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乍现之时,花锦鸢便起了个大早赶到城北。

    陛下允她专心查案,她自然不会将时间浪费在每日的早朝上。

    然而,同样是荫官的李显却没这么自由。

    花文晔的嫌疑虽然洗清了,可大皇子的罪名却实锤了。他负责扫尾,整理案卷时,每一个措辞都得慎之又慎,充分考虑大皇子和郑贵妃的心情,又不能违背陛下的意思。

    扫尾进度慢得令人发指,而他则更是每天都焦头烂额,连去给花家找麻烦的心情都没有了。

    可他万万没想到,明明应该为了卢中冠的旧案同样焦头烂额的花家,竟然反倒有心情来套他的麻袋?!

    这绝对不是花文晔的行事作风!

    肯定是花锦鸢那死丫头的手笔!

    在上朝路上突遭袭击,眼前一黑的那一瞬间,他便第一时间合理怀疑了花锦鸢!

    而身为怀疑对象,花锦鸢也不负期望,占据了小巷对面视角最好的茶馆二楼临窗的雅座。

    看到两个五大三粗的壮汉准时准点的出现在李显上朝的必经之路,一力降十会,起手就将他彻底打懵,不给他任何反击的机会,她就心情舒畅,昨日碰壁一整天的郁结瞬间消散得无影无踪。

    本该同样去上朝的唐明堔让长清给自己搞了个假,就明目张胆的翘了早朝,陪自家小王妃一大早来喝茶。

    两人来的太早,茶楼也才刚刚开门。

    雅座外,桌椅轻碰,打扫擦拭的声音淅淅索索的传了进来。

    一个神色略显萎靡,像是早起还没打起精神的茶博士提着茶壶,给这会儿唯二的两位客人斟茶。

    不经意的顺着两人的视线看向茶楼对面的小巷,隐蔽的撇了撇嘴。

    有钱人的爱好真是与众不同,不愁生计果然任性,竟然放着大好时光不干正事,一大早起来套别人麻袋。

    对于自家小王妃今日之举,唐明堔也有些不解。

    “鸢儿,就算李显今日赶不上早朝,也没人会弹劾他。何必……”逞一时之气,用这种方式泄愤?

    万一让承恩侯府查出什么蛛丝马迹,再咬上花家,打蛇不死总归不是一件好事。

    后半句他顾忌此时有外人在场,并没有直说出口。

    然而花锦鸢却似乎并不在意,“他在诏狱里对我大伯擅动私刑,差点要了大伯的命。我还不能揍他一顿,图个开心了?”

    “图开心?”唐明堔一愣,倒也不是不行。

    但自家小王妃可不是这个性子啊……

    “对呀!”花锦鸢却煞有其事的点了点头,“承恩侯府暗地里的勾当一时半会儿找不到证据,先收点儿利息,也是好的嘛!你说对不对,卢喜?”

    乍一听到自己的名字,迷迷瞪瞪还有些没清醒的茶博士下意识的点了一下头,“对,太对了……”

    话一出口,他瞬间惊醒。

    冷汗一下子浸透了后背,看向花锦鸢的眼神难掩惊骇。

    “小……小姐,您……您这是何意?”

    “你就是卢喜?!”看过案卷,并且昨天还跟着奔波了一整天的唐明堔,立马便反应过来这人的身份。

    正是卢家那个只剩一口气吊着的老门房之子。

    只不过据查,这人早年就因为书读得好,不再是贱籍,后来还接走了他父亲。

    虽然昨天看到老门房的情况,这个儿子似乎是抛弃了老父和幼子,但没了拖油瓶的他,生活好像也没好到哪里去。

    严格来说,老门房一家往上数个七八代也是范阳卢氏子弟,只不过因为某一代老祖宗是庶出,后嗣又没个出彩的人物,才慢慢入了贱籍,成为卢家的家仆。

    卢喜既然能恢复良民身份,显然是因为卢家觉得他在读书一道上有些天赋,冲着让他科举去的。

    否则单纯想要重用他,根本不必去了他的贱籍。

    就算他后来没读出什么名堂来,最差应该也能混个账房管事当当,怎么会沦落到在茶馆给人斟茶倒水呢?

    卢喜被人叫破身份,面色变得难看起来。又是窘迫难堪,又是愤怒惊惶。

    “你们认错人了!”

    “承恩侯府一直派人去骚扰你家,逼得你只能以茶博士为生。我替你教训了承恩侯世子,出了心中一口恶气,你便是这样报答我的?”

    花锦鸢不紧不慢的喝着茶,轻声问道。

    雅座里空气安静。

    小巷里拳拳到肉的击打声隐约传来,令卢喜的脸色不断变化。

    转身想走,可双脚却似乎有自己的意志,怎么都挪不动。

    花锦鸢也没打算刁难他,喝了茶水,便径直说道:“你父亲当年去了奴籍,离开卢家,并非是主家恩典。他是被卢中冠赶出府的,对吗?”

    “你怎么知道?!”卢喜脱口而出,随即又紧紧闭上了嘴,表情有些懊恼。

    “你父亲在卢家当了一辈子的差,若真是恩典,主家必定会赏赐金银甚至地契房契,让他余生无忧。否则还不如留他在卢家荣养,至少背靠太傅府,有个好主子可以依仗。

    然而你父亲却是两手空空的被你接回家。为此,你的发妻还与你大吵了一架,可对?”

    “哼。”卢喜轻哼了一声,却没反驳。

    花锦鸢便接着说下去。

    当年卢家家仆大多都住在同一坊里,其中被放了良籍的人也不少,只不过因为还有家人仍旧在卢家当差,故而并未搬离。

    卢家虽然获罪,但是要找几个曾经的旧仆却不难,只不过毕竟早早就放了良籍,对卢家后来的事情所知并不多。

    大多还都是道听途说。

    当年他们没有被牵连,此时便更难回忆出什么有用的消息。

    也只剩这些家长里短,记得还算清楚。

    卢喜的发妻不姓卢,但同样是卢家的家仆,只不过祖上是卢家庶出的外嫁女。两人出身背景相仿,也算是门当户对。

    卢家被抄之后,卢喜的母亲,弟弟一家,还有已经嫁人的姐妹都没逃过发卖流放。

    而他的发妻,娘家亦是如此。

    一夜之间,家破人亡已经很惨了。

    偏偏卢喜又在这个节骨眼上,被书院撵了出来,说是怕被他牵连,带累了出院的名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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