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手了吗?”封雨整理着停车场的器具,问的漫不经心,不过是顺着秦品的话,顺势而问。
秦秘书恭敬的站在封总身边,递给封总一支烟。
封雨没接,继续忙着。
“应该会吧……看陆总没有妥协的意思。”秦品说的也很不走心。
两人在说这个问题时,都不觉得自己能决定什么,甚至推测出什么,更知道古辞辞的事情别碰,现在会说起来,无非是正巧发生了秘书部的闹剧,刘具被发现时惨不忍睹,他才提起来。
……
古辞辞最近常常以泪洗面,各种通过两人曾经的朋友向陆之渊暗示,只要他低头,她就原谅他。
可生意场上的人没人愿意帮忙,陆总的这位女朋友他们多少了解一点,陆总这么多年不能说没有一点错处,但对女朋友绝对仁至义尽,她怎么有脸说出‘只要他低头,她就原谅他’的话。
何况,原谅什么?原谅陆总对她太好、太包容、太用心,才让她看不清自己的斤两?
古辞辞不管别人怎么想,她搬出了陆家,却还是住在陆之渊商业圈的豪华大平层里,等着陆之渊跟她道歉。
……
“抱歉,古小姐,您恐怕要搬出这里,这里是陆总的私人产业。”
古辞辞脸色憔悴,完全受了打击的看着来人,歇斯底里:“这是我家!”
来人强调:“这座公寓是陆总花钱买的,登记在陆总名下,不是您的资产,所以,您必须搬出这里,否则我们以私闯名宅罪对您追责。”
“你是谁!凭什么这么说。”
“我是刘助理的助理,刘助理身体不适,最近都由我接替刘助理工作,让您搬出这里也是陆总的意思。”
“不可能,他说过他的就是我的!我要见陆之渊!我是他女朋友!”
“抱歉,陆总没时间见您……”
“我们相爱!我们以后还会结婚!这座房子就是我的!”
“不好意思古女士,就是您和陆总结婚,这也是陆先生的婚前财产。”
“他跟我说这些!你让他亲自跟我说!”
“抱歉,陆总没时间见您,但这都是陆总的意思,我们这里有陆总签名的授权书。”
古辞辞仿佛很受打击:“怎么会这样?我们感情那么好……”
执行律师似乎早就料到会有这样的局面,这样的事他们遇到的太多了。
临时上来的助理,不敢多话,刘总昨天为什么会那样,总裁办公室没有给出任何说法,但不管因为什么,处理古辞辞的问题上,他不求有功只求无过。
何况,客观来看,古辞辞这样他早有预料,古小姐根本没有离开陆总单独行事的能力,古小姐这么多年,所有的事业成功,均来自于陆总的帮助,怎么会舍得分手。
“我不要搬走,他说过他会照顾我一辈子,他说过的!他不可能不见我!”
“抱歉。”助理没有给她胡搅蛮缠的机会,出示新的利益给她:“陆先生十分感谢与您相识一场,中华路的房产、海湾别墅、东街的整层商铺和挂在您名下的两人经营公司,所有赠出的礼物,都归您一人所有,陆先生分文不取。”
古辞辞浑浑噩噩的,仿佛没有听见:“他不会这样对我,我要见陆之渊……”眼睛却看着助理说一句律师出示一张的赠送条款,每一页都有陆之渊签名,也就是说陆之渊真的把她当工作,打包给了律师处理。
或者说,把对她的感情装点成块,成了能被处理的‘货物’。
“抱歉,陆总最近很忙,这些文件您只要在这里签字就好。”
“我不签,我不签……”
助理起身:“希望您尽快搬离不在文件条款上的场所,祝您生活愉快。”
……
一天过去了,两天过去了,古辞辞身边似乎突然听不到关于陆之渊的消息,她还有些不敢相信,又觉得,本该如此,难道还真像对方说的无论如何都爱着她。
简直荒谬,别说陆之渊忍不了她,她自己都觉得她渣。
所以因为自己不温柔、爱消费、吸他血还不会看人脸色,被分手了吗?
古辞辞突然讽刺的笑了,这样看,上辈子又何其可笑,不惜一切也要跟她在一起的陆之渊,掐着她说,化成灰也休想离开他的陆之渊,就因为这些理由不爱了?
她不过是占了曙光点便宜,冷暴力了而已,以前不是说只要她在他就可以,现在统统成了问题?
不是容颜枯败、不是生死相隔,只是性情变了就不爱了。
这么说来,所有的执着,不过是当年她长了一张合乎他眼缘的脸,又有一副他满意的性情。
古辞辞真想把上辈子的陆之渊从坟里挖出来,让他好好看看,这就是他一直不放手的感情,这就是他的海誓山盟,这就是他所谓的生死不论!都没到那一步就分手!可不可笑!
