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池醉调息恢复之时,北落师早已率领归降的魔修前往先前被占领的逆尘教。那里还有部分婆海刹魔修,不过他们也知道婆海刹大势已去,北落师等待人到达后,残存下来的婆海刹教众连丝毫挣扎也无,就直接归顺。当然,这是后话,暂且不提。

    当下,婆海刹城很多房屋皆被损毁,就算是被结界保护起来的教门,结界亦是破碎不堪,入目大多是残垣断壁,半数被鹅毛大雪掩埋,遍地银装素裹,放眼望去,空无一人,在漫天飘雪中显得格外寥落。

    池醉的小院亦被牵连有些破败,但好在书房还算完好,阎攸宁关上书房门的瞬间,注意到池醉的肩膀微不可查地僵硬了一下,他轻笑了一下,戏谑道:“怎么了,现在和为师共处紧张到如此份上了吗?”

    池醉转身面向他,眉眼认真:“您明知是怎么回事的。”

    阎攸宁经过池醉的身边,轻轻拍了拍让他手痒的脑袋,然后坐到塌上,盘腿而坐:“阿醉,我们一边喝茶一边说。”

    他以前对茶这东西并不热衷,在他看来,这东西亦是一些人为掩盖自身满手鲜血以涵养为名而套上的外壳。当然,阎攸宁也碰上过真正高雅有内涵之人,但道不同不相为谋,他从未有相交的打算。

    过去所谓的品茶也不过就是表面功夫,心里只想着怎么准确有效的做完这单生意完成,连带着对方优雅的姿态都没有入眼入心,更遑论去欣赏。

    如今这一切放到池醉身上,却大不一样。

    阎攸宁觉得池醉的一举一动皆是赏心悦目,微微低垂的眼睑上长长的睫毛在眨动时轻轻颤动,右眼两颗泪痣让人顿生怜惜,精致的面庞中间是挺立的鼻子,下方是微粉润泽的两瓣唇,所有都相得益彰。

    茶泡好之时,茶香四溢中,池醉微微抬头看向他,一双柳叶眼里平静无波,却又在凝视间,带着半含秋水的味道。

    此时的青年身上无丝毫生人勿近的寒霜,虽然骨子里仍旧透着些许的清冷,但在阎攸宁面前却显得乖巧又温顺,令人恋恋不舍,目不转睛。

    一瞬间,阎攸宁仿佛看到了少年时期的池醉,但又截然不同,而此时的心情更不可同日而语。

    池醉将一杯茶递到阎攸宁面前,阎攸宁端起轻轻吹了吹,只觉茶香扑鼻,沁人肺腑,品了一口后,是与上一次茶味不同的醇厚味道,但又同样芬芳怡人。

    安静到只有茶具碰撞的清脆声响,池醉的动作很是从容松弛,但阎攸宁看得出,对方的精神如同现在的气氛一般,处在高度紧张状态。

    “怎么喜欢上喝茶的?”阎攸宁低沉又沉稳的声音看似缓和着气氛。

    原著中说过池醉喜欢喝茶,起因是池醉还没有明白对女主是何情谊,却总是情不自禁想起对方,于是为了平心定气,便有了喝茶静心的习惯。

    而现在……

    “师父,我很抱歉。”池醉没头没脑道。

    阎攸宁嘴角勾着,追根究底道:“我只是想知道你为何会喜欢上喝茶,没有理由便没有理由,有理由说出来难不成我还会打你不成,道歉作甚?”

    池醉沉默半晌,捏着茶杯的指尖微微泛白,语气却依旧和缓,仿佛只是单纯叙述道:“在宝桐雪山的冰河幻境里,我意识到师父您对我很是重要,我想珍重您,待在您身边让我觉得安心又欢喜。然而,师父您离开了。这些年里,我总会想起您的不告而别,我知道您并无任何错,是我奢求过多了,但还是心生怨怼,如果不做点什么,实在是无法压抑这份情感,所以选了一件事做。”青年的神情似沉浸在回忆里,“泡茶时总能让我的心静下来,至少不会总沉浸在那样让我自己都厌恶的情绪里,久而久之,也习惯了喝茶。并非有多喜欢,只是习惯成自然。”

    阎攸宁收起脸上的笑意,问道:“现在还怨我吗?”

