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台下众将士闻言,顿时炸了锅了。蛮王孟崖更是义愤填膺的说道,“岂有此理,简直是欺人太甚。费祎大人,为人敦厚贤良,处处为我等百姓着想,可却落了这么一个下场。现如今,他们竟然还想要赶尽杀绝,难道还要把王平将军和我们也杀了不成?
既然朝廷不仁,休怪我等不义,大不了反了他娘的,本来我等就不归他朝廷管。昔日我等只服诸葛丞相,今日只服王平将军。”
“对,大不了反了他娘的!”
“就是,王平将军待我等恩重如山,如今将军有难,我们又岂能坐视不管?”
.......
一时间,校场内乱作一团。
王平“泪流满面”的看着场内的一切,嘴角不经意的一勾,慌忙说道,“诸位莫要冲动,莫要冲动啊。我王平一人生死事小,我南中数十万族人又何必再起战端呢?再说了,只是朝内有奸臣罢了,我等大可不必造反啊。”
孟崖“气愤”的说道,“好,既然王萍将军如此说了,那我们也给朝廷几分薄面。我等只向朝廷讨个公道,清君侧总可以了吧?还烦请兄长告诉我等,那朝中奸佞是谁?”
王平“支支吾吾”的说道,“这......”
孟崖见状更加“气愤”,大声说道,“即便兄长你不说,我等也知道。那奸佞必然就是钟会和郭淮。此二人狼子野心,早就对费祎大人担任刺史不满意了。这次派刺客刺杀了大人,他们好借机上位。他们以为这么做就神不知鬼不觉?哼,也太小看我等了。”
“啊?原来是他们两个?”
“钟会,我听说过他。传闻当年,就是他使诈偷袭了成都,我西川才灭亡的。”
“哦,原来如此。”
“哼,此二人果然狼子野心!”
见众人如此,孟崖顺水推舟的说道,“大都督,事已至此,我等又怎能坐以待毙。更何况,我南中各部,还有十余万好儿郎,又岂会怕了他钟会郭淮乎?我等并非是为了造反,而是为了诛奸佞,清君侧啊。”
“诛奸佞,清君侧。诛奸佞,清君侧。”
一时间,整个校场之内,呼声一片,一浪高过一浪。
一丝窃喜从王平和孟崖的眼底闪过,只见那王平颇有些无奈的说道,“既然诸位执意如此,那本都督自然愿意效劳。”
孟崖接着附和道,“兵法讲究,兵贵神速,此事宜早不宜晚啊。本大王算得,五日之后腊月初八便是一个好日子,正是我等挥师北上的好日子。”
只见王平,慢慢站起身来,长叹了一口气后说道,“哎,既如此,那我等就五日之后,腊月初八正式出兵。”
言罢,王平一把抽出腰间的宝剑,高喊道,“诛奸佞,清君侧。”
台下众将士见状,纷纷大声附和道。
诛奸佞,清君侧!
那整齐的呼声,飘荡在南中的深林当中,久久不曾散去。
......
建安三十八年,冬,腊月初八。
庲降都督.王平,以“诛奸佞,清君侧”的名义起兵造反,引蛮兵十余万自南中北上,兵势直指成都。
一时间朝野震动,天下哗然。方才太平了三年的益州,再一次的被迫进入了战火之中。
王平以为,昔日里西川不过十万军,便可割据一方。今日自己麾下,也有十万兵,而且还是自己调教出来的蛮兵,自然也不在话下。更何况,还有扬州陆抗二十万的遥相呼应,想来成事必然不难。
殊不知,自己早已经进入了他人的圈套之中。
————————
王平起兵的消息传到许都之后,最为震惊的不是魏王.曹操,也不是太傅.钟繇他们,反而是皇帝刘协和尚书令.荀彧。刘协还是一如既往的大发雷霆,这位皇帝陛下这么多年了,而且已经过了不惑之年了,可还是那么的急躁。
大殿之内只有皇帝和荀彧二人,荀彧比之三年前更加的苍老了。自从张郃、刘晔都走了以后,这朝内就剩了他一根独木了,能撑到现在已经实属不易了。
只见那刘协在殿内不听的走来走去,喋喋不休道,“西川刚平定三年,如今那王平又要造反‘诛奸佞,清君侧’?别以为朕不知道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他不过就是想学那刘备,借此拥兵自立嘛?
荀彧,你究竟是怎么看的人,你是不是老眼昏花了?先是费祎作为一州堂堂的刺史,竟然被人当堂刺杀了。再接着,就是你一直向朕表赞的庲降都督王平,又举兵造反。你们不是说旧蜀只剩下了五万兵吗?可哪里又冒出来的这十万兵?”
