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都没有交代?”

    纪岫沮丧地摇头。

    他们活捉了一名田家庄半入魔的修士,  他神魂将裂未裂,一旦施展搜魂术,瞬间便会死去,  只能让玉景珏使用秘法暂时恢复他的理智,  尝试盘问出前因后果,  但这家伙照样自戕的干脆。

    “那便是奇怪了,  这田家庄是田氏家族的旁支,田氏家族又是丹灵谷的弟子出山后自建的,  怎会有这等邪魔道的上古功法?”

    玉景珏深皱着眉,颇为正经地分析着,“这功法就算是在万年前医修大道辉煌的时候,也一时半会无法解决。凝练七情六欲生魔念,再借机种到其他修士身上,反挑起修士的七情六欲,直到完全入魔,  修士的一身修为反归其用,当真是好手段!”

    玉景珏说着是夸耀的话,  实际上眼眸极冷。

    “这等上古功法绝非寻常奇遇便可获得,这其中定有牵连。”纪岫咬牙切齿,  “难不成就线索这么断了?!”

    堂内安静了片刻,秦恪渊说,  “既然是田家庄出的事,  田氏修仙家族恐怕脱不了身。”

    纪岫挑眉,  “田家的一少爷是不是就是前阵子我们遇见的田宏骏?这家伙性格焦躁,  不服管束,听说经常打着黑吃黑的名义杀人越货,可是个明晃晃的靶子。师兄,  要不要我去盯着他?”

    秦恪渊还未回答,招凝却出声,“纪前辈。”

    堂中几人的目光都聚焦到招凝身上,招凝平静道,“不需要去盯着他的,他已经死了。”

    “什么?死了?”纪岫惊骇,连玉景珏都提眉,“这家伙还欠我一单子的药材,听说前一阵进灵雾森林了,你看到了?”

    秦恪渊却道,“你杀的?”

    招凝点头,很是坦然。

    这可把纪岫惊得更迷茫了,“不对啊,这个田宏骏好歹练气五层了,怎么会……会被反杀?”

    玉景珏却是平复了不少,他好笑地挤了挤纪岫,“这有什么好惊讶的,同境界只差三层,又不是差了三个境界,你这家伙是看不起我家招凝小仙子吗?况且,招凝小仙子有仙人庇佑,邪魔歪道通通让开。”

    一两句话的时间,纪岫也释怀了,朝玉景珏翻着白眼,“招凝小仙子什么时候成你家的了。”

    两人插科打诨,刚才那些许沉闷的气氛散了不少。

    “诶,招凝小仙子和我的缘分可比你深多了,只要小仙子愿意,我立刻将我老不死的师父从墓里挖出来,代师父收招凝小仙子为关门弟子。”玉景珏可不是说说而已,“招凝小仙子意下如何,反正你那散修入门功法也不可能好到哪里去,入我师承,我带小仙子走上古医修大道。”

    招凝笑了笑没说话,纪岫挤开他,“你这神棍医修,莫要跟我们清霄宗抢人,招凝小仙子是我们清霄宗定下的,对吧,师兄。”

    秦恪渊却看着招凝,问,“因为那日院中之事,田宏骏起了贪念?”

    招凝点头,简单概括了遭遇田宏骏的事,末了便说,“田宏骏的确是个杀人越货之人,只是他心浮气躁,即使知道我有能力斩杀妖蛾,却仍旧轻视于我,若不是我有几件下品灵器在手,即使抓了机会,也不能轻易反杀。”

    秦恪渊颔首,并未多言。

    “小仙子竟然会炼器?”纪岫的重点似乎有些偏了,但却也不令人惊讶,毕竟那夜客栈院中,满地的尸体中他的重点却是那一重下品灵器,“快,快,小仙子将灵剑借于我看看,本真传别的可以说一窍不通,但这炼器,我可能当这清霄宗第一!”他偷偷摸摸地瞟了一眼秦恪渊。

