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女见吴铭容颜大变后,丝毫不以为意,反倒与两人开起了玩笑,一时不由得均被逗的笑逐颜开,花枝摇颤。原来木兰为使吴铭难为外人辨识,先将他面颊垫高,双眉吊起,令其更显威猛刚毅之态。又剪下他几缕长发,黏于唇上颌下,以增其年齿之相。最终再挽其发于顶,盘成一发髻,以子午玉簪穿入后,吴铭顿时便宛如一位中年修道之士,若非知情之人,任谁也再难以辨其原貌了。
三人嬉笑了一阵后,木兰心中仍是记挂着公主相召之事,便收笑向吴铭催道:“殿下或已等得心焦了,还须快些前去复命。也好叫她好生品评一番!”说罢,“咯”的一声又掩口笑了起来。
不料还未待吴铭答话,楚楚却笑着接话道:“殿下还吩咐了令铭哥哥改名易姓来见,既然木姐姐已将他变作了一位老道。那这改名之事便由楚楚来操办吧,也算还了他为我赐名之情!”
“哦?楚楚姑娘还有此本领,不知你有何高明道号欲赐吴铭,在下洗耳恭听!呵呵!”吴铭一听楚楚居然欲还自己一名,颇感有趣,忙追问道。
“嗯,不论好坏,铭哥哥绝不可推托不受!”楚楚又复说道。
“那是自然,你只管说来便是!”吴铭见她迟疑不绝,便痛快应下,以坚其心。
楚楚闻言,便也不再犹豫,笑道:“此道号亦无太过特别之处,只是先将我名中一‘楚’字还了与你。又因木姐姐今日为你盘发易容,将铭哥哥变为了一位不慕功利之出世高人,故此楚楚便为你道号之中再加一‘狂’字。愿哥哥今后铭记昔日之愿,待功成之后,便应如此道号一般急流勇退!亦不可忘了此名乃是因木姐姐与楚楚二人而得,若违了名中之意,既有负此刻之情义!”
吴铭听罢楚楚一番解说,竟不自禁捻了捻假须,暗自赞叹道:“往日我只觉楚楚心思单纯,与我相处之时常不拘小节。不料今日所言,其中却大有文章,深得我心,当真令人刮目相看啊!”念及此节,吴铭立时敛容向楚楚谢道:“多谢二位姑娘易容赐名,小道今后于帝畿之中便以‘楚狂’自号了!”
木兰见楚楚为吴铭所起道号颇具深意,亦欲令吴铭感念自己相助之恩,心中不由更增亲近之意。当即含笑插话道:“既然楚楚妹子思得如此好名,事不宜迟,咱们还不快回招贤馆中告知殿下!”
吴铭听木兰又再婉转催促,略感愧疚,便也不再拖延,拉起二女小手,一同走出屋门。院中众人忽见两位少女陪着一位中年道长走出,都不禁大吃一惊,先前那名前去报信的侍卫忙快步迎上向木兰问道:“司宾可知少侠何处去了?这位道长却又是何人?”
木兰听他焦急问起,不由噗嗤一笑,之后庄容答道:“远在天边近在眼前!”
“难道少侠便是、便是这位道长?”那侍卫一时难以置信,不禁失声惊呼起来。
“哈哈!正是如此,侍卫大哥看如此复命,可还使得么?”楚楚见众人均是惊异万分,在旁窃窃议论不休,不由得大为得意。
“呵呵,如此模样自然使得,还请三位尽快前去复命,以免殿下不耐!”那侍卫说罢,便于众人啧啧赞叹声中,率属下恭送三人上了双双之背。
双双自尉迟贲宅院飞起后,徐徐向招贤馆飞去,不多时便重落至馆内后院之中。燕离得侍女通禀之后,不待吴铭等进厅拜见,便匆匆赶到院内,向三人笑着斥道:“尔等好大胆子,竟敢不探明究竟便直落此地,险些露了形迹!又令本公主向诸将辛苦搪塞了一番!咦,此人是谁?吴铭那小子呢?”
吴铭见公主亦难识破自己行藏,忙哈哈一笑向她回道:“小道道号‘楚狂’,至于吴公子么,已离了帝畿,云游四海去啦!”
燕离一闻其声,立时便知此道乃是吴铭假扮,不由含笑啐道:“呸!竟敢戏弄本公主,稍后即要你好看!不过此为何人手笔?若你不出声言语,果然真假难辨!”
“如此高明技艺,自是出于司宾之巧手了。不过这道号么,却是楚楚姑娘之议!殿下觉得如何?”吴铭知燕离所言皆是玩笑之语,便又笑着大赞二女道。
“哼!容貌改易自是极近工巧,不过这道号么,不知你却侍何称‘狂’?”燕离见询,即刻不屑应道。楚楚闻言,立时大感委屈,含泪垂首,不敢直视公主。
吴铭在旁见状,心中不禁大为不忿,刚欲出言相驳。不料木兰怕众人再起争执,忙向燕离劝解道:“殿下既命少侠改名易姓,自是越发离经叛道越好。如此与本名大异其趣,岂不正是殿下本意?故此还望殿下准了楚楚此议!”
“嗯,姐姐既如此说。一道号假名亦无足轻重,燕离就准你所请好了。易容更名之事便到此为止,姐姐还不快带我去看看肥遗是何模样!”燕离说罢,便又露出娇俏之态,向木兰嫣然一笑,连声催道。
吴铭等见她虽年幼,却如此喜怒无常,均不禁在心中暗叹了一声。接着又合力将双双所载肥遗取下献与公主细观。燕离一见这肥遗如此其貌不扬,不由秀眉微蹙问道:“莫不是你三人识错了鸟儿?此鸟如此之小,如何又能称之为‘肥遗’”
众人闻听公主如此问话,不禁都是一乐,楚楚亦被此语逗得破涕而笑,木兰则忙忍笑答道:“殿下如此询问,木兰却不知如何作答啦。书中所载便是这般模样,至于为何以此名相称,木兰亦不得而知。不过只须其药性对症,此类小节之处应也无须理会。”
燕离闻言点了点头,展颜笑道:“如此也好,不过此时天色已晚,姐姐若想调制药物,可待明日一早再试。眼下还须尽早回厅商议木鸢之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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