古辞辞站在高高的阳台上,遥看着一望无际的夜空,并没有如释重负的轻松,反而是自嘲的怅然。
时至今日,时光荏苒,她等待的人也像遥远的夜色中不见的繁星,知道他明明存在,反而不是非触碰不可了。
原来,什么都会变的。
……
古辞辞不敢掉以轻心,他说了分手就分手了,她能这么轻易就从他生活里消失。
古辞辞像怕死灰复燃的灰烬,拿好痴情人设,去陆家堵他,去公司堵他,去公司门前堵他。
几次三番,还真被她堵到了一次。
古辞辞看着从车里下来的,几日不见陌生的近乎不认识的男人有些怔愣。
这是陆之渊?
陆之渊隔着车同样看向她,目光淡淡,无波无惊。
古辞辞心里的大石稳稳落地,没有什么比一个对你已经不感兴趣的男人更安全的。
陆之渊转身!
“楚楚!”
陆之渊脚步未停。
古辞辞瞬间追上去:“陆之渊,他们说的都是真的!你要跟我分手!我要你亲自说,不是别人说!他们骗我的对不对!”
“以后……不要再联系了。”
古辞辞颓然的松开抓着他的衣袖,就像当年抓住他表白一样,滑落了手里的布料。
“陆之渊!“
最后是宋家,接走了自己痴痴盼着陆之渊回头的女儿。
叶曼听说辞辞一直骚扰陆之渊,想复合时,她以为在说别人,想不到她和婆婆真从曙光大楼前,带回了自己女儿:“你不是说分了就分了吗?你这是……”
宋奶奶也很担心:“你想跟他复合!”
古辞辞有些累,终于有人‘强制’把她带走了。
古辞辞疲惫地靠在奶奶肩头,慢慢喝口水,声音更慢,这样闹也是体力活:“他拿回了我名下很多东西,我看看能不能哭回来。”
宋奶奶闻言气的显些巴掌招呼到古辞辞身上。
古辞辞立即把脸埋在她胸口,别打,别打。没看到两人同时松口气,不是真作死了感情,才发现爱陆之渊就好,陆之渊那种人,一旦放手绝对不会回头,辞辞就是把眼睛哭瞎也没用。
宋家人看眼被带回来明显憔悴的古辞辞,心里无声的叹口气。
“都在。”
宋家人不但都在,宋奶奶还把她为什么去蹲守说了。
“你想要什么东西?”
“你要什么让你二叔给你,别去瞎折腾。”老脸都不知道往哪放。
宋理觉得爷爷跟二叔要东西给妹妹太理所当然,二叔竟然还点头。
但想想,辞辞失恋了,宠着些应该的,只是就是太宠了,才让她越来越任性,做妹妹反而没什么,若是女朋友天天这样,谁也受不了。
不过,她刚失恋,又是跟陆之渊,以后也找不到这么宠着她的了,更可怜:“你呀,不为自己想,也为那两个想想,小的那个看你受了委屈,都要去揍陆之渊了。”到时候能讨到什么好,闹的更难看啊。
“他俩没去吧?”
“没有。”他发现之后就让他俩扔回去了,不对:“你怎么不去教训他们?”
“你怎么不去打陆之渊,我还是你亲妹妹。”
宋理瞥他一眼,如果辞辞不是自己的妹妹,他早就劝陆之渊跟她分手了,用得着等现在。
宋理明明记得辞辞不是这样的人,至少辞辞如果是这样的人,他也不会这么快认下妹妹。
可偏偏辞辞这些年就像被下了降头一样,应该说是像乍然暴富的乞丐,认不清她自己几斤几两。
也是,突然进入一个环境,周围的人都惯着她,工作顺心、学业顺心,陆之渊更没脾气。
分手了也好,只希望古辞辞好好检讨一下自己的性子。
……
阳光照射在温暖的床上,叶曼走进女儿房间,打开窗帘:“起床了。”拍拍女儿的屁股,下楼看看早餐好了没。
古辞辞在阳光里,抱着被子伸了伸懒腰,蓬头垢面的坐起来,又懒洋洋的躺下去,再睡一会。
宋理在外面敲敲门:“猪,起床了。”
古辞辞眼睛没睁,表示收到。
这是古辞辞觉得阳光最好的一天,好像所有雾霭散开,过往散尽,古年、古时还在,家人都在她身边,另一个人也在另一个地方,过着他自己想过的生活。
这样就很好吧。
“快点吃,让你爸送你去公司,不用非要五辆吧?”
“不用,不用,随便哪辆都行。”
古辞辞心情好,最近一个月,不接单、不谈生意,像她这个年纪还没有毕业的大学生一样,骑着自行车去郊外写生、去看阳光、去享受生活。
“同学方便加个微信吗?我是帝工大建筑系的,今年大二,你呢?”
古辞辞看眼自己画板上挂着的帝工大标志,知道对方错把她误认成学生了:“好啊……七十二屋脊?”
“对。”男生微露腼腆。
“紫禁城的角楼。”在一片庞大的建筑群中,不起眼的小角楼,却有七十二条屋脊,极尽华丽繁复之能。
“你知道……”男生显然博闻强识,有很深的专业功底,转而非常认真向新认识的女生转述着建筑的神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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