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芊雪昔日声名狼藉,如果嫁做太子妃,那太子成了什么?到时候就成了全天下百姓的笑柄,会被人指指点点,戳脊梁骨痛骂□□熏心的。”
“怎么会?陆芊雪只是在你眼里不堪而已,孤了解她,此事不必再聊,更莫再给自己找借口,解药呢?”
“碧玉一片好心,殿下切莫一意孤行,日后可没有后悔药,碧玉觉得,如果要娶她进门也绝非不可,可是没必要一同分享太子妃的封号。”
“你不要就算了。”
“殿下!”碧玉气得脸都红了,她一跺脚咬牙道:“殿下娶她进门我没意见,但是不可封为太子妃,不然大玄的脸面何在?背地里如何温存我管不着,可是面子上使不得。”
晏袭风冷笑:“孤什么时候看旁人脸色做事?”
“荒唐,既然如此,碧玉也没什么好说的。”
碧玉赌气转身,脸色泛红胸口剧烈起伏,气得不轻,她没想到晏袭风竟然如此冥顽不灵,好话听不进去。
“解药呢!”晏袭风脸色一沉,声音忽然就冷了下来。
“解药没有,要命一条。”碧玉忽然扭头,一脸决绝的样子:“我不可能让她跟我一同踏入大门,这对我来说是毕生的耻辱,我宁可死也不会满足你们的。”
碧玉说完不等晏袭风反应,便拎着裙摆撒腿就跑,晏袭风拔出利剑,一道寒光闪过,碧玉一头秀发应声而断。
她顿住脚步,呆呆地怔在原地,明显感受到黑发沿着肩头滑落,身子渐渐颤抖起来。
她抬起手,摸了一把,却是抓了满手的断发,她倏地回头,随即崩溃大哭:“晏袭风,你好狠的心,我做错了什么要这么对我?为什么啊?”
“为你害人不浅心生歹意,为你刁钻妒忌暗使手段,为你人言一套人后一套,为你不值得。”
碧玉无力地哭跪在地,她捂着脸嚎啕大哭,晏袭风居高临下地看着她,除了眼中闪过的一丝厌烦,再无别意。
“现在断发,若是再无解药,断的就是项上人头。”
晏袭风话音刚落,碧玉已经感觉到颈上一凉,血随之滴了下来。
“你当真为了她要杀我?往日的情分都不念了?”
她抽噎着,捂着脖子不知如何是好,可就算这样,也没有服软的意思。
“往日也没有任何情分,是你一厢情愿,碧玉,别纠结了。”
半个时辰之后,失踪了半晌的晏袭风回来了,众人面面相觑,只是不知道为何晏袭风神色冷淡,浑身散发着阴鸷的气息,让人不寒而栗。
碧玉做的那顶轿子看上去十分轻盈,下轿的时候,碧玉蒙着盖头,大红的嫁衣上深一块浅一块,看上去像血,可是无人敢确认。
碧玉没吭声,按照礼节安安静静地踏入了太子的宫殿。
陆芊雪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可是心中却升起了不详的预感,无论如何都不太对,肯定有事发生。
可是当着众人的面,她又不好说什么,趁着人不注意她扯了一下晏袭风的衣襟,晏袭风捏了一下她的手安抚她。
在所有的仪式进行完之后,在皇后心满意足的眼光注视下,晏袭风去了碧玉的寝殿,这样一来,大家心里都清楚,虽然册封东太子妃和西太子妃,但哪个更位高权重,还是一目了然的。
陆芊雪累了半天,一屁股坐在了床榻边,她忍不住掀了盖头扔到一边,扯开大红的嫁衣,脱了个七七八八,这才勉强能透出一点气来。
折腾了这么久,可算是在皇后的眼皮子地下完成了各道工序,简直要命,繁文缛节太多,说道太多,真是累死人不偿命的买卖。
寝殿里冷冷清清,只有三两个宫女站在殿门口,烛火跳跃,愈发显得殿里阴冷可怕。
忙碌了一天,陆芊雪实在是累,她也不在乎晏袭风会不会来她这,反正已经礼成,有些东西她控制不了,也压根不想控制。
嫁衣又重又厚,让她浑身泛红,更加的难受,她心里乱成一团,格外的烦躁,肚子里咕咕叫,想叫人送点饭菜来,却被告知吉时未到,不能用膳。
“这是闹哪出?怎么盖头都揭了?”
离老远婆子的声音就传了过来,带着一阵凌厉的风。
“太厚了,我不舒服。”
“还没行礼喝交杯酒呢,急什么?赶紧穿上。”婆子三步两步来到近前,捡起嫁衣就披在陆芊雪身上。
“喝哪门子交杯酒?”陆芊雪没好气地抖落衣服:“人影都没一个。”
“哟,那也不能把气撒在我身上,那人又不是我撵走的。”
“不喝了,烦得慌。”
“在这干呆着就这么完了?出息呢?之前跟你说的那些话都当耳旁风了?”
“我这不是身子不舒服心烦嘛,要不然哪容得她作威作福?”
“你没瞧见太子殿下带走碧玉,一去就是大半天?”
“那能说明什么?偷欢去了?”
“你傻了吧,分明就是帮你要解药去了,没瞧见碧玉回来一身的血迹?”
陆芊雪一惊,她正襟危坐道:“发生什么了?”
她一直都在轿子中还蒙着盖头,哪里瞧见那一出,听婆子这么一说顿时心里惊得慌,知道绝非好事。
“不仅如此,听说……”婆子谨慎地看了一眼殿门口,小声在陆芊雪耳边道:“太子剪短了她的头发。”
“疯了吧?皇后知道不治罪才怪,真的假的?”
“那血迹呢?谁的?不会也是碧玉的吧。”
虽然她知道晏袭风会帮她找到解药,可是没想到晏袭风会对碧玉下手,如此一来就会树敌无数,更会惹恼皇后,到时候真是没有好果子吃。
一听这话,她可坐不住了,赶忙跳起来,不顾一切地冲了出去。
婆子抱着嫁衣在后面狂追,一边追一边跑:“姑奶奶,你得千万沉得住气,我都说什么来着,唉……怎么都白说了?”
陆芊雪知道晏袭风闯了大祸,不仅皇后不会就此善罢甘休,碧玉她爹也不会忍气吞声,要知道她爹表面上虽然离京多年,看似落魄,但实则手握兵权,一旦因为此事大怒,后果不堪设想。
她越跑后背越凉,要知道晏袭风要是身陷困境,第一个倒霉的就是她,到时候新仇旧恨,她命就没了。
一想到这里,两条小腿倒腾得就格外的快。
好在西殿不远,翻过两个庭院再跑过抄手游廊就是,陆芊雪只穿着红色的中衣,头发上的首饰早就拔掉不知道扔哪了,脸色说不出啥样,反正两只眼睛等得老大,看上去有着几分狰狞和阴鸷。
婆子一只胳膊不好用,另一只抱着嫁衣,使出吃奶的力气狂奔,所到之处,因为侍卫宫女目光围观。
陆芊雪怕跑慢一步,晏袭风就被五花大绑,压去天牢。
她不顾一切地冲进大殿,也许跑的太快,早上起太早什么也没吃,本来就晕乎乎的,情急之下,眼前一黑,大殿里阴森森的什么也看不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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