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萧瑜安的惊呼,藏云忙问道,“怎么了?”
萧瑜安面色凝重,看了看藏云,牵强一笑,“没事,忽然想起一件事情,与你无关,不必担心。”
“看你脸色这么难看,是什么难事的吗?”藏云追问道。
萧瑜安迟疑了会儿,“也不是说什么难事,只是这八珍的事若是萧庆元在背后撺掇的,我好像知道是为何了。”
“你知道?”藏云有些怀疑的看着萧瑜安。
萧瑜安点点头,问道,“你知道你从韶乐坊摔下来的时候,隔壁就是萧庆元吗?”
“这个知道,”藏云不知道萧瑜安怎么突然问起这个,隔壁是萧庆元的事,不是早就人尽皆知了吗?
“我之前骗了你,其实那时候我也在隔壁,我去赴了萧庆元的约,”萧瑜安说着,看到藏云皱起了眉头,又连声解释着,“不过你别误会啊,我是去拒绝他的。”
“自古以来,士农工商都是分着阶级的,商人,是京州这些大家向来看不起的。我自幼对黄白之物情有独钟,也因着贺家的机缘,学了不少经商之才,我化名贺玉经商,除了贺家与你,再没人清楚。”萧瑜安说着,回忆起了自幼经商的琐事,不由得笑了起来,“倒也有趣,我读书习武都不算有天赋,勉强能入眼的水平,可就这经商,倒算一把好手。这些年,还算是收益颇丰。”
藏云默默的听着萧瑜安说着,没有插话。
“都说商人重利无情,可我看来,利益捆绑的交情也比皇家虚与委蛇的亲情来的牢固。”萧瑜安苦叹一声,“这些年我一直还瞒着众人,就是怕被人牵扯进争权夺利中,可不知道萧庆元从哪得来的风声,知道了我背地化名经商的消息。那天他约见我,就是想拉拢我。”
说完,萧瑜安看着藏云,纯净的眸中尽是诚挚,“我没答应他,以后也不会答应。”
藏云听着萧瑜安一番真情流露的诉说,一时之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才能安慰他了。“你连萧承甯与长公主都没告诉?”
看来这魏王藏的挺深啊,藏云默默腹诽着,怪不得舍得那三成利换自己保守秘密呢。
萧瑜安点点头,“他们应该有所察觉,但是不知道如今贺家所谓的商业版图,都是我在背后操刀运作。当年贺家推出京州权力圈子,就鲜少有人关注了。”
贺家!
藏云惊得张大了嘴巴,“什么?贺家,都是你在背后?”
藏云说话都有了颤音,那各行各业都独树一帜的贺家商号,竟是萧瑜安在背后筹谋?
这萧瑜安是个什么神仙人物啊!贺家曾经可是三朝重臣,就是与当年的黎氏相比,也不遑多让。
只不过早年贺老太爷称病,举家还乡,连皇上为挽留贺家要御赐的爵位,都被婉拒了。贺家的子弟四处散去为商,在商界有了举足轻重的地位,只是朝中就鲜少见贺家人的身影了。
“也没有,”萧瑜安翻着眼睛掐算了一番,“除了贺家名下的,我还有别的买卖。”
藏云听到萧瑜安的前半句,刚松了口气,却只听萧瑜安又语不惊人死不休的说出后半句,除了贺家还有?
“当真?”藏云满脸写满了不相信。
“这有什么可骗你的,我一个只有个封号的王爷,有再多钱,不过是个浑身铜臭的废人,哪比得上那些手握重权的世家弟子?”萧瑜安讪笑道。
“你这也太妄自菲薄了吧!一分钱难倒英雄汉,再说,都是自己干干净净挣来的,不比他们那些鱼肉百姓道贪官污吏强?”藏云安慰道,“不过,你说这些与八珍有什么关系?”
这萧瑜安说这个,是为了显摆自己的财富?
萧瑜安难得的正色了起来,“我怀疑他是试探我呢。”
藏云沉思了一会儿,想了半天,还是有一处想不明白,“他试探你?那他到底知不知道你如今的财力?”
“我不清楚,你摔下楼那日,他来找我是询问我韶乐坊的事宜,我自然没承认。只是京州内贺家名义下的铺子不少,若他有心,也能查出来一二。”
往日萧瑜安化名贺玉,也没少抛头露面的出去招呼铺子,只是一惯打得贺家的旗号,除了几个亲信的掌柜,没人在知道贺玉的真实身份。
与萧庆元往日里也没什么来往,怎么会被他盯上呢?
萧瑜安有些糊涂了,“他怎么会突然疑心起了我?”