    这会儿,四周寂静无声,直到池醉点点头又摇摇头,凝滞的空气才有重新开始流通,清凌凌的嗓音犹如春季到来逐渐融化的冰雪,依旧冷呼呼的,却又有着不可忽视的些微暖意:“您留下来,我便不怨了。”

    阎攸宁轻轻笑了笑。

    四目相对,池醉下定决心般问道:“您会觉得恶心吗?”

    表情比带着逆尘教袭击婆海刹时更加孤注一掷。

    “我若是觉得恶心,还会抱你吗?”阎攸宁挑眉反问道,未等池醉思量明白话中含义,他接着道:“我说过我并不讨厌。阿醉,你觉得不讨厌的原因是为何?”

    池醉从未有如今日这般脑袋一片浆糊的,脑海里尽是先前阎攸宁给他的那个拥抱,在他耳边说的话语,以及现在的提问,所有东西都混杂在一起,似乎有一个答案即将呼之欲出……

    但就怕阎攸宁是对他疼惜惯了。

    就怕一切不过是幻梦一场。

    青年琥珀色的瞳孔轻轻颤动,宛如惊弓之鸟一般,要是被曾经婆海刹教众看到池护法会露出这种姿态,大概会觉得骇人视听。

    阎攸宁轻轻叹了口气,双唇微启,立即要说话的样子。

    池醉立即心神一凛,只觉如果不抓住这次机会,那唯一的一次可能便会从他指缝间溜走,即使渺茫,微乎其微——

    池醉脱口而出:“师父,您不讨厌我是愿意接受我吗?”

    他将所有的勇气都用在剖白心迹的那一刻,重生前的他怕是连这份勇气都没有,而既然已经有所改变,他和阎攸宁的关系或许也再回不到从前,哪怕连一成的胜算都没有,池醉却愿意再次往前一步,去戳破那层薄薄的窗户纸——

    而后他看到阎攸宁愣了愣,紧接着,足以让人深陷沉醉的眼眸里泛起点点笑意,俊美又张扬的脸上悠然笑起来,温柔而又让人觉得亲近。

    犹如一把封鞘却依旧惹人注目的绝世好刀,愿意给望而却步的池醉一个触碰的机会。

    “看来还不算傻。”阎攸宁笑着说道,“只不过……”

    喜悦还未来得及升起,池醉听到令人心神紧绷的三字,不禁屏息,便听阎攸宁说道:“阿醉,我想让你教我,情爱到底是什么。”

    池醉微微怔神。

    阎攸宁专注地看着池醉,单刀直入道:“我是首次对人有这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我不排斥你,也愿意去接受这种情感,我可以学着其他道侣那般对你,可那也只是鹦鹉学舌,我更想你亲自教我该怎么做,你愿意么?”

    直白的言语就差告诉池醉“我还未特别喜欢你”的份上,但低沉又醇厚的嗓音犹如柳枝撩过心尖之上,让池醉心跳得厉害。

    池醉完全没想过阎攸宁能接受自己,如今有这样的结果已是意料之外,连梦里都不曾有过这般美好的场景。

    一时间,池醉都忘了开口。

    阎攸宁又品了口茶,微微低垂着眼眸,再次抬头,不知是不是池醉的错觉,脸上略带伤怀地问道:“不愿意?”

    池醉立马回过神,不再迟疑,犹如许诺地老天荒似的,无比郑重道:“师父,我愿意的,您别伤心,方才是我太过高兴一时只觉如梦似幻,不敢置信。”

    阎攸宁脸上缓缓出现一抹笑:“你我师徒这般关系说出去便是冒天下之大不韪,还愿意做我徒弟吗?”

    “当我告诉您自己感情的那一刻,就做好了被世人唾骂的准备。但师父接受了我。没有比这更美满的事了。可我并不想世人骂师父。”池醉神色庄重,甜蜜的情话被他说出了种正气凛然之感,“师父可以告诉他人,是我死缠烂打,若你不接受我,我就拿以自废修为宁愿魂飞魄散为由逼着你必须接受我,这样世人就会只骂我有违人伦,师父便是被逼无奈的。”

    原著中的池醉就算是面对顾澜澜,亦从未说过这种话,他总是默默守护在对方身边,性格冰冷不善言辞,这也使得顾澜澜就算也对池醉有过别样的感情,但在面对池醉时却不知该如何开口,结果便是能说会道的男主获得了她的芳心。

