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乾权闲来无事,来看看自己的干爹。虽说现在曲宦声势渐微,却也聊胜于无。能喘气也行,万一哪天用的上呢!
从踏上小院台阶,张乾权便装模作样开始哭。
进了房间,曲宦在床上躺着,因为是宦官,身体散发出一阵恶臭。张乾权忍不住想吐,但还是要忍着,边哭边说:“干爹最近可好?最近事又多又杂,没能前来探望,干爹万万不要怪罪。”
曲宦见自己干儿子终于来看自己了,眼一眨一眨,嘴一动一动地想要说话。张乾权虽恶心至极,仍要做出一副虚心的样子,凑近曲宦身边,听他颤颤巍巍地说:“长安四子,最近有什么动向?”
连张乾权都忍不住嫌他多管闲事,都这样子了,保齐你自己就行了。
“他们能有什么动向!一个一个都是靠父辈,哪有什么真能耐!不光如此,哪怕是对当朝公主,他们又有什么真心!干爹你放心,我一定会努力,不会辜负您的期望的!”说完,张乾权又挤出几滴眼泪:“只要您身体安康,我就没有其它奢望了!”
“那就好,那就好。”曲宦日暮西山一样,挤出一点声音。又问张乾权:“赵大人最近在忙什么?我老长时间没有见他了。”
“赵大人最近因为燕王的事情忙的焦头烂额,不光如此,最近粮草也短缺。给北方与女真对战的军队发了些粮草,让赵夫人在长安城门扣下又给拉回来了。”
“肯定要拉回来啊,这时候不能浪费粮草的,赵夫人英明!”曲宦刚说完,想了想又问:“女真?怎么女真又生事了?谁在那里驻守的?”
“朱府晚意。”张乾权终于露出了一丝不屑:“那么鸟不拉屎的地方也去,朱家真是沦落到底了。现在粮草又给断了,再过几天,也只能灰溜溜地回来了。”
说完这几句,张乾权心里暗爽。
不料曲宦反应动十分强烈:“给给我纸笔,我要给赵大人写写信!”
“有什么事情,我代为转达就好了!”张乾权说。
曲宦在床上气的哆嗦:“你你糊涂啊!”
张乾权赶紧去找,找了半天找出来半张信笺纸。曲宦也不能书写,便由张乾权代笔,给赵大人写了一封简信。
赵大人亲启
赵大人:
多时未见。赵大人忙于公务,请务必多注意身体。
听闻近日女真犯我边疆,吾儿乾权整日思虑不断,只想为国征战一回,方显男儿气概。赵大人慧眼识人,已派朱府晚意前去,吾儿亦欲奔赴边疆,杀敌平乱,为大明树威。恳请赵大人准予吾儿一个机会,曲某万死不辞。
曲伟显亲笔
张乾权代笔时,心里一直在骂:那种破地方你让我去干什么?最后曲宦让他赶紧封信去找赵大人,请赵大人务必恩准。
张乾权临走终于忍不住问:“为何要去那边疆呢?去了边疆,小命都不保,回长安之时,官场还有我立足之地吗?”
“你是真不明白,还是假不明白?”曲宦躺在床上问。
“请干爹指点。我真的不明白。我也不想去。”
曲宦气的在床上翻白眼:“我的儿你听着,你此去,不必在前线征战,你只要在帐篷内稳坐后方就行了。所有决定,都让朱晚意来谋划,你,一句也不要多言。”
“为什么?”张乾权忍不住问。
为什么?曲宦在心里回答:因为你是个草包,因为这次女真的对手不是别人,是朱晚意。区区一个不成气候的女真,之所以不出战,可能就是忌惮他们今日的对手,朱府晚意。
朱晚意连蒙古都不放在眼里,你一个女真算什么东西。
张乾权是想不到这点的,他一个贪生怕死之徒是万万不想去战场的。见事情僵持到这里,曲宦忍不住对张乾权说:“倘若胜了,是你在主持战局。你不用费兵马,不用动脑子,去捡一个功名,你说那些达官贵族,会不会高看你一眼?”
“可他们也不是傻子啊!”张乾权喊道:“如果我们真胜了,我们缘何会胜那些达官显贵也一清二楚啊!他们不傻啊干爹!”
“那又怎样?”曲宦空洞的眼神看向张乾权:“北有袁北王,南有平亲王,他们,”曲宦的声音虽混浊却又在幽暗的空间里传递的清清楚楚:
“谁曾是我的对手?”
张乾权再傻,听到这里也已经明白了。他向曲宦行了礼,匆匆跑出了小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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