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好的上午茶时光转瞬即逝。
一早就在城门口守着的长清,远远看见花家的马车缓缓驶向城门,便急匆匆的骑上马给自家主子报信来了。
“我大伯既然快回家了,那我也该回府了。公主的事也需早做打算,贤王殿下,告辞。”花锦鸢有些遗憾本该上午结束的巡店工作没能如计划完成。
不过与唐明堔婚前磨合,增强彼此了解,也是必要的工作之一,倒也不算浪费时间。
唐明堔却有些依依不舍,奈何花大人积威甚重,能偷得半日他已心满意足。
“我送你一程,郑贵妃算计花家一次不成,定然不会善罢甘休。她对染月尚且如此心狠,对花家只怕更加毒辣。花大小姐,你……你定要小心为上。”
即便明知花锦鸢和她的几个侍女都身手不俗,可明枪易躲暗箭难防,要不,再去找皇兄要几个暗卫来?
花锦鸢不由嘴角上翘。
真是个傻子!
花家最危险的明明是大伯和自家亲爹。至于她,不是她妄自菲薄,郑贵妃根本就不会将她放在眼里。
若没有赐婚一事,恐怕郑氏连她姓谁名谁都不知道。
“贤王殿下也请多珍重。”
“好!我听王妃的!一定珍重!”唐明堔毫不含糊的握拳,点头,恨不能对天发誓。
长清面无表情的低下头,王妃还没过门,王爷您又错了……算了,不想纠正了,他这个做小厮的都被拐偏了……
目送花锦鸢离开,直到她的身影再也看不见,唐明堔这才怅然若失的重新坐下。
端起犹有余温的奶茶,他的神情慢慢变得严肃,“今日花家新店开张,可有人上门捣乱?”
“启禀王爷,城北有两处分店外曾发现几个可疑男人暗中徘徊,不过什么也没做就退去了。跟踪他们进了承恩侯府,便再没动静。”长清低声禀报。
“什么都没做?”唐明堔眉头拧起,难道是他向陛下借人手的事被发现了?
长清默了默,声线毫无起伏的回答道:“今日花家‘山鸟’同时开业的分店,总计共有88家。”
“88家?也不算多吧?”唐明堔迟疑道,“若每家分店都只是占了这样小小一处方寸之地,就算数量再翻一倍,也没多到能让承恩侯府不战而退。”
“但是,”长清难得抽了抽嘴角,“其中有一家分店开在了国子监正门里。”
“国子监?怎么可能?国子监所在的那一整条街都不准商铺入驻,所有建筑不论大小都归国库所有。”唐明堔边说边摇头。
“皇兄一间都没赏赐出去,就是怕有人得了赏赐便挪为他用,移了国子监那些莘莘学子的性情,毁了国之栋梁。花家再得圣眷,也不可能……”
唐明堔仿佛是自言自语,却越说越慢。
国子监正门?
正门?!
皇兄莫不是疯了?
就算皇兄真的同意花家把生意做到国子监去,甚至花家这奶茶生意真的有皇兄一份子,那也不该把店开在正门啊!
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
国子监难道打算改教人行商了?
真是疯了!
唐明堔一拍脑门,他要是承恩侯,得知这消息,也得吓得不敢再伸爪!
自家小王妃该不会是给皇兄下蛊了吧?
若是花锦鸢知道他心中所想,定然也会十分疑惑。
自家妹妹不是都说了么?
每家分店都有不一样的专属定制。
国子监的专属定制,就是不一样的赠品。
珍稀古籍复制版,历年状元优秀策论集……应有尽有!
而获得赠品的方式,并不是充值,而是给“山鸟”提出建议。
比如某地有某茶,某山有某果,可为“山鸟”新品原料。
经查证,所言属实就可获得赠品,若被采纳,赠品加倍。
如能提供更详细的培育或烹饪之法,更有大奖虚位以待!
包括但不限于国子监的师生,所有人都可以参与,如果不想要古籍策论,还可以选择“山鸟”终身畅饮卡,陛下亲笔题词的牌匾……
牌匾还可以专属定制哦!
为了说服陛下提供“定制服务”,自家大伯旁敲侧击的忽悠了陛下好些天呢!
只是抽空写几个字,就能充分发掘这片辽阔国土上的珍稀物种,让其物尽其用,造福百姓,这买卖可是一本万金呐!
要不然,真指望各州府那一道道只会哭穷的折子,哪辈子才能找到发家致富的康庄大道?
歪打正着,震慑住了承恩侯府的花锦鸢,回到家就发现家中多了一个不速之客。
“府尹大人?您怎么来了?是找我大伯吗?他一早就陪伯娘去城外祈福了。”
来人正是京兆府尹姜申。
只是半月不见,他却脸色发青,眼底发黑,胡子拉碴,整个人瘦了一大圈,就连头发都白了一半。
“花大小姐,”他苦着脸,拱手行礼道,“可别叫我府尹了。我已被官降三品,如今只是大理寺一个小小的书吏。”
“怎会如此?!”花锦鸢惊讶不已,驸马一案中姜申纯属被殃及的池鱼,他与郑家还有姻亲,怎么会连官都丢了?
“郑小姐去贵妃娘娘那里告了小女一状,娘娘便以我教女无方为由,叱责我‘一屋不扫何以扫天下’。于是我便‘自请辞官’了,陛下再三‘挽留’,最终让我去了大理寺。”
姜申苦笑不已,能保住小命,还有小吏可当,已经是他能挣扎到的最好结果了。
“那姜婉婉她……”
“送回老家去了,终身不许她再踏入京城半步。”
谁都知道姜婉婉只不过是郑贵妃发作姜申办事不力的由头,可她想害郑彩莹是真,无论如何姜申都不能轻饶了她。
对于姜婉婉,花锦鸢可没半分同情,永不相见,少给她惹麻烦,那才最好不过。
“那姜大人今日前来,可是大理寺要传召我爹?”
姜申摇摇头,拿出一卷文书恭恭敬敬的递了过去,“今日我是来送大理寺的判决文书的。驸马的案子判了,花三爷因无法证明与驸马之死毫无关系,所以需承担过失责任,被判罚银十万两,赔付与范阳卢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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