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袭风这个举动把陆芊雪吓了一大跳,她没想到他会忽然来这招,伤敌一千自损八百。
她刚要坐起来,婆子赶忙使了个眼色示意她不要轻举妄动,瞬间脑海中电光火石,陆芊雪还是忍住了。
晏袭风捂着脖子的伤口,大声地问道:“母后,解药给还是不给?”
“哀家给什么啊,不是哀家干的。”
“事到如今还不承认是不是?好,既然这样儿臣就与她同生共死,儿臣也不活了!”晏袭风说着手起刀落,丝毫没有手软朝自己砍了下去。
皇后脑子嗡嗡作响,花容失色大声呼喊道:“哀家都答应你,都答应你,你快停下,吓煞哀家了。”
晏袭风瞬间收手,他忍着笑意背过脸去,二话不说走向床榻,皇后颤抖着手举了起来,她恨不得扇自己两巴掌。
陆芊雪看见晏袭风刚想开口说话,晏袭风摇摇头示意她不要声张,陆芊雪心领神会,立刻闭上眼睛一声不吭了。
太后气得浑身发抖却无可奈何,她看着晏袭风的背影,狠狠的一跺脚,随即下旨叫人去拿药来。
皇太后担心晏袭风会生气,本来想上前跟晏袭风说几句话解释一下,没想到看着两个人卿卿我我的背影,她便怒从胆边生,心中燃起一股怒气。
片刻的功夫,宦官便端着药匆匆忙忙的走了过来,皇后弩了弩嘴,他便走到前将药端给了宫女,宫女跪下来举过头顶。
一直默不吭声的婆子,忽然抬起头低声的说道:“殿下不问问这药是什么药,有何功效?”
晏袭风一愣,他这才注意到婆子一直悄无声息的跪在那里。
对于婆子的身份,他略知一二,当初从北疆将陆芊雪送出来,正是他亲自挑的人,这婆子在京师中讨饭已久,为人仗义,说一不二,比男子还要有担当。
所以他才放心地将陆芊雪交到了婆子的手中,眼下婆子突然说出这话,他挑了挑眉,低声问道:“此话怎讲?”
“不能无病乱投医,此乃大忌,虽然这药是良药,可是殿下不打算看看这药是否对症?”晏袭风顿时目光一冷,他知道婆子的话里有话。
他要什么也没说,直接接过药端到嘴边便尝了一口。
皇后远远地看着并没有加以阻止,只不过她心里也有些不解,明明只是在陆芊雪的饭菜中加了一味凉药,这药只会使得人闹肚子,但并不致命,她没想要杀陆芊雪。
只是想教训她,令她在三日内无法自由走动。
皇后不晓得是如何被晏袭风猜中她有所动作的,眼见晏袭风气势汹汹,一副要拼命的架势,她便慌了神,可是她看着两个人的背影,心里逐渐的晴明起来,感觉到有一丝不对劲。
皇后索性走到一边坐了下来,她默不作声打算暗中观察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如果冒然去问,反倒是此地无银三百两。
晏袭风发现这药并无不妥,除了味道微苦之外,他并未觉得有任何不适,于是便将药端到陆芊雪近前。
陆芊雪闻到药的味道,觉得一阵的反胃,刚试了一口便全都吐了出来,不知道怎么的,胃里翻江倒海极为不适。
她带着哭腔说道:“我不要喝了,这个药好难喝,又苦又难闻,我一闻到这个味道就想吐。”
晏袭风道:“不喝怎么行?刚刚那种滋味你都忘了吗?坚持一下,喝下去药到病除。你放心,孤不会让你白白遭此痛苦,会为你讨个公道的。”
陆芊雪觉得心里苦,讨什么公道,自己的亲妈下毒,难不成他会为了自己跟亲妈翻脸不成?当初在北疆,晏袭风拼了命也要将他们救出来的模样,她还记得一清二楚,更何况母子之间哪有隔夜仇,反到头来她就成了挑拨离间的那一个,怎么做都很难。
陆芊雪摆摆手道:“不用了,有时候吃亏未必是件坏事,也许别人并没有恶意,没有什么愁不愁的,这一切都好说,我无意引起风波,只想平平静静的过日子。”
她故意提高了声音,让不远处的皇后也听到了这番话,皇后手中的茶杯微微一震,她斜着眼睛瞟了陆芊雪一眼,什么也没说,然后便悠闲自得地继续去品茶了。
晏袭风见她如此情景,心中不禁十分着急,于是便喝了一口药,没等陆芊雪反应过来,便靠了过去口对口的亲自喂她。
陆芊雪羞红了脸,一时间想挣扎不是,不挣扎也不是,于是便毫无反抗的乖乖将药喝了下去。
皇后狠狠地翻了个白眼,一副看破红尘的模样。
要饭婆子看了看倒是叹了一口气,她眉头越皱越紧,转头悄悄地看了一眼,皇后正巧望向她,四目相对婆子赶紧低下头,皇后微微皱起眉头,想了想并未加理会。
晏袭风替陆芊雪盖好被子,叮嘱了几句打算起身离去处理公务,没想到就在这时,陆芊雪忽然呼吸急促,脸色也变得有些难看,她下意识地摸了摸脖子,挠了两下,紧跟着便猛地睁开眼睛喊道:“晏袭风,好像又要发作,这事不太妙。”
晏袭风仓惶回头立刻奔到她身边,一把将她的袖子挽了起来,突然发现她的皮肤已经有明显的红肿,看样子跟刚才的情景十分的相似。
他便心里知晓这药并没有起到任何的作用,只在这瞬间陆芊雪便痛苦不堪,她浑身痛痒,脸色极其难看,躺在那里不得安生
她坐起来又躺下去,死死地拉着晏袭风的手,就连额头的青筋也微微凸起,看上去有几分狰狞。
晏袭风知道此事非同小等小可,他立刻走到皇后近前轻声问道:“母后事到如今还是不肯交出解药吗?”
