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铭问罢,原以为燕离会即刻答允。不料她却嘻嘻一笑,悄声道:“少侠多日未能查得敌情动向,想是因成见已深,所思所虑还需变通一二。不如这样,今日燕离便陪你一同前去陆上走一趟,助少侠尽早寻到敌踪可好?”
一闻公主此言,吴铭不由得大惊失色道:“殿下身份尊崇,怎可涉险亲往打探?此事万万不可,还望殿下三思!”
“唉!只是于陆上刺探一番,又不会与敌接战,少侠何来如此之多顾虑。再说你我二人偷偷在空中转上半日后,若无所获,尽早飞回便是。又或是觅得敌军蛛丝马迹,咱们赶回之后,第二日你再领人同去哨探,岂不更好?少侠还是快快答允燕离吧!”公主自幼于帝畿宫中深居浅出,这些日来常听木兰与吴铭说起出海寻珠之旅,心中不禁大为向往。今日得此契机,竟不惜屈尊纡贵向吴铭求肯起来。
吴铭突见她如邻家小妹一般邀己相助,再无于庙堂之上那般冷傲尊贵模样,心中不由暗自偷笑。不过即便如此,如此凶险之事又怎可轻易应允?故此吴铭仍是面现难色回道:“在下虽早已惯于冲锋陷阵之事,不过若遇高手之时,还须另行分神照应于殿下,恐怕非吴铭之能所及。再说殿下日常左拥右护,便是在下愿请你同去,身周诸多护驾仆从侍卫也不会放殿下涉险出游啊!”
“燕离早已想到此节,待我略施小计,便可瞒过了他们!”公主一听吴铭言语松动,心中不禁大喜,忙顺势应道。
吴铭不料燕离这几日早有筹划,居然连如何摆脱侍从之人也已有了计较。无奈之下,只得又问道:“殿下欲如何安排,还请先行示下。但若其间所藏危机过大,还须恕吴铭不敢从命!”
“嗯,如此便好,本公主自是不会害了少侠。如今日能无阻成行,我还可赦了你二人误伤木兰姐姐之罪!不过此前还须劳烦少侠,先将双双神鸟带入招贤馆后院之中。待我领人到后,便说是欲与你一同校验木鸢进展。之后你我共乘双双飞去,而那木鸢嘛,便一同带走便是,也算是未对禽子前辈食言!”燕离忍笑轻声答道。
吴铭听她以堂堂公主之尊,竟欲行如此胡闹之事,居然还拿他人罪责相挟。不禁心中一动,暗道:“自己对此虽不会放在心上,不过若能免却楚楚之罚,却也使得。”当即便以退为进,又向公主劝道:“即便如此,殿下遣一二得力战将随我前去,岂不两全其美。何必定要亲身犯险?”
不料燕离听罢吴铭此语,却不中计,俏脸一板,冷冷斥道:“我意已决,莫再争辩不休。你难道忘了自己已被本公主下令斩首了么?如何还能与其他将士相见,即便此刻已然易容成这般猥琐模样,久后也必会露出马脚。及至那时,难道又要我燕离包庇于你么?”
吴铭见公主动怒,暗道自己这一番做作,可算是白费心机了,当即亦不再遮掩,允诺道:“殿下但有所命,吴铭无有不从。不过若真至遇险之时,你还须依我所请,即刻返回,料来奇肱军飞车虽强,却也奈何不得双双之神翼!”
燕离听吴铭答允偷带自己遨游陆地,一时间不由得心花怒放,但厅中耳目众多,却又不敢放肆大笑,只得强忍笑意向吴铭大声命道:“还请少侠速回招贤馆中,查问木鸢改进进程,待本公主别过司宾,随后便去。”
吴铭闻言,知是公主说与他人听的,忙苦笑躬身辞道:“谨遵殿下吩咐,在下这便告退!”言毕,便起身由燕离身旁侍女引路,出宫而去。
一入招贤馆门,吴铭便见两座圣台已然建成,复原如初。台顶双珠此刻更显熠熠生辉,虽是白昼,亦映得满院之中流光溢彩,想来暗夜之中,当是更为夺目。吴铭在台下驻足观赏片刻后,不敢耽搁太久,便径直向后院工坊去寻禽滑厘所在。
两人相见后,吴铭即将公主令谕转述了一番,禽滑厘听罢,不虞有他,说道:“公主既想尽早试此木鸢,亦无不可。好在前些时日,滑厘曾备下了另外两只鸢鸟,此次你二人可随意役使眼前之鸢。如有何运转不畅处,待回至馆中时,定要告知于我,以便滑厘再加完善!”
“自该如此,还请禽子前辈放心!”吴铭听禽滑厘安排的周详,心中敬他谨严,拱手领诺道。
过不多久,燕离已轻装简从来至馆中,见木鸢早于后院准备停当,心中不由一阵窃喜,不过面上却装作漠然之态,淡淡的向吴铭问道:“双双现在何处?”吴铭见询,也不答话,呼哨一声,双双便自院中围栏中飞出,徐徐落于众人面前。
燕离首次见到双双真容,不禁与身旁随侍之人均惊呆在了当地,又过得片刻,燕离忽不自禁向双双居中鸟首伸臂轻抚而去。吴铭见状一惊,刚欲阻拦,不料双双一见燕离举动,竟毫无抗拒之意,还缓缓低下头去,任她亲近宠爱。
公主见双双在自己面前如此温顺,不由得咯咯笑了起来,心中更觉与它一见如故,宠爱异常。旁观众人看了,也不禁暗舒一口气,陪她笑了起来。
不料未待大伙笑得片刻,燕离忽地向吴铭命道:“诸事齐备,你我这便驾了双双查验一番木鸢研制之进境吧。”说罢,纵身一跃,便上了双双右侧鸟身背脊。身旁侍从闻言,初时还未明其意,待见公主飞身上了巨鸟之背,这才想到她欲亲身试鸢,不禁都是大惊失色,忙一起拜倒求道:“殿下切莫涉险,还请快快下来吧!”
燕离见状,却毫不在意道:“此事与你等无关,本公主只想为国亲验战鸢,若是父王问起,便说是燕离之意便可!”接着又看了看吴铭,催道:“还不快快上来护驾!”
(。手机版阅读网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