考虑到自己的身体,以及江之岛盾子的危险性,织田早月老老实实的在家待了好几天。怕自己睡觉的时候,错过喝药的时间,特地定了好几个闹钟来提醒自己。
一直到龟田的尸体在校外十公里处的一个工地被发现后,她才走出了公寓楼。
虽然开枪射击的举措是为了龟田好,但她亲自处死下属这件事终究是事实。更何况,如果不是因为她,龟田也不至于落得如此下场。
所以在面对龟田母亲时,她收敛起了骨子里的骄傲,向这位痛哭流涕的妇人深深地鞠了一躬。
“对不起,这件事是我的错。”
“怎么会是您的错呢?要说错也是我们做父母的错,没有早点发现太郎厌世的情绪。”
该说是战刃骸处理尸体太好嘛,居然能够将龟田的死因伪造成工作失意自杀。不过这样的话,也能省去了一些解释的功夫
只是龟田妇人抹着眼泪,一抽一噎的样子,让织田早月心里很是愧疚。
她仰起头,深呼吸了一下,确定情绪无误后,从口袋里掏出一张卡交到龟田夫人手上:“不管怎么说,龟田这一年里帮了我很多,这些就当做是我给他的谢礼好了。”
龟田夫人刚想推回去,却没想到这位看似病弱的少女,有着这么大的力气,一番推拒之下,居然把那张卡放进了她的手心里。
之后的日子嘛,织田早月挑了个阳光正好的日子,约逆藏十三见了一面。
她知道雪染千纱和逆藏十三想找她很久了,这一天迟早要来的。与其等他们找上门,倒不如她主动一点,这样还能掌握先机,防止这两个人被江之岛盾子盯梢。
至于约见逆藏十三的理由嘛,只是因为这人比起雪染千纱,头脑更为简单,从他嘴里更方便织田早月撬到点情报罢了。
等到了约定好的地方,逆藏十三人还没到,拳头先到,对着织田早月的面门上来就是一拳。
“啧。”看她动都未动,逆藏十三似乎有点不满。
“你这见人就打的坏毛病真是一点没变。”
“没办法,谁让我看你这个死女人很不顺眼呢。”他冷哼一声,就像是为了泄愤一样,一记快拳打向织田早月耳边的树干。
看这速度和力道,织田早月都不用回头,就知道那颗大树会是什么样的景象。
她不悦地皱了下眉头,说:“不要浪费我的好心情,有话赶紧说。”言外之意就是,逆藏十三如果再继续为了二人结下的梁子,做这些毫无意义的举动的话,他们就别想找到她了。
大约是不太想拉下脸求织田早月,逆藏十三双手抱胸哼哼半天,才哼出来了几个字——评议委员会的id卡。
“怎么突然想到要这个东西?”织田早月不动声色道。
“钱不是问题。”
“我只是好奇一点,”织田早月眸子里透露着精光,而逆藏十三偏偏最讨厌她这种商人一样的目光,“你为什么觉得我会帮你们呢?”
“两面派这种事,织田家又不是第一次做了。”
织田早月笑了笑,只是笑意并未到达眼底:“可是不管怎样,你总归得给我一个背叛委员会的理由吧。”
“理由?”逆藏十三像是听到了什么好笑的东西,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最后指着织田早月的鼻子,说情报这种东西,难道不是看谁出价高,卖给谁吗?
“我可以开一个比学院那帮老头子更高的价,就问你织田早月给不给。”
“若是做生意都像你说的这样,那织田家怎么可能屹立数千年不倒?”说完,织田早月一副想走的样子,结果还没走两步,就被逆藏十三一把握住了手腕,将她抵在墙上,恶狠狠地说道:“到底要怎么样,你才愿意把id卡给我?”
“逆藏学长跟着宗方学长那么多年,真是一点都没长进啊。”
行事作风还是跟以前上学时一样,真是不知道宗方京助为什么会选择这样的人做自己的心腹。
看逆藏十三愈发嚣张,织田早月面色微微有点难看,她冷笑一声,从口袋里掏出了ppk对准其要害,勒令对方赶紧放开她。
感受到了枪口的寒意,逆藏十三就算心里再不甘,也不得不悻悻地放开了她。
等对方退开到安全距离,织田早月才收起了枪,脸上继续挂起了一抹微笑:“一定要这样才能好好说话吗?逆藏前辈。”
“你这死女人!”
“给你们东西,也不是不可以,只不过,我有个要求。”
“你说。”
织田早月眯了眯眼睛,笑容愈发扩大了起来:“若是日后出现了紧急情况,逆藏前辈不管如何,都要保我一命。”
作为神座出流计划的高层人员,评议委员会的临时id卡多好搞啊,24小时的使用期限。就算雪染千纱他们潜入的过程中被发现了,也不会查到源头是她织田早月给出去的。
拿这个去换逆藏十三的“免死金牌”,简直不要太赚。
这样一来,不管未来会经历什么情况,只要逆藏十三在身边,就可保证自己性命无虞上。
真是赚大了呢,织田早月这样想到。
“如何?”她狡黠地看着逆藏十三,期待着他的答案。
显然,逆藏十三对这个交易也很满意,只是他似乎有点不太相信居然这么快就成了,还以为织田早月有什么坏点子呢。
“做生意讲究诚信二字,”织田早月拿出手机,飞快地打着交易书:“不过我搞到id卡需要点时间,还请谅解。”说完,从大衣内侧口袋里掏出一个迷你打印机,把刚刚的交易书打好,递给逆藏十三,示意他在上面签字。
“你的准备还真充足。”
无视对方带刺的语言,织田早月收下交易书,转身就走:“等有id卡了,我会通知你的。”
接下里的日子嘛,织田早月要么缩在屋子里整理收到的情报,要么就是去实验楼看看疗养仓里的神座出流。
新来的实验人员满怀期待的问她,里面的那个人真的会成为超高校级的希望吗?
“也许吧。”她回道。
看着插着无数根管子的疗养仓,织田早月说不心疼,那是假的。
她依稀记得在上一次开启疗养仓前,她偷偷溜去那个小屋子,看到还未离开的日向创扒拉着一堆管子,满脸向往地问着面前的空气,问他真的会成为想象中的自己吗?
会啊,只是你会失去现在的自己罢了。
在日向创看不到的对面,织田早月恍然间,才察觉到自己早已泪流满面。
那天,织田早月在玻璃外边站了好久,一直到实验人员进来了,她才离开那个小房间。
当初她心疼日向创,现在她心疼躺在里面的神座出流。
其实某种意义上来说,这俩应该是同一人来着,可就这段时间的接触来看,织田早月始终没法把他们当做同一人看待。
毕竟,日向创怎么可能会做出捏断未曾谋面的女孩子的手腕呢?
但不管怎么样,好歹照顾了对方这么长的时间,就算爱屋及乌,织田早月对神座出流多多少少还是有几分感情的。
所以啊,当看着那个疗养仓,想象了一下他被麻醉后,身上插满这些管子的情景后,织田早月心里怎么可能不难受呢?她又不是改造后的神座出流,毫无感情毫无人格的人造人。
养只猫都有感情了,何况是跟一个活生生的人打交道这么久。
可就像那天看着日向创一样,面对沉睡的神座出流,织田早月依旧毫无办法。
她只能站在玻璃前边,做无意义的“心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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