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哥怎么这么说?”藏云目光探究的看着公玉秉嵘。
涵月可谓是京州大家闺秀一列的人物,出身好,门第高,样貌美,才情也佳,除了因萧庆元闹出来的荒唐事,是再也挑不出一丝错处的人选。
而藏云,虽是相府小姐,却是个庶出的,也整日厮混着不学无术,外人看来是个上不得台面的。
虽然公玉秉嵘从来在姐妹二人之中不曾偏心,这是如今日这样直白的话,藏云还是头一次听。
公玉秉嵘一边接过小厮递来的手帕,擦干净了脸,等小厮端着东西走远,这才继续跟藏云说着,“你姐姐是个糊涂的,不提也罢,如今你也大了,二哥也不能事事顾及到你,但是你要知道,只要你想要的,想做的,二哥定会全力帮你。往后的日子不是靠着规则守则过的,懂吗?”
藏云似懂非懂的点点头,“二哥是与姐姐谈过了吗?”
公玉秉嵘回来已经有几日了,想必也听闻了涵月姐姐与萧庆元的事了,是姐姐说了什么吗?藏云听着公玉秉嵘的意思,透着对她做出的选择的不满,不等公玉秉嵘回话,藏云又问道,“二哥,你了解萧庆元吗?”
“以前觉得了解,如今倒觉得陌生了,”公玉秉嵘说着,“但是这些事不是你能插手的,我听说你跟你姐姐还为此闹别扭了?别人做出的选择,你无能无力,做好自己就是了。”
“可是,二哥,我真的觉得七皇子不算是良人。府里一群的莺莺燕燕不说,就说这次逼娶姐姐的手段,就让人不齿,谁知道往后他又会为了什么作出什么更过分的事呢?”
藏云敏锐的察觉到公玉秉嵘对萧庆元似乎也起了不满之心,“二哥,你如今回来几天了,你可知道我梦见的预言之事?”
“呵呵,少来我这里招摇撞骗,”公玉秉嵘听到这话瞬间笑了出来,“我听你嫂嫂提起过,说是你如今对庆元表弟可是万分不满啊。”
“二嫂怎么说的?”藏云一副娇憨的模样笑着问道,心里却留神起来。
“她说啊……”公玉秉嵘刚开口,就被打断了。
“一大早地,你们兄妹聊什么呢聊的这么开心?”冯纳一身素衣,一手撑着门帘,一手扶在下颚处,倚在门边眼波流转地看着二人。
“你怎么起了?”公玉秉嵘一见到爱妻,瞬间声音又软了几分,也顾不上与藏云说话,走到冯纳身边,轻轻地握起了冯纳的柔荑。
“不困了就起来了,”冯纳风情万种的倚进公玉秉嵘怀中,“藏云妹妹怎么这么早来了?”
藏云本想着先单独问下公玉秉嵘昨夜的事,在去寻冯纳闲聊几句,探探虚实。
如今也没了单独发问的机会,藏云刚想提昨夜万公公贸然闯进知春院的事,可瞧见了一侧的冯纳,突然不知为何,就把到了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
“也没什么事,就是想来感谢二哥二嫂的,顺便来看望看望二嫂,昨夜听我那丫鬟提起,说是被那人劫持的时候,是被误认为二嫂了,想着要把这事告诉二嫂,今日多多留心才好。”藏云一边说着,一边仔细的观察着冯纳的神色。
只见冯纳听了明艳一笑,“这倒是奇了。她想找我?”说着一手轻柔的推上公玉秉嵘的胸膛,娇声问道,“夫君,那人找我做什么?”
公玉秉嵘只当她是吃味,忙紧紧握住冯纳的手,一本正经的说着,“那人是个疯的,一直怪我路上对她严加看管,寻仇来的,夫人不必理会。”
藏云只觉得自己此刻有些碍眼,却又想再探探冯纳,于是强忍着不适,斜过眼不去看二人的如胶似漆。
“二哥,该上朝了吧?”藏云假意不经心的说着。
“是是是,今天跟你俩说话耽误功夫了,我得走了。”说着一副依依不舍地样子还是望着冯纳,眼里的柔情似乎能掐出水来。
冯纳狡黠地掐了一把公玉秉嵘的腰肢,“快去吧,速去速回。”
送走了公玉秉嵘,冯纳见藏云还没有离去的意思,眼底迅速闪过了一丝嘲弄。
“妹妹今日留在我这用早膳吧?”
