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兄弟似是与胜遇相识,适才说话的那巨鸮人见他来到,也不动怒,冷冷向胜遇道:“原来是禁军统领大人到了。在帝畿时将军自可胜我三兄弟半筹,不过日间你弄水行雨,可还有元神功力与我等相抗吗?”
“便是我只存半分元气,要取你兄弟三人性命也是易如反掌,尔等若是不服可随我前去岭上一决高下!”说完也不等三人答应,便即振翅向岭上飞去。
炎鸮兄弟见胜遇如此挑衅,一时不知如何应对,老二老三看了看大哥,见他并无示意,便想跟着飞去与胜遇一决高下。不想双脚还没离地,便被大哥拦住,指着庚丙一吩咐二人道:“岱莱重宝被此小儿穿戴在身,老三可将宝物从其身上脱下后带回,再去接应大哥二哥!”
“那这小儿如何处置?”炎鸮老二问道。
“让他自生自灭便是,这小子本领如此低微,怎配得起岱莱重宝!”炎鸮老大说罢向三弟使了个眼色,让他快快动手。庚丙一躺在地上看的分明,一时无力挣扎,只得向三兄弟哀求道:“还请三位大哥救我回去,大恩大德小的永不敢忘。这乌鳞圣甲和乌金圣爪,尽可随时拿去,只要三位留我一条性命,诸事皆可商量!”
“你这小儿在可汗面前夸下海口,骗得重宝,以为我等不知吗?如今你居然败于帝畿一舞象少年,还有何颜面回见首领?”炎鸮老大嘲讽道。
庚丙一听罢知其已起夺宝灭口之意,心中不禁对自己反叛帝畿所为稍感懊悔,但此时再求炎鸮兄弟已断然无用,索性把心一横,向吴铭求道:“吴少侠,以往多有得罪,今日小弟败于你手,已然知错。还请少侠看在师姐份上,将我身上重宝取去,以备今后御敌之用!”
吴铭见他说的可怜,心中也是微觉恻然,但略一转念,便知此人又在挑拨争斗,于是答道:“兄弟往昔过错,今日我也不与你计较。至于你所说重宝,还望兄弟交还岱莱部族,你师姐与我皆有一技傍身,也不须觊觎他人族中之物。”
“少侠所言极是,此等小人反复无常。当在下初蒙冤之时便是他劝我兄弟反出帝畿,投了岱莱。今日少侠若不与我兄弟争这重宝,我便代你除去此败类如何?”炎鸮老大担心吴铭横生枝节,听信庚丙一之言再与自己争夺重宝,在旁连忙劝到。
吴铭见刚刚炎鸮兄弟尚要与胜遇决战,颇为倨傲,此刻却为宝物不惜示好于己,心中不由得大为厌恶,又想战事紧急,火势蔓延极速,不可再做耽搁,于是向炎鸮兄弟道:“诸位即已投靠了岱莱一族,还请自行处置族内之事,在下重任在身,此时不便打扰,这就先行告辞!”说罢领着公孙犀与营中将士向山下走去。
炎鸮老大闻言在众人身后高声叫道:“少侠慢走不送!”接着只听庚丙一在炎鸮兄弟狞笑声中惨叫连连,初时还能听他喊道:“莫抢我的宝物!快还我宝贝!”之后便只闻庚丙一用微弱声音说道:“什么师姐!什么少侠!什么首领!只知,只知自己立功请赏,建功立业,哪有,哪有一人还关怀于我”声音越来越弱,最后已几不可闻,突然又放声大笑道:“都是来害我的,都来害我啊!哈哈!哈哈!”之后便寂然无声了。
吴铭听了心中不忍,几次均欲返回相救,但还是以军国大事为重,强抑心中悲悯之情。待得听到最后惨笑时,终是忍不住回头望去,只见炎鸮兄弟手提乌鳞圣甲与神爪,狞笑中看着地上一团火焰。吴铭心知那便是庚丙一遗骸,转头不忍再看,心中却暗下决心,虽非为庚丙一报仇,但今后也定不能轻饶了此三兄弟!想罢,再不回头,领着众人一路向山下走去。
待吴铭一行人来到瀑布流经的山脚之时,谷中战况已是极为惨烈,岱莱军进谷之前已得哨探,因此中伏落入沟坑者并不甚多,帝畿禁军只能与之平阳交锋,加之营帐为叛众纵火偷袭,仓促应战,初时颇为被动,直到此刻才稍稍挽回了一些局面。
吴铭见禁军将士多是乘战车、驭战马三人一队挥动套索铁网谷中往来冲突,虽以此法围捕敌军颇见成效,但只要有落单兵将或是队中有人为敌军击落坐骑,便难以抵挡岱莱兵卒重击,瞬时便会粉身碎骨。心想若如此下去禁军损伤必重,须快些叫翼人军参战。于是向公孙犀说了自己的谋划,嘱咐侍卫好生照看大夫,不顾肩上重伤,命一位翼人力士背了自己便向崖上飞去。
到了崖上翼人军营,胜遇早已等候多时,一见吴铭便即询问道:“少侠伤势如何?公孙大夫可好?那炎鸮兄弟为何不来与我一战?”吴铭听他问的急迫,便依次答道:“在下除双臂暂不可运力,并无大碍。公孙大夫也已到了平安所在。那三兄弟已将那庚丙一杀了,至于为何不来与将军决胜,想是怕了将军神功,不敢来战吧,哈哈!”
“嘿嘿,其实小将功力亦未全复,若炎鸮兄弟齐至,未必便能稳操胜券。且不管他,少侠带伤来此难道是为了时机已到?”胜遇又问道。
“将军过谦了。在下来此正是欲命翼人大军即刻参战,此刻战况胶着,若翼人部出战,胜局必可一鼓而定!”吴铭振奋道。
“愿如少侠所料,小将谨遵号令!”胜遇大喜,当即与手下将校一起擂响战鼓,只见五百翼人勇士同时背起已备好的山石滚木,听得吴铭大喝一声:“杀敌!”便飞步冲向崖边,齐展双翅俯冲而下。
鼓声回荡中,大石滚木如冰雹般倾泻而下。翼人禁军在胜遇麾下素来操演勤勉,此刻临阵更显骁勇,一个个身负木石于低空掠过,对准岱莱兵将头颅砸下。霎时间谷中岱莱众军惨嚎之声不绝,大半人马向谷口逃去。
吴铭与胜遇在岭上观战,眼见胜局已定,均是大喜过望,心想谷口掘有深沟,此战终于可将敌军前锋尽数歼灭于此了!正自欣喜时,吴铭忽见敌军逃窜时前军落入深沟者虽然不少,但不久后深沟即被岱莱兵士高大躯体填平,后方逃兵皆可以前军之身为桥,安然渡过深沟,见此情形吴铭心中不禁暗骂:“冯谡这无用之辈着实可恨,只知懒散偷工,可误我军大事!”但心中虽是恼怒异常,一时却想不出如何阻拦岱莱败逃之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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