    要是这些话换种话术说给顾澜澜听,保不准原著中抱得美人归的,就变成男二池醉了。

    然而,阎攸宁不是事事都需要池醉维护的顾澜澜。

    此时他除了些微的感动之余更多的是恼怒,恼怒池醉只要一陷入情感里,就将自己放低到尘埃中去。

    阎攸宁气笑了,问道:“你认为我是这样的人吗?”随后顷身,伸手狠狠扯了扯池醉白皙到能看到皮肤纤细血管的脸颊。

    掐得红了,池醉依旧任他作为,眼神里的惶恐一闪而逝,立即改口道:“师父,我错了。”

    “你把我想成是什么样的人了?一个废物?世人的谩骂与我何干,他们骂我的还少吗?我真想看看你脑子里在想什么。”阎攸宁改用食指戳了戳池醉的额头。

    池醉脑袋后仰,双唇微微抿起来,颇为委屈,但阎攸宁郎心似铁,不达目的不罢休,继续言辞凿凿:“我让你教我情爱是什么,你却这般看轻自己,不顾一切讨好我,这样卑微的爱,不要也罢。”

    阎攸宁刚松开手,还未来得及收回,池醉生怕他逃了似的,仓皇失措地抓住了他的手。

    桌上的茶盏被长袖扫到,打翻后滚落到地上,矮桌上湿了一片,沾湿了袖口,池醉却无心在意。

    “我不该如此,师父,是你说的,你愿意接受我,我还什么都未教过你,你不能走,我不要你走!”池醉神情凝肃,甚至可以说透着隐约的凶狠。

    池醉的双手有些冰凉,紧紧地包裹住阎攸宁的手,一点都不愿放开,声音亦是隐隐颤抖,显示着内心的强烈不安。

    若只看池醉当下的表情,还真看不出那份惶恐,反倒是咬着下唇,咬出鲜血也不在意的样子,是阎攸宁从未看过的决绝模样。

    似乎只要阎攸宁一有离开的想法,就算是同归于尽,池醉也要将他留在这里。

    阎攸宁静默地看着有些不对劲的池醉。

    片刻后,“哐当”一声,池醉松开一只手,一扫长袖,矮桌和上面精贵的茶器全部被掀翻到地上,然后池醉将阎攸宁的人往前狠狠一带,整个人彻底撞进阎攸宁怀里。

    池醉把自己深陷在阎攸宁怀里,仿佛要将彼此融为一体般,狠狠地箍着阎攸宁的腰,声音闷闷地传来,忐忑中又夹杂着疯狂:“师父,我想这样很久了。”

    阎攸宁一动不动,片刻的静默后,轻声问道:“还有呢?”

    池醉缓缓抬头,仰着脸,眼中映出阎攸宁的脸容,满满的情谊不加掩饰,他盯着阎攸宁红润的薄唇,将早就想做的事化作了行动。

    闭上眼,一口咬了上去。

    温热肌肤接触的瞬间让池醉颤了颤,阎攸宁的一呼一吸间,呼出的气息传递到池醉的脸庞上,连带着心口仿佛都被烧灼起来,让他再也无法自制。

    醇厚的茶香裹挟着血的味道沁入阎攸宁的口中,唇畔被池醉的牙齿又咬又扯,每一下似乎都想下重口,最后又因为不舍,变成不轻不重的啃咬。

    禁锢住阎攸宁腰间的手改成紧抓他的衣服,眼前青年眼眸紧闭,眼睫颤动,彰显他的紧张无措,轻吻在不得章法中逐渐变得焦躁,阎攸宁张开嘴巴之际,柔软湿润的舌尖探进来。

    阎攸宁眼眸微深,终究无法再忍下去,一把扣住池醉的后脑,唇齿相依,加深了这个带着血腥味的吻。

    这一次的亲吻,让池醉神魂颠倒,一发不可收拾。

    阎攸宁睁着眼,看着怀里张牙舞爪发怒小猫一样的青年仍旧不知收敛,脸色染上红晕,耳朵更是红得滴血,却和阎攸宁互不相让,阎攸宁攻城略地,对方也如法炮制,吻得像是一场角逐胜负的战斗。

    两人发丝纠缠,阎攸宁的手掌宽大且手指修长,放在池醉后脑勺上的指尖甚至能碰到池醉的耳朵,悄无声息地揉捏了几下池醉的耳垂,随后缓缓下移,摩挲着池醉侧脖颈处细腻的皮肤,感觉到掌下肌肤的战栗。