见冯纳主动出声邀请,藏云正合心意,“好呀,一直想找二嫂聊聊呢,只是二嫂如今当家忙碌的很,我这个闲人,就不敢前来碍眼了。”
冯纳命人回屋取了披风披上,“走吧,今日尝尝我们院的小厨房。”
冯纳是夏朝人,生活之中还保留着许多夏朝人的习惯,例如,食宿分屋。
熙朝偏严寒,大多是宅子都是置办的一间大屋,里边除了主人的住处,还有丫鬟的侧榻、洗簌妆台、恭桶等,这是内室,外室大多与内室以屏风相隔,留出来待客,书房,食饭与休憩处,这在熙朝是尊贵的象征。
若是哪家姑娘天天的能在一间屋子内吃穿生活,这就是大户人家的体现。
此时虽然少有人家的姑娘能做到如此,保持着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但是主屋的布局样式,还是如传统保留下来的那样,一屋五脏俱全的。
而夏朝,向来注重利益,繁文缛节多的很。
住的屋就是住的,吃饭的房间就是吃饭的,稍微有些地位的人家,什么东西什么位置,都是安排的面面俱到的。而冯纳,自幼长于夏朝,虽是武将之门出身,也是极其讲究的。
这个西跨院,在公玉府算是个偏僻的地儿,只是公玉禄德总是嫌弃冯纳各式各样的规矩碍眼,这才远远的把他们打发到西跨院来了。
正所谓眼不见心不烦,索性任由他们在院里胡乱折腾了。
冯纳远离了公玉禄德,也自在得很,西跨院被布置的井井有条的,添了不少的夏朝风情,往日涵月与藏云没少来这个院里寻冯纳玩。
藏云想到往日的事,嘴角挂上了一丝浅笑,“是好久没来二嫂这里了,怪想念的。”
冯纳回头嗔怪道,“可不是吗,自打你从什么戏楼摔下来,像是变了个人似的,与我都不亲近了。”
藏云心念一动,凑上前去挽上冯纳的手臂,“二嫂哪的话,这不是担忧二嫂整日太忙,不敢来打扰二嫂嘛。”
冯纳嘴角上扬,眉眼弯弯的,“就你个小嘴会说。”
两人一副亲切的模样,沿途说说笑笑的转到日常吃饭的屋子去了。
刚坐定,就听见院里有人来报,说是莲心过来了。
藏云一副惊讶的样子,颦着眉头小声嘟囔道,“莲心怎么过来了?”说着又故意垂着头滴溜着眼眸四处瞥着,似乎有什么心事一样。
冯纳瞧出了藏云的异样,笑着问道,“藏云妹妹这是怎么了?”
藏云连忙摆摆手,“没事没事,我去打发她回去。”
说着起身快步走到门口,呵斥起来,“你怎么来了!说了都是你多心!还追到这里来做什么!”
“啊?”莲心在院里捧着一个通体玉色的汤盅,一脸的茫然,不是姑娘说的让自己煮完了粥,送到西跨院来的吗?
藏云又冷哼一声,“你先回去!我今日在二嫂院里用膳。”说着一脸怒容地转身回了屋里,见到冯纳投来的探究目光,又忙换上一副带着几分尴尬的笑容。
“这丫头被我惯坏了。”
冯纳却瞧着藏云一时间有些摸不着头脑,这小姑子,唱的是哪一出?
“怎么跟个丫鬟生起气来?”冯纳问道。
藏云见冯纳一脸疑惑的模样,像是真不知道什么意思一样,心中一沉,她为何要演戏?
“无事,丫鬟不懂规矩,不知道哪学来的浑话,毫不顾忌的在我眼前嚼舌根子。”藏云叹了一口气,一副不愿意再多说的样子。
冯纳心中却警铃大作,疑心起藏云的用意来。
“呵呵,”冯纳从怀中掏出粉白的手绢,掩着口鼻假模假样的咳了几声,“唉,我这身子不中用,一到了冬季就容易着凉,真是烦人。”
说着轻轻擦拭了一番唇角,似不经意的问道,“这丫鬟不是向来最得妹妹的心意?她都胡乱说什么了?惹得妹妹动了这么大气。”
藏云摸了摸鼻尖,一副为难的模样,“这叫人怎么说得出口。”
恰逢此时西跨院的厨房备齐了吃食送了过来,冯纳揉了揉额头,等人退了下去,才又问道,“可是说我了?”
藏云看到一桌子的美食,一副食欲大动的样子,此刻听到冯纳又发问,一脸小脸皱成了一团,“我的好嫂嫂,你就别问了。我不想惹得你难过。”
“你这么说,我就愈发好奇了,”冯纳见藏云见了美食眼开的样子,心中嗤笑一声,心道,真是高估她了。一个将笄的小丫头,能翻闹出什么浪来?
藏云挠挠头,双手捧着脸支在桌边,“就还是那些话。府里人如今见二嫂掌了家,眼热的嫉妒的,能翻出什么好话来。这莲心,向来是个无脑的,听了什么就信什么,一股脑的全学到我耳边来。烦人得很!”
“府里人乱说?”冯妠一挑眉,轻笑着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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