皇后闻言猛地一拍桌子:“混账东西,你把本宫当成什么人了?本宫只是给她服用了凉药,只会造成肠胃不适,并不会危及生命,这个症状不是本宫的药所致。”
皇后说话,晏袭风没有怀疑,这种紧要关头皇后不会骗人,更没有理由欺骗他,他立刻反应过来此事另有他人在其中作祟。
这下晏袭风微微慌了神,他一直以为能在自己眼皮底下做出如此嚣张之势的人,除了皇后找不到第二人,万万没有想到皇后并没有下狠手,幕后另有他人。
那人在暗处他们在明处,虽然他早晚会将那人揪出,可是眼下陆芊雪情况危急,看她痛苦不堪的样子,实在是令人揪心。
如何能用尽快的速度找到下毒之人,缓解陆芊雪的状况才是首要之事。
御医再次扛着药箱匆忙跑来,他加大了药效给陆芊雪服用下去,本以为还会像上次一样有所缓解,没想到这次不但没有缓解,反而加重了症状。
陆芊雪皱着眉,神志有些不清,开始用力的撞墙,浑身的痛苦令她微微颤抖,嘴唇咬出了血却于事无补,晏袭风紧紧抱着她,不让她做傻事。
皇后看着晏袭风担心着急,她有些坐不住了,陆芊雪的死活她并不在意,可是她却不能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儿子着急上火。
皇后叫来了贴身宫女,低声嘱咐了几句,宫女立刻心领神会跑了出去。
眼见陆芊雪浑身冒着虚汗,御医束手无策,就在皇后转身即将踏入大殿的时候,他无可奈何地说道:“臣无能为力,请太子殿下责罚,这位姑娘已经怀有身孕,是一副喜脉,倘若再这样折腾下去,怕是一尸两命。太子殿下,一定想办法救人啊。”
陆芊雪虽然痛痒难忍几乎要崩溃,可她神智还算清醒,一听这话两眼一翻差点昏过去。
这都是什么乱七八糟的,好好的一个人哪来的身孕?她用尽全力瞥了一眼,那御医看上去四五十岁模样还算忠厚老实,不见得是那种会信口雌黄的人。
她一时分辨不清御医说的是实话还是受皇后指使故意在胡编乱造陷害她。
晏袭风顿时愣在那里,他半晌没有开口说话,眼中的惊喜,藏也藏不住。
“你所言当真?”
御医赶忙跪下来磕头:“臣不敢妄言此事,当真这姑娘脉象的确是有喜了。”
陆芊雪听了这话心想彻底完蛋了,自己刚醒来的时候,可是在前朝太后的眼皮子底下,差点儿被陪葬的人。
如果真的有孩子怕也是前朝那个愚孽皇帝的孽种,如此一来,晏袭风会怎么看她,她心里实在是没底。
这种情况别说想生下孩子,就连她都自身难保,闹不好转眼间晏袭风就翻脸不认人,她随时会命丧黄泉。
陆芊雪一想到自己如此的悲惨,浑身又十分的难受,鼻子一酸眼泪便流了下来,她一边哭一边蜷缩在那里说道:“为什么要这么对我?”
“殿下,你听我解释,我真的没有要骗你的意思,我不知道的,你能不能不要杀我?我只是想活下去而已,我没有骗你的。”
她哭得梨花带雨,蜷缩在那里像一只受了伤的小兔子一样可怜,不停地抽噎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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