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了,快把这玉壶,还有方才那九龙杯找个库房收起来,不要放到多宝阁了!”
“是,陛下。”魏忠贤应声。
“还有这五千两银子,你就自己拿去花吧,买点吃的喝的穿的用的。”
李乾大方地摆摆手,直接送了出去,一点也不心疼。
实际上,他现在还真没什么缺钱的地方,衣食住行都有魏忠贤操持着。
现在李乾就是想把内帑里的那三万多两银子造光,这个关头他要银子干啥?
“陛下……”魏忠贤还有些惶恐,但见李乾摆了摆手,他也不再多言,只是默默地低下头。
五千两银子啊!抵得上六分之一的内帑!
竟然就这么赏下来了?
魏忠贤不知该说什么,只是领悟出一件事,跟着陛下混果然没错!
“奴婢谢陛下……”
魏忠贤嗫嚅着嘴唇,算是应下了这件事。
与衣食无忧、一人吃饱全家不饿的皇帝不同,他下面可是有不少小宦官的。
宦官强势的年代,都是下面人搞钱孝敬老祖宗。
但现在大家都窝窝囊囊的,谁的缸里也没有半斤米,反倒要靠他这个老祖宗的赏钱了,御人要恩威并重,只有威是不行的。
之前魏忠贤也没钱,所以有不少宦官、宫女都暗中投靠了外朝的大臣,为他们传递消息。
魏忠贤对此也有几分束手无策,断人财路如杀人父母,连爹妈都敢杀,更何况他这个不沾亲带故的老祖宗。
但眼下手里有了钱,那就不一样了,这种情况就能慢慢减少……
说话间,李乾又端起一旁的茶杯轻轻抿了一口。
“大伴,那日秀女们入宫时的名册你可还存着?”
“回陛下,奴婢前几日归置在了乾元前殿的内务库里。”魏忠贤急忙答道。
“嗯,那就带朕去看看吧。”李乾放下茶杯。
自从那日在凉大夫亭遇到武媚娘,他就想看看那些文书了,只不过一直在忙,没找着机会。
今日闲下来,刚好去查一查当日的疑惑。
两人行出政事堂,吕布和这队羽林卫还等在外面。
“吃过了吗?奉先?”李乾笑着问道。
“谢义父赐饭!”吕布满脸兴奋地一拱手。
方才李乾吃午饭的时候也没忘了他们,让宦官给他们也送了饭。
所以吕布才这么高兴。
李乾轻声笑了笑:“走吧。”说着便带头向殿外走去。
吕布嘴角带着笑抬起头,又想和魏忠贤显摆显摆。
但没料到,魏忠贤连看都没看他一眼,昂首挺胸就跟着李乾走了出去。
吕布一阵错愕,随即也快步跟了上去。
老阉狗的尾巴都快翘到天上去了!
难道方才又发生了什么我不知道的事?
吕布心里的紧迫感越发的浓重起来!
吕奉先,你要努力啊!不能再让这太监专美于义父之前了!你也要接近义父啊!
可他又不知从何开始努力,因为李乾这一回去,说不定又要在乾元宫里待满三天,直到下次朝会才出来。
“唉~”
吕布幽幽一叹,究竟该怎么努力啊?难道真的要……
烈日下,李乾坐上肩舆,来到乾元前殿。
魏忠贤屏退身侧的宦官,亲自在内务库浩瀚驳杂的文书里翻找了起来。
好在这东西是前几天存进来的,他还记得放在哪。
“陛下,都在这里了。”魏忠贤捧着两本厚厚的黄绫皮册子,送到了李乾的桌案上。
李乾打开后,有目的地找到了武媚娘的那一页,这文书记录的很周到,上面有武媚娘入宫前的大概事件。
李乾翻了一会儿,很快找了自己想看的。
“穆宗十八年,父武士彟病卒,堂兄惟良、长兄元爽等逐杨氏、媚娘……”
这一段和前世大差不差。
李乾继续向后看,中间是一段武媚娘和她母亲、妹妹四处流落,寄亲戚篱下的记录,再向后看,李乾发现了相关的记载。
“穆宗二十三年,元爽复将杨氏、媚娘接回……”
李乾眉头一挑。
穆宗是他爹的庙号,而穆宗二十三年,就是去年。
爹能不管儿子,但儿子却不能不管爹。
在李乾的记忆中,去年年末,先帝的病情就开始出现了恶化,前身还在他身边伺候了一段时日。
但唯独有一点,先帝的病情最初是保密的,直到今年年初,他快撑不住了才公布出来。
这之前虽然有不少大臣在宫中有耳目,提前得知了消息,但那也只是少数的几家而已。
武家只是个仓部司员外郎,他们是绝对探不出这种消息来的。
也就是说,有人将先帝病重的消息告诉了他们,或者说,有人授意武家兄弟接回了武媚娘。
由于某些原因,当时还是太子的李乾并没有纳妃。
所以可以预见,他登基后,必然要选纳一批秀女,可以看得出来,那些人早就为此做准备了。
李乾摩挲着下巴,眉头紧锁。
当时知道先帝病重的总共就只有那么几家,嫌疑人范围很小,比如李渊、赵匡胤、蔡京……
在有确凿的证据指向其他人之前,李乾决定先把这个嫌疑扣在李渊脑袋上。
因为这货的嫌疑太大了。
他的手轻抚着书页,长长地出了口气,看来这件事背后真的有李渊的小动作。
李乾有些咬牙切齿,怎么盐里有他,酱里也有他??
先是内帑的事儿,现在又是往后宫安插人手。
这货让李乾束手束脚,浑身不得劲儿了!但李乾又对他无可奈何……
“唉~”
李乾幽幽一叹,今天上午还呼风唤雨,让那么多大臣俯首呢。
现在看来,自己还是个纸老虎啊,高兴的太早了。
不过对于有嫌疑的武媚娘,李乾除了基本的防范外,也不会太担心。
他觉得,这个性格强势的奇女子不会甘心受别人摆布的。
就算是那个人是李渊,应该也够呛。
李乾用手拄着下巴,翻动着手中文书,看着一个个妃嫔的名字。一阵微风从敞开的窗外吹进来,将文书的一页吹到李乾手背上。
“长孙无垢……”
“嗯?”
李乾眼睛一亮,顿时来了兴趣。
“穆宗九年,父长孙晟病卒,兄安业逐高氏、无忌、无垢……”
“好家伙,怎么是一样的剧本。”李乾有些无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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