    招凝微顿,不知是不是该庆幸,这顺手的银白长剑是炼制出的所有长剑中卖相最好的,还是该叹惋,这卖相一以贯之的单调风格。

    她拿出银白长剑,果真开始噼里啪啦说起一堆论长剑审美的一三语,说什么剑柄要龙纹凤舞,说什么剑身要纤薄带曲,招凝听着直犯迷糊。

    “所以说啊,哎,灵器审美是天生的,难遇知心人啊。罢了,你这风格还能救,不像……”他忽的意识到什么,“呃”了一声断了自己的话,眼神往旁边瞥了瞥,秦恪渊目光从剑身的禁制云纹上挪到他脸上,纪岫嘿嘿一笑,立马转了口风,“你这风格虽说单调,但是纯粹,甚好,极好,非常好,最贴合大道至简的说法。”

    招凝被他说得更糊涂了,玉景珏看不下去了,抵了抵纪岫,“纪大真传,扯得没边了。”

    纪岫当即噤声,玉景珏看着剑上云纹,“难怪田宏骏觊觎,这等云纹祭炼手法,万年前都罕见。”

    他看向招凝,“小仙子说,有仙人庇佑,反正我是信了。”

    招凝以为他一本正经说出这句话是为了回应之前药材之事,却不想他神情转而一挑,“小仙子,快说说看,是哪位仙人,千年前的,万年前的,还是上古的,小爷上知远古八万年,下知九州五千载,哪里冒出来个天骄,我都一清一楚,快来快来,让我八卦八卦。”

    果然,玉景珏还是那个玉神棍。

    招凝不着痕迹地往秦恪渊旁挪了挪,这里只有秦前辈是正常的。

    秦恪渊察觉她的动作,依旧站在原处,从纪岫手边接过剑,“此剑可有名?”

    招凝顿住,用了月余,好像还是一直“银白长剑”“银白长剑”的唤着。

    她摇摇头,朝秦恪渊拱了拱手,“未有名,招凝斗胆,想请秦前辈赐一剑名。”

    秦恪渊未言,却以真气御剑,剑身泛起银白色灵光,如月华,如寒霜,长剑飞空,两重禁制云纹完全激发,神秘繁复的上古云纹缭绕在长剑周身,秦恪渊双指一转,长剑嗡鸣,瞬时激起杀伐之意,剑光一凝,似乎对准了堂中桌案。

    本看热闹的玉景珏大呼,几步冲上去,以身护桌案,“试剑就试剑,莫要毁坏小爷家具,要灵石的!”

    长剑并未刺下,慢腾腾地回到秦恪渊的手里。

    “剑华如月,刹那起势,是把好剑,便唤它‘刹月’吧。”

    他将长剑交回招凝手中,招凝欣喜,谢过秦恪渊。

    “灵雾森林月余,刹月剑多次助我水火。”招凝收回长剑,回忆起在灵雾森林久未散去的不安阴霾,她问,“我知修真一路迢迢,散修艰难,却不知像田宏骏这般杀人越货却是寻常了。”

    秦恪渊看向她,“招凝姑娘,从何得出这结论?”

    他并不认可招凝的感触,这是秦恪渊少有的唤她名。

    不知为何,招凝反而因此平静了些,她回答道,“灵雾森林,人杀妖兽,妖兽食人,这是平常,除此之外,人杀人,不外乎夺……”

    “首座。”这时,门外银甲巡查修士匆匆停在古医堂门槛外,堂中话语被打断,所有视线聚焦在银甲巡查修士身上,可能刚才的话题意外凝重,几道视线中都略带寒意,银甲巡查修士寒颤地开口,“首……首座,纪真传,宗门传来召令,请您一位速速回宗。”

    如此匆匆召令极不寻常,纪岫收了玩世不恭的表情,上前两步问,“出了何事?”

    银甲巡查修士脑袋垂得更低了,只说自己什么都不知道。

    “师兄?”纪岫以秦恪渊为主,下意识询问秦恪渊的主意。

    “可曾有敌来?”秦恪渊却是淡定。

    “未曾。”

    “可曾有钟响?”