    阎攸宁另一只手捧着池醉的脸,不断加深这个吻。

    池醉一开始忘记呼吸差点喘不上气,但对阎攸宁的情感占了上风,竟然很快便学会了融会贯通,双臂从抱改为搂,牢牢环住阎攸宁的脖颈,沉溺在两辈子从未接触过的亲密里。

    这漫长的一吻谁也不输谁的,作罢时,只剩下彼此的呼吸声音。

    阎攸宁抵着池醉的额头,凝视着那双清澈明亮此刻满是春意的眼眸,指尖轻轻扫过那泛红的眼尾和更显妩媚的泪痣。

    池醉深深地望着他,眼中仿佛有道不尽的情思:“师父,你为何这么娴熟?”

    阎攸宁揩去池醉嘴角的湿润:“虽没有亲生经历,但见识过,略有了解。”即使他对这方面不感兴趣,但不论是前世做杀手的时候,还是后来做生意偶尔出入的时候,比这种更劲爆的场面都见过不少。

    池醉看着眼前开合的水润嘴唇,感受着窝在心上人怀里的温暖,他听清了阎攸宁说什么,喃喃道:“师父,再亲一下?”

    阎攸宁挑了挑眉,随后笑得仿若任君采撷。

    于是池醉情难自制,又一次吻了上去。

    池醉怎么亲吻阎攸宁都嫌不够,好在当他轻啄着诱惑他的唇畔时,阎攸宁也回应着他。

    某一刻,忽然想起曾经遇见过的一些发乎情止乎礼的道侣,不明白他们为何面对心爱之人时,能够忍耐得了这份想要触碰的冲动。

    骨节修长的手指穿过那缕白发,缓慢搂住池醉的脖颈,拇指指腹慢悠悠摩挲池醉凸起的喉结,那一瞬间,池醉猛地一颤,浑身发软差点歪倒,好在他反应迅速地一手抓住阎攸宁的胳膊支撑自己,然后不知餍足的继续维持亲吻。

    天色渐晚,夕阳染红天边,雪色染上了绚丽的华彩,这座过去充斥魔修的混乱魔教,此时透着无声的静谧。

    小院的书房内,等双方停下来时,双唇都有些红肿。

    池醉端正地跪坐于阎攸宁面前,双颊红得更深,微微低下头,声音却清晰又干脆:“师父,徒儿鲁莽了。”

    光听语气实在看不出池醉其实羞愤欲死。

    “回应你的我可不觉得自己鲁莽。”阎攸宁单腿曲起,高束而起的马尾有些凌乱,长发滑到右肩散落下来,端的是风流自在。

    他笑着伸手勾起池醉的下巴,指尖自然而然的贴在池醉的红肿唇畔上,想到自己也差不多的嘴唇,笑意染满眼眸,轻轻摩挲着说道:“阿醉,以后你想怎么做便怎么做,若我不喜欢,你还能勉强我不成?”

    池醉看着阎攸宁脸上的笑愣了一下,嘴角勾了勾,眸中浮现清浅的笑意。

    如果不是遇到这个不一样的阎攸宁,池醉不会知道自己原来还有这样一面,更不会知道原来被人接受的情爱如此甜蜜。

    “师父,我可以唤你的名字吗?”池醉问道。

    “可以。”阎攸宁说道。

    “阎攸宁。”清朗的声音低声细语,舌尖卷过每一个字,仿佛缠绕着缱绻眷恋。

    池醉全心全意地凝视眼前的人,目光扫过阎攸宁脸上、身上每一处,只觉无一处不合他心意。

    他曾经深陷阴霾,如果不是阴差阳错遇到这个人,此一生他的心中将只有复仇。他也知道阎攸宁离“爱他”还有很远,但这一切放在眼前笑望着他的男人身上,似乎不断勾画着终有一日能够实现的美好。

    当唤着对方的名字,连带着舌尖都带上了甜意,直入心头。

    阎攸宁,阎攸宁。

    攸宁,攸宁,君子攸宁。

    只要在对方身边,便是安宁美好,无忧无虑。

    “阿醉,我们去一趟极寒界吧。”阎攸宁说道。

    “师父是打算?”

