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铭适才听了尉迟贲对薇儿舞姿倾慕之言,心中自也期盼能尽早一睹为快。再向对面木兰处看去时,只见薇儿含羞自后款款而出,到了酒席中间后,流云水袖甩出,接着纤腰轻摆,收袖披肩,玉颈微斜,剪水双瞳向众人一瞥后,便随木兰歌声婀娜舞起,但听木兰曼声唱道:“
采薇采薇,薇亦作止。曰归曰归,岁亦莫止。靡室靡家,玁狁之故。不遑启居,玁狁之故。
采薇采薇,薇亦柔止。曰归曰归,心亦忧止。忧心烈烈,载饥载渴。我戍未定,靡使归聘。
采薇采薇,薇亦刚止。曰归曰归,岁亦阳止。王事靡盬,不遑启处。忧心孔疚,我行不来。
彼尔维何?维常之华。彼路斯何?君子之车。戎车既驾,四牡业业。岂敢定居?一月三捷。
驾彼四牡,四牡骙骙。君子所依,小人所腓。四牡翼翼,象弭鱼服。岂不日戒,玁狁孔棘。
昔我往矣,杨柳依依。今我来思,雨雪霏霏。行道迟迟,载渴载饥。我心伤悲,莫知我哀!”
吴铭一见场中薇儿风舞蹁跹,衣袂飘飘,便感自身已缥缈置身于天上宫阙,再聆木兰柔声轻吟浅唱,又顿觉耳中如聆仙乐,待到最后一句:“昔我往矣,杨柳依依。今我来思,雨雪霏霏。行道迟迟,载渴载饥。我心伤悲,莫知我哀!”悠然唱罢后,念及楚楚,更是悲从中来,哀伤之情不能自已,浅醉中险些掉下泪来。其余众人观至此刻,亦是如痴如醉,心生戚戚之感。
待二人歌舞已毕,曲声仍似余音绕梁,袅袅不绝。又过了良久,满堂喝彩之声方才轰然响起。尉迟贲更是大声赞道:“薇儿姑娘虽是独舞,但已技压宫中群芳,寻常不可得见。司宾之歌喉,更如天籁一般,娇柔婉转,竟能唱的如此空灵缥缈,小将亦是首次见聆,实属三生有幸!”
木兰闻赞不禁一阵娇羞,忙谢过众人,薇儿更是施礼后半掩娇颜退入后舱。胜遇自见了薇儿曼妙舞姿,便已心生爱慕,此刻见她去的匆忙,不禁略感不舍,欲待挽留一番,终于还是碍于颜面,将此心思按捺了下来。
又过了些时辰,木兰见天色已晚,便先行兴尽告退。吴铭则与尉迟贲,胜遇二人一直畅饮至深夜方才尽欢而散。
如此鲸鲵载着楼船一路向南航去,沿途之中虽偶遇小股风暴鲛鲨,不过众人此时已知如何防备,倒也均是有惊无险便即脱困。不想又过了十余日,吴铭忽于睡梦之中感到一阵巨震,接着便听到窗外狂风怒号,片刻后暴雨即倾泻而至。吴铭见状忙披衣起身,想要去查看一番外间情形,不料此次风暴来的极是猛烈,甫一下床,身子便被船身摇的左摇右晃,几次险些摔倒在船舱之中。
见一时难以站稳,吴铭只得扶住床沿桌椅,缓缓向舷窗走去。到了窗口,只见窗外一道道闪电瞬时将暗夜撕破,宛若天公震怒,雷神降世,吴铭纵有神功护身,于此天地间风云裂变之际,也不禁心生恐惧。暗道:“此次风暴较往日所遇,其来势也太过凶猛。我须先穿戴整齐,待有险情之时方能从容救援!”当下取出机甲战袍,匆匆披挂在身,刚刚紧趁利落,便听头顶一声惊雷响起,震耳欲聋,接着便听得狂风中似是夹杂着木兰与薇儿呼救之声。
吴铭心知上层船舱乃是二女同居之所,不觉大惊,忙乱中急破窗而出,刚飞身越出丈余,迎面一阵疾风裹着硕大雨滴便直拍吴铭面门,只打的他满脸生疼。但此刻吴铭已无暇顾及此类小伤小痛,不待身子落地,即挥出锁链,缠住窗框向上跃起。
到了二层舱边时,吴铭又将短剑弹出,于半空之中将自己钉在船楼之侧,向木兰卧舱之内高声叫道:“司宾如若遇险可极速出舱,在下便在舷窗之侧迎候!”话音刚落,只见又是一道闪电劈落,接着雷声炸响,舱顶粗木“喀嚓”一声断裂,整个屋顶皆被飓风掀了起来。吴铭心中暗叫一声:“不好!”再也不去顾忌什么暗室礼仪,拔出短剑,右足于窗沿上一踩,便即破窗而入。
入舱之后,吴铭不顾身形未稳,便急向四下搜寻。慌忙中却满屋不见木兰身影,再一抬眼时,忽见舱门门框处探出一人,正是木兰,只见她双臂紧抱门框,周身只着小衣,皆已被雨水打湿,眼中含泪,已是惊恐过度,无法言语。
吴铭见她暂无大碍,暗中松了一口气,忙抓取床上被单,跃上前去为其遮盖停当后,稳住双足,将她轻轻抱起。木兰似是惊吓过甚,一入吴铭之怀便紧紧将他抱住,低声啜泣起来。吴铭见她如此害怕,心中怜惜,轻抚木兰之背,不禁自责道:“木兰陪我等远道赴险,若不是为相救楚楚,岂能遭此困境!唉,我定要好好护她周全而归!”
正当吴铭救了木兰之后,再欲去寻那薇儿姑娘时,又是一阵飓风挟着骤雨怕打而至,吴铭忙腾出左臂重又将短剑钉在墙壁之上。正欲呼唤薇儿,却见前面卧舱之中被狂风带出一人,看身形正是那薇儿无疑,吴铭不禁惊呼一声,刚欲拔剑飞身跃起相救,但见一条人影振翅向她追去,正是胜遇到了。
眼见薇儿便要落入惊涛之中,胜遇连忙半收双翅,向薇儿身下滑翔而去。不料待到胜遇将她于海面之上救下时,又是一阵飓风袭来,将二人与楼船刮得更远。不知胜遇是为舍命相救薇儿,还是被此飓风激怒。只见他狂啸一声,脚下竟尔生出一股水龙卷,托着他与薇儿劈风踏浪便向楼船飞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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