禽滑厘听吴铭脱口而出之言,心中一动,忙又将其手中人偶取过,再加审视。半晌之后,才神色凝重道:“公子所料不错,此人偶躯体确为奇肱国栽种而得!”
“哦?这可奇了。我说为何寻不到它接缝之处。原来如此啊!那可否以斧锯将其首脑切下,或以刀剑剖开其肚腹,再细验偶身?”吴铭听到这人偶乃是种植而来,心中不觉一惊,不由对其更为好奇,便又问询到。
禽滑厘闻言,顿失往日从容,急止之道:“公子切莫冒昧行事。此人偶既是奇肱长老倾心培育而成,想来其体内必有机关防人拆解。此事不必急于一时,还须谋定而后动啊!”
吴铭见他神色凝重,心知此事鲁莽不得,便也不再催促打扰,只在旁与禽滑厘一同默思破解之道。如此二人又深思良久,吴铭眼见此时已近深夜,便起身欲劝禽滑厘先用些饮食后,再回工坊细研此物。不料刚一起身,便见尉迟贲由外大步赶来,一见吴铭无恙,忙上前握住其双手,喜道:“少侠久久未归,小将心中担忧你与殿下安危,故此深夜赶来。好在少侠已无恙归来,咦?还俘获了一异族人偶而回!嘿嘿!”
吴铭初见大哥放心不下,前来探访,心中不禁大为感激。待听得他眼望人偶面目,忽笑得十分诡异之时,不由一惊,急向尉迟贲喝道:“快用摄心守元功!”
亏得有吴铭这一声断喝,尉迟贲魔眼本已半张之时,朦胧中听到吴铭呼喊之声,心中一凛,忙提息凝神,禁闭耳目,固守元灵以免为外魔所侵。片刻后,忽觉吴铭单掌将自己右手紧握,一路向外拉去。待到后院之时,才又听吴铭在身旁低声喜道:“此刻大哥已可收功睁眼了!”
尉迟贲闻言心中也是一喜,缓缓将双目张开,只见此刻已身处工坊门外,吴铭正含笑望向自己。一见此情形,尉迟贲心知魔眼已闭,自己摄心守元功已然收效,忙向吴铭问道:“适才一见那人偶,我便有似曾相识之感。嗯,定是我幼时奇肱国之行时偶有所见,故此方能识得。不过为何一见此物,却偏会将愚兄魔念勾起呢?”
“适才禽子前辈曾于坊中告诫小弟道,此人偶或有奇肱国长老所置机关。大哥应是为此机关所惑方会心生感应,开启魔眼吧。还请大哥于此稍候,待吴铭将前辈请来,你我再细询此中悬疑之处可好?”言毕,吴铭也不等尉迟贲回应,便转身又向坊中走去,不料还未行两步,禽滑厘已出门跟来。
见尉迟贲已然无碍后,禽滑厘便引二人重回后厅,接着又命馆中侍从匆匆安排了些酒食,便于此处一面小酌,一面向两人解说道:“尉迟将军之所以会被此人偶所惑,乃是因其已为奇肱长老及那赵显种下了巫蛊之术。而将军又曾到过奇肱之地,被其国祭司长老开启了魔眼,故此一见人偶面目之上所绘图形,便已被迷,心神激荡之际,魔眼亦险些大开!”
“原来如此,我说怎会一望向那人偶面目之时,立感一阵眩晕,亏得少侠点醒及时,再晚半步,恐怕便难以收拾了!”尉迟贲心有余悸道。
“不过此巫蛊图形对我等不具魔眼之人,却难有触动。而其最为歹毒之机关,应在其腹中。如滑厘所料不错的话,尚在培育之时,奇肱诸长老已将各类毒料,长年施于人偶之木根系中,使其不断吸收累积。待为我族擒获之后,一旦开启,便可将剧毒放出。若果真不防,只怕馆内诸人,将无一人可幸免于此难!”禽滑厘说罢,不由得摇了摇头,脸上尽是悲悯不满之意,想来是因奇肱长老手段恶毒之故。只不过他尚不知吴铭自服了烛九肝胆,早已百毒不侵,却不会被人偶毒倒。
吴铭一闻此言,心想适才自己险些不问清楚便将人偶开启,不禁也感背脊发凉。不过转念又想了一想,忆起今日燕离首次擒拿人偶飞车之时,将人偶头颈折断后,并未见燕离有何中毒之态,一时心中不解,便又向禽滑厘问起。
禽滑厘闻言,哈哈一笑,端起案上之酒,答道:“你二人与那人偶飞车相斗之时,谷中空旷,谅一人偶受损,毒气早已随风飘散,又怎能充溢整个山谷!”
吴铭与尉迟贲听罢,也不由笑了起来,跟着同饮了一觞。饮罢,吴铭又好奇问道:“此人偶既如此难以开启,那禽子前辈欲如何处置?若无一妥善良策,恐怕此事极为凶险啊!”
“此事也非极难,不过明日尚须公子与尉迟将军率人陪滑厘出城一趟。觅得一城外清静所在,再做打算!”禽滑厘说罢,略一思索,又道:“此间圣台修缮之时已了,明日众工匠弟子亦可随往。至于出城请命诸事,那便由二位去寻燕离殿下相商吧!”
吴铭与尉迟贲见他已成竹在胸,便齐声应诺。三人又吃喝了一阵,尉迟贲见已至子时,便携了吴铭,向禽滑厘拱手相别。禽滑厘也不挽留,三人匆匆别过之后,尉迟贲即趁着月色,领着吴铭同回本宅。
不料两人到了尉迟贲宅门不远处时,尉迟贲忽地勒马说道:“贤弟,此战实为我与师妹破解魔眼秘奥之良机。只不过听禽子前辈所言,这奇肱国国民行事却如此卑劣。想来若欲求其长老祭司之辈助我二人脱此困厄,也应极难。因此你我可否寻一机缘前去贤弟遇敌之处,再次打探一番。或能擒得一二奇肱士卒而返,之后再细细审之,可好?”
“大哥所命,吴铭自是责无旁贷。不过今日已答允了禽子前辈明日出城处置人偶之事,你我兄弟便于后日再向燕离殿下请令如何?”吴铭听大哥牵挂魔眼之事,便毫不犹豫的应允下来!尉迟贲见吴铭慷慨领诺,心中欢喜,当即笑道:“自当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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