    “巫祺然一死,冷青槐应是能感应到这一结果,我还有点其他事要麻烦她。”阎攸宁拉了池醉的手下了榻。

    曾经的死牢已经塌陷,那些被困于此地濒临死亡的魔道或正道人士基本死绝,有活下来看到他们想要求救的,阎攸宁正好看到便给了一个痛快。

    通往极寒界的墙面也已经坍塌,空无一物的地界中闪现阵阵波纹,前一次为避免被巫祺然发现,阎攸宁还要了钥匙和穆晓霜的血,这次直接施法破坏了阵法。

    一阵天崩地裂般的震动过后,阵法破碎,过去被隐藏在另一个空间内的极寒界暴露无遗,几乎顷刻间与婆海刹融为一体。

    暴风雪瞬间肆虐婆海刹城,曾经只被普通风雪席卷的地界不一会儿变得寒冷入骨,金丹后期的修士在这里都挺不过一天。

    二人畅通无阻走了片刻后,阎攸宁忽然站定,池醉跟着停下来。

    融合冷青槐怨念的极寒界灵识缓缓现身,她的视线在阎攸宁二人周围扫过,没有看到在意的那个人时闪过刹那的颓丧,转瞬即逝,视线重新回到二人身上,问道:“她呢?”

    “走了。”阎攸宁说道,“有个还算不错的家伙陪着,以后的路怎么走,全看她自己。”

    肤发洁白的女子愣了半晌,随即笑了下,毫无生机的脸上展露一抹笑容,便如春花盛开,刹那芳华。

    冷青槐呢喃道:“这样也好。”言语中带着难以言喻的如释重负。

    “极寒界外的护界阵法已破,这里看似与婆海刹城融为一体,但只要找到承载极寒界的须弥芥子,即便你想离开这里,亦不是空想。”阎攸宁说道。

    须弥芥子就是空间储物器,而能够存在一个极寒界这般空间的芥子空间,必定拥有奇珍异宝,在这个修真界,极其弥足珍贵。

    原著中的巫祺然死前有过回忆杀,提到过他曾怀疑极寒界出自于芥子空间,可惜到死都没有找到过这个须弥芥子。

    值得一提的是,巫祺然死后,婆海刹依旧被逆尘教吞并。

    只不过魔僧之后追寻着女主的身影,对法宝毫不在乎,阎攸宁对此实在不能苟同。

    为什么不能两者都要?

    再说当下,冷青槐以前或许不知,机缘巧合与灵识融合后,一定能感应到本源是何物。

    “议事堂内挂有一幅夜色昙花图,画后藏有一把钥匙,钥匙上有一块极品灵石,打碎灵石后便是一粒佛珠。”冷青槐微微失神后道,“极寒界诞生于一位佛修大能之手,他在即将飞升之前创造出极寒界,种下冰魄银草。”

    佛修本想造福修界众生,却不想,时过境迁,机缘巧合中佛珠被一位魔修得到,此魔修后又创建婆海刹城,经年累月里,极寒界变成了只有婆海刹教主才知道的所在,再者这须弥芥子是何物,亦被有心人刻意隐藏起来,变成无人知晓的存在。

    然而,巫祺然用特别的方式与极寒界建立联系,冷青槐也已经和极寒界合为一体,根本无法分离也无法逃脱,冷青槐早已心如死灰,以为永生都等不到巫祺然死亡,没想到,今时今日却突然等到了巫祺然殒命的消息……