听完萧瑜安的话,藏云陷入了沉思,心中觉得有种说不上的怪异。
藏云把手搭在桌面上无意识的轻轻敲着,萧庆元试探萧瑜安?为什么拿八珍做文章?藏云突然想起那夜在父亲房中被萧庆元翻出来的韶乐坊的账目,他怎么知道自己与萧瑜安和韶乐坊的关系?
莫非他在府里碰见过?不过两人没有说破身份之前,萧瑜安作为贺玉也没往府里来过啊?
电光火石之间,藏云突然想到了些什么。
那日八珍哥哥顺手拿出提前解除工期的合约,不就是有备而来吗!
萧庆元之所以找人去挑拨八珍哥哥来府里寻事,恐怕不只是为了试探萧瑜安。
藏云想到那日八珍那哥哥是磨蹭着硬生生等到自己赶过来,才作势要走,也不胡搅蛮缠,就是漫天要价的,这是再试探自己能拿出多少银子来!
自己的月银,他不会不清楚,如今知道自己能拿出多余的银钱来,就知道自己肯定在韶乐坊分的有利润,如今他还疑心魏王是幕后老板,若是让萧瑜安出面买下八珍,就更坐实来二人的利益往来。
这就是给他捏住了把柄,丞相女儿与王爷互通来往,传出去,谁能信自己爹爹毫无二心?
若是能以此要胁了萧瑜安,也算是得了一大助力。
若想拉拢重臣,单凭一个受宠皇子身份有什么说服力,向来有钱能使鬼推磨,有了钱,事情就好办多了。
只是,他为什么会疑心起韶乐坊?
“他是什么找上你的?”藏云抬头问道。
萧瑜安想了想,“就是新戏《惊梦》出了之后,莫名找上了我,说是新戏别有深意,我居心叵测之类的,一直吓唬我。”
《惊梦》?
新戏传唱前都是藏云先过一遍戏本子的,对这出戏,藏云自然也是有印象的。
想起刚醒来时,萧承甯说新戏暗讽贵妃,萧庆元一怒之下,想要烧死萧瑜安。可是,《惊梦》是一个三世余情不了的故事,怎么又与贵妃扯上了关系?
再说,新戏才唱几天,自己日日都在的,也没见萧庆元来听过啊。
不对!
藏云脸色一白,这戏新唱后,自己曾邀请过姐姐与二嫂去听,只不过被二人拒绝了。是姐姐与他提及了?
“那萧庆元,为什么说惊梦与贵妃扯上了关系?”藏云急声问道,她现在隐约想到一个猜测,着急向萧瑜安求证。
“这是什么跟什么啊?他没跟我这么说过,这是萧承甯一派胡话,”萧瑜安有些哭笑不得,“萧庆元第一次派人找我的时候,被萧承甯知道了,他就自己在那胡乱猜测,硬是说这《惊梦》映射了当年贵妃与皇上的三次定情。”
“三次定情?”藏云还是第一次听到这个说法,“这是什么意思?”
萧瑜安面上有些为难,这都是皇家隐秘,怎么自己顺嘴就嘟噜出来了,“这是隐秘,不好告诉你的。”
藏云眯着眼睛,拉着声音威胁道,“隐秘啊?那不知道贺玉算不算隐秘啊?若是惠王知道自己的弟弟还瞒着自己另有一层身份,会不会十分惊喜啊?”
“你!这是皇家辛秘!知道了要灭口的!”萧瑜安没好气的转过身,“我可不敢说。”
“说一下啊,其实这事江平儿也跟我讲过一二了,不就是那舒贵妃原本是定过亲的吗,怎么说也算是我姑姑,我岂会毫不知情?”藏云绕过去蹲在萧瑜安面前,亮着眼睛,嘿嘿一笑,“说下啊,我也好给你评判评判,如今这萧庆元通过我试探你,咱俩算是一条船上的人。”
见萧瑜安还是一副犹豫不决的样子,藏云撞了撞他,“诶呀,此时就你我在此,你不说,我不说,还有谁能知道?”
萧瑜安没了脾气,“怕了你了,”说着咳了两声,侧身附到藏云耳边,轻声说着,“这都是风言风语的,也说不准真假。只是一直都传着,舒贵妃与如今的皇上一见钟情,虽然互相爱慕,但是舒贵妃其中嫁过两次人,第三次,才是如今的皇上。”
“再加上舒贵妃母子早年一直在别院养着,许久才被接到宫中,所以宫里的人向来对舒贵妃母子,众说纷纭的,你看着他们母子面上受宠,实则一点实权都无。”
藏云听到这段秘史,惊的久久没有回过神来。
不是说舒贵妃与皇帝一见钟情,私定了终身,被一直养在了别院?怎么又扯出来嫁过两次人?
“那,舒贵妃前两次嫁的人是谁?”藏云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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