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是猜到了藏云心中所想,赫尔敦神秘一笑,继续说道,“我孤身为质,呆在你们吃人的皇宫之中,可不得寻个稳当的靠山,护我一些。”
“那九公主怕是寻错人了吧。”藏云淡淡的说着。
“是嘛?那你说我该去寻谁?”赫尔敦一脸不谙世事的模样,貌似真诚的请教着。
“我一个困身后院的女子,哪懂得这些,您问错人了。”
“是嘛?可皇后——可不是这么说的。”赫尔敦拉长了声音,卖足了关子。
藏云刚抬步要走,听到赫尔敦的话,又转头好脾气的笑了笑,“夏朝有句古话,子非鱼,焉知鱼?九公主可知道这是什么意思?”
赫尔敦收起了嬉笑,严肃了起来,“你有话直说即可。”
“我是个什么人,想做什么事,你听别人说的,不算。”藏云望着赫尔敦的眼睛,认真的说着,“你如今的处境,你自己心中如明镜一般,若是想安稳度日,又何必如此,搅合进皇子们的争端之中。”
赫尔敦见藏云说的认真,也知道她这话是衷心的劝自己,于是恢复了笑嘻嘻的模样,上前一把揽住藏云,一边走一边说着,“我就知道,我们该是朋友的。”
朋友。
藏云听着赫尔敦一口一个朋友,一派亲切的模样,心中也有些触动。可藏云心中清晰的知道,这个女子是个聪慧有主见的,远比她面上表现的,有心计的多。藏云可不信什么她只是觉得与自己性格相合,就追着赶着想与自己交朋友这些鬼话。
藏云神色复杂的看了一眼赫尔敦,心中也摸不准她到底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藏云可不觉得赫尔敦是什么良善之辈,她那夜所谓的听从舒贵妃的挑拨,来相府闹事,如今想来,倒是存了几分故意试探的心思在吧?
她到底在试探谁?
为什么又说帮自己试探萧庆元?
她与皇后又是何时结了盟?到底存了什么心思?
藏云越想越觉得心底发凉,这个女人太不简单了。只怕连她所谓的被自家二哥擒来京州,也是故意的吧?
见藏云面上的神情越来愈复杂,赫尔敦心中觉得有趣极了,摇摇藏云的手臂问道,“藏云,你在想什么?怎么这么看着我?”
“想你的用意。”藏云也没藏着掖着,直接脱口而出,“只怕,你是故意前来京州的吧?”
赫尔敦脸上写满了惊讶,可眸中却是一片笑意盈盈,“这话怎么说的?难不成我真是看上你二哥了?追他来了?”
“我二哥二嫂伉俪情深,九公主自然也做不出这般破坏人夫妻情谊的事情来。”藏云淡淡地说着,“况且,九公主心中有比情爱更重要的事情,不是吗?”
“哈哈哈哈,果然是个聪明的,只是可惜,”赫尔顿及时止住了话头,别有深意的打量着藏云,“只是不知道这对你,到底是福还是祸了。”
藏云隐约察觉出了赫尔顿的意思,这是在说自己与皇后呢。
“走吧,九公主。”藏云只当没明白赫尔顿的意思,也不接她的话,脸上泛起礼貌的浅笑,继续引路。
赫尔顿快步跟上藏云的步伐,紧紧贴紧了藏云小声说道,“你放心,我真不是与你为敌来的,我只是,有件重要的事情必须要过来办一下。”
藏云浅浅笑着点了一下头,没有接话。
“你会谢我的,”赫尔顿背着手一脸得意的走到藏云前面,然后回头挤了挤眼睛,“能被我赫尔顿称为朋友,是你的荣幸。好了好了,不用送了。我们马上会再见面的。”
赫尔顿的话音刚落,就跃身跳上房顶,几个箭步就消失在了藏云的视线之中。
再见面?
藏云眯起眼睛望着赫尔顿身影消失的地方,陷入了沉思。这话,是指除夕宫宴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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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藏云回到宜澜院的时候,萧庆元正面含笑意地陪着涵月在说着什么,抬眼看到藏云进门,瞬间收敛了笑容,板起了脸。
涵月看到萧庆元变了脸色,顺着目光看到了院门口的藏云,只得无奈的扯了扯萧庆元的袖口,轻声说着,“表哥。”
萧庆元换了脸色对着涵月宠溺一笑,“行行行,都依你还不成吗?”
今日发生了太多的事情,藏云累的也是来不及仔细想,本想着来姐姐这里与姐姐说道说道,顺带着梳理一下思路,可瞧见了萧庆元在,藏云就打定了主意不打算多留,于是快步上前挽起涵月的手臂,对一旁的萧庆元视而不见。
“姐姐,今日她们没有为难你吧?”