    巫祺然与极寒界的联系已经断绝,只要找到佛珠,重新认主,灵识便能脱离极寒界而出。

    “我想先出去看看。”一句话似乎绝了其他的想法,而说话间,冷青槐脸上展现别样的生机,打碎了她原本楚楚可怜的气质,让因为肤白发白产生的渗人感觉也减弱了些许。

    池醉扯了扯阎攸宁的衣袖,传音问道:【这是极寒界灵识?】

    【嗯,毕竟冷青槐确实已经死了。】阎攸宁握住池醉有些冰冷的手,池醉愣了下立即回握后迟疑了一下,又改成与阎攸宁十指交扣,清冷的气质瞬间柔和下来。

    ……

    那一日,正道门派见证了巫祺然的陨落,他们还来不及出手,看到阎攸宁全须全尾的出现,姿态潇洒的横扫大山后,便知道他们赢得对方的机会渺茫,连忙撤退,重新商议灭魔之事。

    好在魔僧自打杀死巫祺然后并没有其他行动,让正道门派心下稍安,想着一切等仙尊出关再议。

    只不过一些人还是动摇了本心。

    魔僧炼虚后期的修为已是修界前所未有,仙尊闭关前是炼虚前期,这么多年未见紫雷劫降临,怎么想都是魔僧更胜一筹。

    要不是魔僧似乎并没有攻打正道的企图,正道门派说不定就要和热锅上的蚂蚁一般了,虽然现在也差不多。

    然而,更令人瞠目结舌的事不久后传遍修界。

    卷土重来的逆尘教迎来新一任教主,竟是曾经巫祺然坐下护法池醉。而魔僧行苦便是位居悬赏令第三的独孤绝一事已是人尽皆知,据说他本人只想做个闲散魔修,便将教主之位传给了徒弟池醉,而且他们二人不只有师徒关系,还有悖人伦,简直令人发指。

    “魔僧和徒弟苟且,简直滑天下之大稽!恶心透顶,怕不是两人各取所需。”

    “就这样还想修行,渡劫时雷劫一定不会放过这二人,等着万劫不复吧!”

    “怪不得独孤绝当年能抢走灵龟碎片,目前有人怀疑悬赏令上第一第二人皆是魔僧易容扮作。”

    “抢走正道那么多法宝,真是不要脸!”

    一众正道门派的掌门齐聚炽巍派琅雾堂,之前还算冷静的商议着正魔两道的事,后来却因为传得沸沸扬扬的事议论的剑拔弩张。

    “听说极烮门宋堂主曾经遇见过池醉和魔僧扮作的独孤绝,炽巍派圣女和池醉还是一个村落出来的。”

    “池醉是水火废灵根,他拜魔僧为师时想必就决定走一条歪门邪道的修行路了,吾派圣女莫说与池醉毫无瓜葛,就算曾在一个村落,那时池醉也还未入魔道,只是个拥有废灵根毫无修行资质的少年,请林掌门慎言。”

    “池醉从婆海刹护法登上逆尘教教主之位,其野心之大可见一斑,此人不除必成后患。”

    “有魔僧相护,如何除之?”

    这一问问倒了在场所有人,琅雾堂静默片刻后,一个声如样貌般吸引人的女声响起:“二十年后麒麟焚境开启,若是我等有幸获得麒麟神兽青睐,池醉算什么?阎攸宁又算得了什么?”

    麒麟焚境百年开启一次,秘境设有结界,一旦突破元婴大圆满便无法进入其中。以往秘境一旦开启,从里面活着出来的修士肯定是好处多多,不说各类极品灵石、珍奇异宝数不胜数,被天道眷顾的说不定能收服一头实力超强的灵兽。而这次秘境开启前,一个启示逐渐在正道间传开——据传,百万年诞生一次的麒麟神兽将会再次现世,一旦被神兽认主,那以后在修真界便是横行霸道的存在。

    毕竟上一个麒麟之主,是这不知存在了多少载的修真界唯一飞升成功的修士。

    说话之人是汝嫣春雁,她代替闭关的百铸门掌门前来,容貌妖娆妩媚,眉眼间却是忽略不去的煞气。

    多年前,汝鄢春雁被独孤绝抢走过找寻许久的龟壳碎片,如今得知独孤绝就是魔僧行苦,又碰上有牵扯的池醉自然更是愤怒不已。

    在场掌门对此心知肚明。

    不过既然再次谈及麒麟焚境,话题自然又变成了商议秘境之事。

    二十年对修士而言不过弹指一挥间,这个在正道间流传的启示很快便传遍修界,当太微护法将此事禀报给池醉的时候,池醉的神情毫无变化,甚至可以说是无动于衷。

    池醉长发用发带高束,冷声道:“退下吧。”

    太微关上冰冷的议事堂门,冷不丁想到待在炼器室好些时日的阎攸宁,一个笑面虎,一个冷面佛,不论从前还是现在都不是好伺候的主。

    他脚下生风,飞快离开此地。

    与此同时,议事堂内主座上已无人影。

    池醉来到炼器室。

    身高腿长的男子束发成冠站在炼器炉前,一身红衣外披着一件敞开的黑色大袖衫显得格外闲适,从骨子里透出的潇洒不羁仿若待的不是这方寸之地,而是广阔天地。

    阎攸宁见到池醉,脸上带笑,招呼他过去。

    池醉看着阎攸宁盯着炼器炉的侧脸问道:“炼成了?”

