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云野亲自把人送到车上,直到尾灯看不见,才双手插兜,慢慢悠悠地往教室里晃。
班头老徐正坐镇自习,讲卷子。
看见傅云野闲散出现在门口的样子就来气,没剩几根毛的脑袋看着就要炸毛。
“傅云野!还知道回来?又干嘛去了?朝离呢?天天拐带班长和你一起逃课!像话吗?!”
老徐把桌子拍的“啪啪”响。
“老…啊不对,徐老师,”
傅云野笑,懒散地靠着门框,
“班长有事先回去了,托我给您请个假。我刚就是去送他去了。”
老徐这才脸色稍缓,朝离一向有分寸。但是看着傅云野吊儿郎当的样子还是生气。
“进来,放学前把卷子给我做完!”
傅云野挑眉,一眼就看见桌子上一堆新发的卷子,唇角似笑非笑。
做?
做梦差不多!
老徐当然知道傅云野不会做。
事实上,除了他,几乎没人敢对着傅云野大呼小叫。
但是在他眼里,即使家世再显赫,也是自己的学生。
明明聪明的狠就是不好好学习,看着真心急!
傅云野也明白老徐是个嘴硬心软的小老头,所以也不跟他呛。
长腿一迈,直接坐在了朝离的位置上。
细心地把铺满了一桌的卷子整理好。
班长是个学霸,肯定会做的。
他想起朝离安静做题的样子,忍不住勾了勾唇,拿出手机给他发信息。
“安全到家了吗?”
…………
朝离已经到了。
他现在住的地方在老城区的一条破巷子里,环境很差。
他不准备让傅云野知道。
所以就让司机停在了距离稍远的主干道上。
“谢谢,路上注意安全。”
朝离关上车门,有礼貌的道谢。
车子一启动,他拔腿就跑。
尽管头晕难受,浑身虚脱,他还是硬撑着用最快的速度往回赶。
巷子里已经聚集了不少人,指指点点地往楼顶上看。
七层楼的高度,一个女人坐在露台的边沿,双腿悬空。
夜色晦暗,冷风裹挟着雨丝。
女人身影纤瘦,长发和白裙一起在夜风里飞扬。
她满脸陶醉地“咿咿呀呀”哼着不知名的小调。
吴侬软语,分外好听。
她身后的露台上也站着几个人。
朝离几乎把嘴唇咬破,才跌跌撞撞地爬上来。
每呼吸一口,都像是撕裂般的痛。
“阿离,你可算来了!”
一位挽着老式发髻的朴实妇人,仿佛看到救世主一般拉住朝离,急得声音都带着哭腔,
“夫人晚上吃了药睡下了,我看她睡着了,就说去洗个澡,谁知道等我再回来,她就跑这来了!”
“吴阿姨,我不是说过,只要我不在,您一分钟都不能离开的吗?”
朝离指甲狠狠掐进掌心,声音很轻。
“这…这我总有事的呀…”
吴阿姨有些心虚地嘟囔,毕竟朝离每个月给她开的工资可不低。
“好了,我知道了,下次不要再这样。”
朝离安抚地拍拍吴阿姨,眼睛一直望着女人的方向。
他轻轻往前走了两步。
“妈。”
女人回头。
那是张与朝离八分相似的脸,即使瘦到形销骨立,依然难掩风华。
“儿子!”
女人开心地挥手。
她的身体因为她的动作而左右晃动。
看起来随时会掉下去,非常危险。
“妈妈,你先下来,我接你回家好吗?”
朝离脸色煞白,又往前走了一步。
“回家?哪里有家?”
女人歪着头疑惑,苍白的脸上有种天真的诡异。
“你爸爸不是死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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