在一旁落座的荀彧紧锁眉关,一言不发。是啊,怎么回变成如今这个地步呢?这三年来,益州年年风调雨顺,府库也渐渐了充盈起来。刺史费祎颇具才气,而且为人温良恭俭。最终也确实不负他和天子的重托,把益州搭理的井井有条的,而且还替朝廷收获了不少的人心。
可就是这么一位近乎于的完人,怎么可以这么不小心,怎么可以让刺客在大宴上就给刺杀了呢?
益州刺史.吕乂[yì]的话,他自然是相信的。去年年拜,便是由他代替费祎来的许都,他更是费祎的左膀右臂。
那王平虽然昔日里有所不检,投降了刘备。但他是从曹氏一派的重臣夏侯渊手下叛走的,是不可能再重新回归曹氏麾下了。除了自己和陛下,他已经无路可走了。自己也是看重了他这点,才万般器重于他。可万万没想到,他竟然选择了第三条路。
哎,难道说,自己真的是老眼昏花了不成?
想到这里,荀彧重重的喘了一口气,有气无力的说道,“陛下,当务之急应当考虑如何平叛才是啊。”
刘协冷哼一声,瞥了荀彧一眼,接着说道,“如何平叛?还能如何平叛?自然还是得靠那钟会和郭淮了。”
刘协气极反笑的哈哈大笑说道,“哈哈哈,想来也真是可笑。昔日里原本是想着用王平来牵制钟会郭淮的,可如今却反过来了。竟然需要这些‘反贼’去平叛,可笑啊,可笑。”
听到皇帝的如此嘲讽,荀彧心里更加难受了。可也终究无言以对,毕竟皇帝说的是对的。
见荀彧如此这般,皇帝对这位昔日里万般信任的老臣,也开始渐渐的失望了。冷冷的看了这位老臣一眼之后,刘协也不想再多说什么了,“西川平叛之事,荀爱卿和你尚书台看着办吧。”
说完,皇帝径直走出了门去,只留下荀彧一个人在殿内默默的坐着。
陛下,你我君臣之情,终于至此了吗?
......
许都,魏王府。
只有曹操、钟繇、曹丕三人在场,看来曹氏一派对王平反叛一事,并没有怎么过于的重视,甚至放在心上。
“元常(钟繇,字元常),今年年拜,士季侄儿(钟会,字士季)恐怕无法回许都了。”曹操看着身旁的钟繇,淡淡的说着。
钟繇闻言,不禁摇摇头说道,“孟德呀,孟德,你还是一如既往的爱捉弄人啊。我倒是希望,我那不成器的小儿子啊,明年年拜能回来就好。”
曹操略带一丝狭隘的笑着说道,“看来元常以为,平叛南中之乱,需要最少一年?”
钟繇见曹操这么说,随即反问道,“难道孟德以为需要更久?”
曹操摇摇头,微笑着说道,“恰恰相反,我以为最多半年,最少三个月,此叛必然平定。”
钟繇随即眉头微皱,疑问道,“虽然蛮人不堪,可是王平手中也有十万大军呢呀,而且王平此人深谙兵法。更何况南中之地山高林密,瘴气遍布的。即使我军配备了部分苗.刀,还有孟优作为内应,可我还是不认为,平定王平有那么容易。”
曹操见这位老友这么犟,自己也提起了兴趣,“既然如此,不如你我赌一把如何?”
钟繇不服气的说道,“赌就赌,你说吧赌什么?”
曹操嘿嘿一笑说道,“子孝(曹仁,自子孝),去年从交州回来之时,给我带回来了两坛好酒。去年守岁喝了一坛,那酒着实清冽可口,我今天就把他拿出来做赌注。”
钟繇见状不服输的说道,“我儿士季,去年从益州回来省亲之时,也给我带回了两盒叫做‘茶叶’的东西,听说那东西可是南中特产。用开水冲服饮之,那味道似甘似苦,味香醇厚,让人回味无穷啊。
其香悠远兮扶摇登宵,其味空静兮潜藏于窍。
茶不醉人,人自醉矣。别看你孟德贵为魏王,但这等人间奇物,这天地下恐怕也没几个尝过了。”
见钟繇言语只见颇有嘚瑟显摆的意味,曹操破天荒的翻了一个白眼,不屑道,“说得那么好,那茶,最终不还是会输给我?”
钟繇同样回怼着,“孟德你的酒那么好,最终不还是落入我口?”
一旁的曹丕看着父亲和钟繇伯父,两个已经是耄耋之年的老人了,还像老顽童一样斗嘴,也不仅替他们高兴。
看着二人的谈话,火气逐渐上来了,曹丕很合时宜的开口了,“父亲,伯父。这南中之乱,可需要儿臣有什么要交办的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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