涵月摇摇头,“不算是为难,三皇妃与九公主也是诚意来贺喜的,不过就是三皇子与庆元表哥不对付,说了几句牢骚话罢了。”
因着萧庆元在一侧,藏云也不想多问,“那就好,那我就先回院里去了,今日也折腾了许久,伐得很呢。”
涵月点点头,“那你快回去休息去吧,我这边没什么事。”
“只是不知四妹妹,整日在折腾着忙碌什么呢?”被藏云刻意忽视的萧庆元却突然开了口,“家中事务一应由涵月与二嫂负责,怎么四妹妹整日倒也这么忙?”
“哦对了,刚刚二哥问起的,四妹妹今日上午,到哪去了呢?”
藏云冷冷的看了一眼萧庆元,“我竟不知公玉府何时由七皇子当家了?我出门去了哪,干了什么,还需要向您事无巨细的禀报吗?”
“呵呵,”萧庆元似乎没听出来藏云的挤兑之意,笑呵呵地看着藏云,“四妹妹这是哪的话,我这不过是关心你,你年纪小,不知人心险恶,若是与错的人交了朋友,做了错事,哎呀呀,这后果可不堪设想啊。”
藏云正要说话,却被涵月及时拉住了,“你先回。”
藏云微微一颔首,也没再理会萧庆元,径直就要抬腿走,却听萧庆元继续说道,“什么身份就办什么身份该办的事情,步子迈得太高,当心踩空摔倒啊四妹妹。”
“您还是操心一下自己吧,步伐高低什么,走得正行的端比什么都好。”藏云转身笑吟吟的说着,“总比那有些人,徒有其表满嘴谎言来的好。”
藏云也不打算当着涵月的面跟萧庆元打口头官司,说完就扭头快步离开了。
“庆元,你这是与藏云斗什么嘴?”涵月拧着眉头问道。
萧庆元收起眼底的狠色,回头若无其事的笑着说道,“这不是斗嘴,若不是因为你惯来疼她,我何苦在意她的死活。”
“庆元,”听到萧庆元的话,涵月心中忧喜掺半的,喜的是萧庆元对自己的一片真情,优的是自己未来的丈夫与自己的妹妹积怨甚厚,可容不得涵月多想,就听萧庆元徐徐说出一句话,惊得涵月一身冷汗。
“我这真是为了藏云着想,你可知,她现在与魏王来往甚密,怕是,早已私定了终身。”
萧庆元的话,在涵月耳边犹如一道惊雷炸响,“你说什么?”
听着涵月颤颤巍巍的发问,萧庆元一副为难的模样,“这事,我本不愿意让你忧心,只是如今……”
“七皇子慎言!”萧庆元的话音未落,就被一声威严的男声打断,涵月与萧庆元回头望去,见不知道什么时候,公玉秉嵘默默走到了二人身后。
公玉秉嵘本来已经随着藏云送九公主的时候,也离开了,只是突然想起了些事情想问藏云,就又折身返回来了,正好听见萧庆元说起藏云与旁人私定终身的话。
“藏云一个未出阁的姑娘,七皇子空口无凭说些这样的话,若是被人听了去,岂不是败坏她的清誉。”公玉秉嵘一拂袖,冷哼一声径直坐了下去。
“二哥,庆元不是这个意思……”涵月忙准备解释,如今因着围炉茶会上发生的事情,自家父兄对萧庆元也意见颇深,如今萧庆元又口无遮拦的在背后非议藏云,自家二哥的脸色如何能好看?
“二哥,”萧庆元一脸的正色,朝着公玉秉嵘一拱手,“我既如此说了,必定不是空口白话瞎说的,若是您不信,大可以去查查四妹妹的帐,那韶乐坊,背后之人正是魏王殿下,若是没什么交情情谊的,何故每月要给四妹妹分红让利?”
公玉秉嵘与涵月对视一眼,眼中都充满了诧异,韶乐坊怎么跟藏云扯上了关系?
平日里只知道藏云爱去韶乐坊听戏,怎么从来没听说藏云还入了股?
再说,她哪来的本钱呢?
涵月仔细回想起来,四妹妹房中的用度这几年是宽裕了起来,之前不曾留心,还以为是父亲私下贴补了些,谁知竟是与什么韶乐房扯出了利益往来?
“韶乐房与藏云分利?你可有证据?”公玉秉嵘沉声问道。
“怎么?这事你们竟一无所知?”萧庆元一脸惊讶的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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