    “巫祺然的残魂帮的好。”阎攸宁极为满意地说道。

    霎时间,炼器炉冒出烟雾,烟雾饶里奥中,顶盖升腾起来,重新炼制的琅环羽冠飞入阎攸宁手中。

    虽然知道会成功,但真的见到阎攸宁把扳指修复好,还彻底炼化融入到琅环羽冠时,池醉还是极为震撼。

    这种炼器术在这方天地怕是绝无仅有。

    轻软的羽毛型发冠被阎攸宁托着,仿佛闪烁着莹润的光泽,阎攸宁笑着说道:“我曾说过它可以拓展储物空间,如今实现了。”

    池醉凝视着阎攸宁,仿佛在问师父你怎么舍得的。而阎攸宁曾经说过让池醉自己想办法,却是自己收回了这话。

    阎攸宁对法宝的爱有目共睹,实在难想象阎攸宁真将扳指和羽冠融为一体后要送给他。

    “先前就说好你做教主,我只挑感兴趣的法宝拿。”阎攸宁掐了一下池醉的脸蛋,“巫祺然这宝贝确实不错,但对我用处不大。而且我感兴趣的是巫祺然收集的一些法宝,现在都在这羽冠里,等会儿我直接拿走,你也不能说什么。”

    说得有理有据,让池醉无言以对。

    如果是过去,他大概会再三拒绝,不敢轻易收下。但因为这个人是阎攸宁,现在开始认真思考起戴或挂的问题,片刻后,池醉说道:“师父,我无以为报。”

    阎攸宁沉吟半晌,抬手将池醉的发带解下来,一头如墨的长发披散而下,池醉不舍得转身,阎攸宁给他束发,直到戴上琅还羽冠道:“和阿醉相得益彰,只有你适合它。”

    随后,阎攸宁将一块串上了红绳的平安扣系在了池醉的胸前:“上次在藏宝楼的发现的暖玉,我炼化成了平安扣的形制,贴身戴着,对你修行颇有益处。”

    池醉低头用手指轻触胸前的平安扣,有些神游天外,不知在想什么。

    阎攸宁将池醉转了个身,仔细端详青年此刻的模样。

    琅环羽冠洁白轻盈,与池醉发丝中的那缕白发相得益彰,玉色的坠子透亮水润,贴在白皙的肌肤上,显得对方肌肤更为细腻,这两样东西都是相称极了。

    温润平滑的触感贴及肌肤,池醉的连心口都像是有暖风吹进去,暖和的陶陶然。

    衣领被整理着,池醉掀起眼睑看到阎攸宁专注的神情,心脏跳动得猛烈,阎攸宁即将收回手的时候,池醉将犹豫不决全部赶走,一把紧握住对方的手,微微踮起脚尖,吻上阎攸宁的唇。

    阎攸宁回吻池醉。

    唇齿纠缠片刻后,两人喘息着分开,池醉的视线从阎攸宁唇上的移开,咽了咽口水,眸光水润,喘息着问道:“师父,你有比最初多心悦我几分吗?”声音黏黏糊糊,毫无平日的冷清,反倒有种撒娇的感觉。

    额头抵着额头,彼此的呼吸扑在双方脸上,阎攸宁沉吟不语。

    明知阎攸宁可能在逗他,池醉却还是生出哪怕一点万一,不禁变得忐忑不安。

    安静的时间过得格外漫长。

    池醉心里灰心丧气,面上看着毫不在意,想着阎攸宁把如此真贵的玉坠送给他,已是惊喜不过,不要奢求太多。

    “比那日多一点。”阎攸宁忽然说道。

    磁性低沉的声音传入池醉耳里,池醉差点反应不及。

    四目相对,池醉在阎攸宁眼里看到熟悉的笑意后,明白真的被戏弄了,微微咬了咬后槽牙,又不能拿阎攸宁怎么办,只能狠狠箍住阎攸宁的腰,感受着手臂间劲瘦有力的腰,脑海里不由自主地闪过几个画面。

    那是池醉近些时日总是不敢仔细翻看的画本,他的心跳快得要飞出胸膛,脸上升腾红晕,池醉埋首在阎攸宁怀里,这下子真是恨得不把自己陷进对方怀里似的。

    他不禁庆幸阎攸宁对此并不知情,否则自己会羞愧致死。

    作者有话要说:

    亲都亲了,doi还会远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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