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子睿是半夜什么时候缩到季时序怀里的,他丁点儿印象没有,但睁眼就看到了季时序利落的下颚线,着实给他吓了一跳。
尤其是当他看到自己的手环着季时序的腰时,发自内心来了句“卧槽。”
原来也不是没抱一起睡过,但小时候腿搭肚皮的抱跟这种抱不一样。
这种拥抱黏黏糊糊的,太他妈怪异了。
辛子睿抬眼打量了两眼季时序,确定人还在睡,便想抽手离开,没想到季时序闭着眼睛都能诈尸,“醒了?”
“卧槽!”辛子睿差点儿吓没魂,“你他妈说话前出个声好不好?吓死人了。”
“哦。”季时序缓缓睁开眼,就看着他笑,“不折腾了?”
辛子睿不知道他在说什么,但很确定他不会说出什么好话,麻溜把自己的手抽出来,“折腾你大爷!昨晚、反正是你要抱我的,我是听说易感期的a没安全感,怕你害怕而已!”
辛子睿的睡衣不知什么时候被他滚得露出了半截腰,趁季时序那禽兽还没看到,他自己理好了站起来要走。
“我不香了?”季时序在他背后懒懒地来了那么一句,犹如一道惊雷,给正坐床沿穿拖鞋的辛子睿劈定那儿了。
“什、什么香没睡醒不要胡说八道的,我要起床了!”
辛子睿穿好鞋逃难似的跑了。
到洗漱室冲个两把冷水脸,才影影约约想起来——
昨晚他被季时序搂得特热,但热的同时吧,他又感觉有什么浅浅凉凉的气息萦绕着他。
那热得脚底生火的,谁能不往凉快的地方凑……凑着凑着就凑季时序那儿去了。
他总嗅到身边有清清凉凉的气息,淡淡的,很好闻。
至于有没有说关于“你好香啊”之类的梦话,辛子睿是真记不得了。
他烦躁地扯掉了睡乱的苹果揪,捋了捋又重新扎好。
梳后边儿头发的时候,梳子蹭到了后颈,他总觉得那儿有点痒,只挠了挠,也没多在意。
季时序的易感期医生的预测周期是七到十天,这段时间季时序都跟着辛子睿住,毕竟每晚季时序都会出现周期性易感期反应,比如——
帮辛子睿叠衣服。
辛子睿是听说过a易感期会喜欢筑巢什么的,但他真没听说过还有整理卧室这种贤妻良母式反应。
不过他又不吃亏,抱着袋薯片啃得嘎吱嘎吱的,打完一局游戏见季时序面无表情地想拉开他最后一层箱底,给他吓了一跳,“卧槽,那我内裤!”
辛子睿好不容易制止住了季时序无处安放的整理欲,两人坐在床沿的小毯子上放空。
季时序好像还是很烦躁的样子,从下午吃完晚饭就一直有点儿躁,现在被辛子睿拉了闲坐着,十指交叠在那儿敲手背玩儿。
辛子睿仰躺在床上的,看了季时序老半天,忽然笑着戳了戳季时序,“我发现你易感期的时候还是挺可爱的。”
“哦。”季时序冷冷淡淡的,他想玩衣服。
他易感期已经算很淡定很淡定的了,要是那些有oga的alpha,早一哭二闹要抱抱了。
辛子睿也就笑了他两声,就起身出去了。
季时序在人走后有些茫然地往门外看了看。
易感期真的会让人脆弱一点,无论是生理还是心理。
季时序已经很久很久没有这种怅然又失落的感觉了。
他看了一两分钟吧,没听到什么动静,又安安静静地转回来,盯着手玩儿。
夕阳余晖透过落地窗洒进来,少年美好地像幅画。
辛子睿开门进来的时候,的确被这样的季时序给惊艳了一下。
他像他墙上,中世纪的油画。
他抱着一堆零零碎碎的东西坐到他旁边,然后倒在地毯上,“不是喜欢整理东西吗?我找老半天了,就找到这些乐高。”
“小时候我给你拆了,现在我们一起拼好。”
辛子睿关心人的技巧拙劣,但很真诚热烈。
周一上学的时候,到校门口难得辛子睿没和季时序分道扬镳,他在门口拉着季时序再三确认,“真没不舒服?真不请假?”
“真没有。”除了易感期发作强烈的特定时间点,季时序永远一副冷静沉着大学霸样儿。
“得吧,反正你们这些大学霸一天不学习就像要了命,”辛子睿又想到什么,“药带齐了?喷雾,蓝色那瓶,没拿错吧?”
“没有。”季时序终于没忍住,无奈笑了笑,“你怎么比程阿姨还唠叨?”
今早出门的时候,程霞已经叮嘱过很多遍了,再听季时序耳朵真该起茧子了。
辛子睿言简意赅回答,“因为我是你爸爸。”
辛子睿深知,作为爸爸的首要任务之一就是维护儿子安全,所以他破天荒决定送季时序回教室,当然,是那种隔几米的远程护送。
学霸班的走廊跟他们那种打打闹闹的不一样,还没上早自习呢,就已经有破窗而出的朗朗读书声了。
长长的走廊上,一前一后两个少年相错走着,影子重叠。
辛子睿看着季时序轻轻扬起的校服衣摆,忽然觉得吧,上学也挺好,这样的夏天才是年少。
但夏天往往属于很多少年。
比如那个忽然从教室门口探出脑袋对着季时序笑得又甜又可爱的小姑娘,“班长,你的情书和早餐又超载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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