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晚意脸上有一股不易被人察觉的怒气,好在他是低着头的,没有人看见。他有礼有节地朝张乾权回揖:“幸会。”
“唉呀,长安四子,今日我见了三位,”张乾权嘴上永远没有把门的:“今日修离合的弟子我也见了,不过就是仗着他师傅的名号,说实话我真觉的不如晚意兄,照你比差远了,长安四子应该换成我们晚意兄才对!”说完还拍了一下朱晚意的肩膀。
厢房里所有人都明白,虽然他表面上这么说,实际上张乾权本人对“长安四子”这个名号有一种莫名的偏执,他总觉的四子里应该有他,不,他应该排第一才对。可大家都很好奇的一点是:张乾权,你家没镜子吗?
不单如此,张乾权也是话里有话:朱晚意,你区区一介庶出,上不了台面,人家有师傅给自己撑门面,你算老几!
可张乾权你又算个什么东西呢!盖清欢心想。你生父官阶五品,今日欢城里任何一位公子哥的父辈,哪怕是那官阶最低的,你张乾权连提鞋都不配!再说朱晚意与阿姐已经成亲两年了,你还揪着乘龙快婿这个词不放,你就嫉妒到这种地步?真有你的。你干爹不是个男人,心胸狭隘,你真是传了他的精髓。
“晚意才不稀罕这些虚名。他要是在意这些,不会那么早成亲。”江京墨调侃着呛道。
“对啊,”周择一也来掺一脚:“不像某些人,为了捣腾所谓长安五子,故意不成亲,何必呢。”
欢城里的宾客都大笑起来,一瞬间张乾权觉的厢房里宾客的脸都变的奇奇怪怪,自己身子也在发虚站不住脚,眼前的一切都变的虚幻起来。
确实,虽说他无恶不作的干爹已经醒过来了,但声势已大不如前。当年他的干爹为了巴结赵夫人树敌无数,现在也没有人愿意接他这些烂摊子。今日来这里放纵,只是南宫音一首曲子,自己厢房走的一个人都没了,这在之前是绝对不会发生的事情!南宫音啊南宫音,你堂堂山东齐王的爱女,与朱晚意成亲都只能算是二房了,那么落魄的男人,你怎么还要呢!你是瞎了眼么!!
张乾权想不明白,怎么就没有公主看上我呢?之前他干爹给他安排的那些他一个也看不上,总想着自己最不济也不能比朱晚意差吧,现在倒好,什么也没了。思来想去,他总觉的没有王公贵族看上自己,肯定和自己没有成为长安四子有一定关系。若是四子里有我,我哪还用去巴结一个太监!
真是颜面无存,但又没有办法。张乾权的干爹现在躺在床上,未来到底还能不能站起来,他自己心里也没底。他总想着:倘若那太监真起不来了,我之前所有的付出岂不全白费了!
张乾权极度不甘,但周择一的爹是吏部一品大员,他想怼谁就怼谁,张乾权拿他根本没办法。
但他忍不住又想:周择一,看在你爹的份上我不和你计较,但江京墨这里有你什么事啊?你除了这副臭皮囊还有什么?没错!长安四子我最看不惯的就是你!你出来挤兑我?你个不识好歹的东西!朝阳公主给你脸你都不要!
张乾权想到这里更来气了,前几日他本想借蹴鞠大会和朝阳公主认识一下,好不容易买通了公主身边的孙嬷嬷,让嬷嬷说了几句好话哄公主出来逛逛奈何大桥。他在桥上等着,想在公主经过时不小心撞一下,借此机会和公主道歉,顺便攀谈几句认识一下。如意算盘打的很好,不想他撞了公主后公主白了他一眼便走了。晚上他托人问孙嬷嬷,公主对他有没有印象。孙嬷嬷说:“今日公主玩的地方多,没记住。”
实际上那晚孙嬷嬷故意挑起话头说起张乾权,毕竟拿人手短。孙嬷嬷夸他书读的多,礼仪周正又满腹经纶。公主想了想,说了句:“啊?他是书生?不都说书中自有颜如玉的么,他也太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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