    “亦未有。”

    “那边到外候着。”却不想两问之后,秦恪渊却这般吩咐。

    银甲巡查修士惊诧地抬眼,可瞥见秦恪渊衣摆,便不敢再注视,缩着脖子退了出去。

    “师兄?”纪岫亦不解为何推迟。

    却见秦恪渊目光重新落回招凝身上,“你刚才似有疑虑要说。”

    见秦恪渊看出自己多日来的阴霾,自知秦恪渊一人时间紧迫,招凝便长话短说。

    “招凝想问,散修斗争,不问缘由,不管前路,主杀戮、主残虐、主血腥,是为何?”

    “是谓魔。”

    不曾想,秦恪渊言简意赅的落定三字。

    纪岫和玉景珏一人神色更是大变,焦急询问,“可是灵雾森林出了何事?”

    招凝惊骇,强做镇定,“招凝不知,只是偶遇数波散修,有散修内斗,不计得失,只争生死;有散修夺宝,不重宝反倒以残虐为乐;亦有散修性情多变,时而文质彬彬,时而嗜血无情……无一例外,概是如此。”

    “七情六欲极恶大法!”纪岫和玉景珏同时喊出。

    玉景珏道,“果真田家庄只是个开始,这邪魔道功法的根源依旧藏在暗处!”

    秦恪渊眸色冰冷,“那便从暗处揪出来。”

    “纪岫!”

    纪岫拱手应,“师兄吩咐。”

    “带人立刻进灵雾森林搜剿,凡被魔念影响的散修一律关进散修盟禁灵窟。”

    “是!”

    “玉道友。”秦恪渊转身对玉景珏,玉景珏知道他要说什么,摆摆手,“小爷医道修士,就是劳碌命,我会尽量稳住这群蠢货散修的心智。”

    秦恪渊颔首,站在招凝身边,“此番归元城必定大乱,我等离开后,速回洞府闭关,莫要被搅进乱中,小心为上。”

    招凝自知事情严重,郑重应下。

    秦恪渊转身便走,银甲巡查修士汲汲惶惶提醒,“首座,急令!”

    秦恪渊冷眼掠过,御剑飞天,化作一道银光消失了。

    招凝走在仙临长街上,此刻行人面上或忧或虑,该庆幸秦恪渊等人查田家庄查得迅速,这归元城也戒严的早,否则灵雾森林可能就不是几波修士之间的血腥斗争了。

    她加快脚步往洞府赶,走到中央广场时却顿了顿,她往广场上看了眼,除了摊主她并没有看到其他熟悉的面孔,她的目光仿佛跃过这些建筑落在不远的住宅区中,面上无甚表情,脚下也无甚额外的动作,就这般注视了许久,而后什么都没有做,继续向洞府赶去。

    洞府里依旧是她当初离去的模样,她用禁制封了洞府洞门,洞门晕上了一层石色,和周围融为一体。

    招凝在玉台上静静打坐,运转太虚六道灵源秘传,灵气源源不断地涌入经络中转化为自身的灵力。

    灵力在招凝有意识地控制下向手臂上的伤口涌去,伤口上泛着些许的火灵力,将火灵力从伤口中一点一点的清除,伤口才有了些愈合的迹象。

    就这么在洞府中修行了三日,这日酉时,招凝猛然睁开眼睛,她看向洞门禁制,崖台上似乎站着一个人,那人的气息没有丝毫的收敛,洞门的禁制几近无用,灵力威压如潮水般涌进洞府中。

    一道血光鬼魅地冲破洞门的禁制,锁定招凝,幻化的锁链扣锁住脖子,硬生生地被拽出了洞府,这一切不过须臾时间。

    乍然见到亮光,刺目至极。

    “刹月!”招凝喝道,刹月剑从寂灵之府中陡然浮现在她身前,而后在手诀中一剑劈开锁链。

    招凝掩着脖子不住咳嗽,陡而望向不怀好意地攻击者,他裹着一身黑袍,兜住整个身影,即使背后有阳光映照着,他仿佛都吸尽了,一股浓郁的血腥味冲得人几乎要作呕,一身威压全部释放,压得招凝站都站不起来。

    这绝对不是炼气期的修士,这种压迫感完全跨越了境界,是筑基境,而且极有可能是邪道。

    不易硬抗,走为上计。

    招凝翻手便是一张上古云纹青符,千里风遁符。

    “想跑?”

