛要凿出一个洞来。
“我恰巧在冷掌门那里见过冷青槐的画像,仙子和冷青槐长得极为相像。”阎攸宁说道。稍微有些不同,大概是因为和灵识融合的缘故,却也不会错认。
当“冷掌门”三字再次出现时,女子冰霜凝结的面容似是龟裂开来,一瞬间,仿佛有无数情绪出现在那张脸上,明明是灵识所化的女子声音颤抖地问道:“冷掌门她,如何了?”
“她很后悔,当年不该放手让冷青槐离开,百年来,她从未放弃,一直都在寻找冷青槐。”阎攸宁叹息道。
女子望着阎攸宁,似想透过他看到另外的人:“……冷青槐没资格做她的徒弟。”
当年,冷青槐以为找到了自己的爱情,执意离开玉女坞,最终落得个惨死在极寒界的下场。
这是冷青槐的报应。
但冷青槐还是不甘心,不甘心就这么死在这里,故而,冷青槐的怨念被这里的灵识吞噬,意外地生出了现在的她。
百年过去,她一直在找机会结果巫祺然,至今还是没成功。
冷青槐深陷仇恨,隐约忘记了一些其他的,如今听到师父还在寻找她,满是怨气的心里忽然涌进一股暖流及恍然。
一枚素色发簪蓦然漂浮在女子手边,她伸手握住时,阎攸宁说道:“冷掌门说找到冷青槐可用这发簪证明。”
“可惜,冷青槐没任何东西可给你证明。”女子苍凉道,“待你出去,能否告知冷掌门……”
“我这里有玉牌,有什么想说的,仙子可亲自说。”阎攸宁拿出玉牌。
女子:“……”
穆晓霜忍不住在心里骂起魔主渣得无愧魔修之称,不知道为何,她就是看着冷青槐亲切,心口一抽一抽的疼,还疼出了眼泪,抹了抹,慨叹道:“池护法,真没想到,你师父竟是个好人。”她还想跟池醉骂几句魔主,却看到池醉神色微妙,又疑惑地问:“池护法,怎么了?”
池醉摇摇头,他难道要说,曾在悬赏客栈看过玉女坞的相关任务吗?
作者有话要说:
还在加班中,心累了,抽空在厕所修文发出来,我真的很拼了qa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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