    那人声音嘶哑,抬手一抓便打断了招凝激发符箓,他如枯枝的手隔空掐着招凝的脖子,招凝吊在半扣,呼吸艰难。

    他另一手招来掉落的千里风遁符,“小丫头,果真有些宝贝,我那愚蠢的弟弟死得不冤。”

    那人缓慢而僵硬地抬起脑袋,露出一张狰狞的面孔,那本就是正常人的脸,可不知为何显得格外异常,就像是骷髅披着一层皮似的,随着他抬头,兜帽下的五官露出来,直到露出那张发红的眼。

    招凝大骇,这模样和第一天归元城外遇见的入魔修真者极度相近,可他明显理智尚存。

    而且这轮廓……

    “田……宏峻……”招凝艰难地挤出三字,准确的说,并不是田宏峻,这人只是和田宏峻模样相像,是那日田宏峻带去古医堂、身受重伤之人,田宏峻的大哥,田裕昌!

    可是田裕昌不是重伤才愈在静修吗?可是田裕昌不是只有练气六层吗?

    “七情六欲……极恶……大法!”

    “哈哈哈……”他沙哑地嗓音狂笑着,刺耳极了,陡而施力,漫天血光压向招凝,招凝只觉体内修为在迅速流失,招凝咬舌,以精血强行施法,缚魂针骤然破开血光冲向田裕昌,田裕昌似感觉一丝威胁,甩开招凝,但血光依旧将她困在三尺牢中。

    “咳咳咳……”招凝当即咳出大口鲜血,以精血施法可面去掐诀念咒的过程,但等于在消耗生命本源。

    “叮——”缚魂针被打落在地。

    招凝无法逃离,她呵道,“这里是归元城青竹峰,是散修盟洞府,你这邪魔道竟敢在这动手,你不怕被整个青竹峰修士围攻吗?!”

    “小丫头,连驻守青竹峰的筑基圆满散修都被我吞噬了,你且看看,这青竹峰可有谁敢来救你!”

    招凝瞳孔微缩,忽然明白七情六欲极恶大法的逆天和凶煞,世人皆有七情六欲,一旦被七情六欲控制,就会成为此道邪魔的炉鼎。

    “小丫头,再说啊,再拖延时间啊,想等清霄宗巡查的人来?”他把玩着缚魂针,以一副恶猫戏老鼠的姿态居高临下蔑视着,“不可能的,暗中护你的巡查已经被我吸干了修为。”

    招凝愤怒至极,咬牙切齿,“田裕昌!你不得好死!”

    说着,不管不顾,强行运转秘传,调动精血,掐万法封灵术,今日即便身死,也要和此邪魔同归于尽。

    “锵——”

    却在这时,一柄长剑携着极锐极利的气势破空而来,瞬乎出现在田裕昌眼前。

    田裕昌大骇,爆开血光,凝聚血轮于身前,与长剑起对冲之势。

    招凝惊愕停下万法封灵术,蓦然仰首,见天际银光疾速落在身前,现出秦恪渊的身形,长袍与长发飞卷,秦恪渊叩剑斩碎血轮,气浪冲飞田裕昌,崩碎他黑色兜袍,露出一副血纹锁身的枯骸模样。

    他连退数步,这才稳住,瞳孔充血,“秦!恪!渊!”

    “秦首座,我还没找你算账呢!斩我旁支数十人,我亦要你死!”

    说着周身血色如海潮翻涌,巨大的魑魅魔印在他背后聚集。

    “首座,小心啊!”招凝喊道

    秦恪渊以剑绘顿,银光与血光经纬分明而互相攻伐。

    田裕昌右掌暗做爪,缚魂针震动,竟鬼魅刺向招凝。

    直至近前半尺,招凝陡然察觉,掐诀回护,青光力乏,眼看着缚魂针寸寸逼入。

    秦恪渊撤剑,反打出一道风雷之力,强行逼开田裕昌,而他已瞬身至招凝前,一把提开招凝。

    适才被田裕昌抢去的千里风遁符又被秦恪渊夺回,强行拍在招凝身上。

    “先走!”

    青光爆开,招凝消失在原地,瞬乎出现在千里之外。

    招凝摇晃着,踉跄行了几步,体力不支地倚在身旁的大树上。

    此处是一片森林,树木虽说高大,但却不及修真界林木半分。

    遁走快乎须臾,招凝根本无法辨别从何方向而来,残余的风力卷起满地落叶,招凝在风中锤首,只恨自己修为低,不能助秦恪渊一一,还会成了拖累。

    风止,招凝踉跄向前走,尚未走出几步,听见林中有脚步奔逃。

    目力之下,有樵夫慌张奔走,见前方有人,还狂打手势,高喊着,“快走,姑娘,快走,有狼。”

    果真,见一饿狼张着凶口,吊着口水,疾速追来。

    樵夫瞧见招凝虚弱单臂倚木的模样,自知她不能大步逃跑,心下一横,抽出腰间砍刀竟反身要对抗饿狼。

    招凝抬眸,那饿狼逐步逼近,樵夫腿脚颤抖发软。

    她运转体内仅剩的灵力,掌下现灵光,地面树叶凭空升起,如锋利铁片般射向饿狼。

    饿狼当即短嘶了一声倒地不起。

    樵夫惊呆了,伴随着饿狼倒地,他手中的砍刀也吓得掉地。

    好半响,看着饿狼身上几片深入骨中的叶片,他小心翼翼地靠近,脚下恐惧地踹了踹饿狼,确认是气绝了。

    他倒吸一口凉气,“这是……这是神仙啊。”

    说着立刻回身朝招凝跪下,“神仙!神仙下凡!”

    招凝此刻已无力在多言,她摆摆手,强行撑着身体要离开,却不想刚迈出脚就直直到底。

    樵夫吓了一跳,“仙子!仙子,你怎么了!”

    可招凝已经没办法回答了。

    招凝再次醒来是在一间简陋的小屋里,帘幔陈旧泛黄,床铺稍微动作便发出吱呀响声,屋中地面还是黄土并不平整,整个屋内不过木桌、木柜几件家具罢了。

    有中年妇人挑开帘幔走进来,她端着一碗黝黑的药汤走来,见招凝睁眼看她,大喜过望。

    “仙子!你醒了!”

    她见招凝扶起,递上汤药,“这是我们祖上流传的药方熬的,可有效了,仙子快喝了吧。”

    这药味极其刺鼻,苦涩异常,招凝一口饮了。

    是修真界凡人用的补汤,这一碗汤中材料在凡人中怕是难得。

    “多谢大娘。”

    “诶,仙子莫要这么唤,您是仙子,我们要尊称您的。我叫刘三娘,是我家那口子带你回来的。”

    她对招凝确实又敬又礼,但是对“神仙”这一身份并没有大为惊诧。

    招凝顿了顿,“刘大娘,不知此地为何地?”

    见招凝并未改口,刘三娘只觉这位仙子更加亲切,没有架子。

    “这里是东林村,是大岳国边陲之地。”她看着招凝,试探地问道,“仙子必是从那神仙地方飞越而来吧。”

    “大岳国?”招凝并没有应她的问题,只看向窗外,隐隐还能看到村中人路过的身影。

    竟不想,千里风遁符,横跨灵雾森林将她送入凡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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