消防救援终于赶来, 通过紧急逃生通道迅速赶往失火的十八楼,中途却被因爆/炸震碎的残垣断壁阻挡住了去路。
“这里!”安室透安顿着逃出来的被困者,招手示意救援人员过来,“有几个人受伤了, 请尽快将他们送至医院!”
安室透也是通过紧急逃生通道上来的, 同样被砸下来的石砾堵住了继续向上的去路, 恰好在这一层发现了几个无法移动的被困者, 将他们的伤口做了紧急处理后就看到救援队的人上来了。
救援队训练有素地将受伤人员抬至担架上,并询问安室透有没有受伤。
安室透摇了摇头说自己没事, 立刻说明了现在的紧急情况。
“现在通往十八楼的唯一通道已经被堵住了,那层是宴会厅还发生了火灾,刚刚听他们说还有几个人没有逃出来。”安室透凝重道,“事态紧急, 能否在外面通过绳索爬至十八楼,把窗户打破然后进去救援?”
救援队队长皱着眉在考虑安室透提议的可能性,可现在的紧急情况已经没有时间让他思考了,他当机立断,正要让手下的队员去准备绳索, 而下一秒,刚刚还挡在他们面前的硕大石砾“轰”的一声被炸开, 四处飞散的细小石屑和掀起的烟尘迷住了他们的眼睛。
待烟尘散去,被炸开的石砾后隐隐有几个人的身影显现出来, 安室透捂住口鼻努力辨别着, 待看清那几个人后忍不住惊喜出声:
“毛利老师!柯南君!”
竟然是被困在十八层的毛利小五郎和江户川柯南,还有后面扶着伤员的毛利兰, 以及其他几个被困人员。
安室透松了口气, 看来被困在十八层的人都平安无事, 正要上前接过毛利小五郎架着的两个伤员,安室透这才发现他们身后竟然还有一个熟人。
“沢田君?!”
安室透怔愣了一瞬,还以为自己看错了,竟然是刚刚被自己叫去外面避险的沢田纲吉。
“呃,安室先生。”沢田纲吉抱着一个受惊吓而昏倒的小孩子,看到安室透出现在这里也很是震惊。
犹疑地来回看着这两个明显认识的人,江户川柯南心里顿时一惊,但他还是指了指后面的几个伤员大声道:“宴会厅的所有人都在这里了,总之先把大家都救出去吧!”
救援人员迅速接过受伤的几个人,同时疏散其他人赶快顺着逃生通道立刻下去,之前被挡住的通道不知道为什么被炸开,救援队也管不了那么多了,扛着高压水枪冲了上去,准备把十八层宴会厅还在燃烧的大火浇灭。
救护车已经全部到位,伤员陆陆续续被送走,赶来的警员开始有秩序地疏散聚集在酒店门前的群众。
见情势总算被控制下来,沢田纲吉松了口气,同时视线紧紧盯着那边正和一个警员说明情况的小男孩。
如果自己那个时候没有看错的话,那颗突然飞来的足球的确是这个小男孩踢出的。
一个和自己膝盖差不多高可能只有六七岁的小孩子,是怎么把足球踢出那种可怕的力道,直接将倒下的石柱砸穿并踢飞到很远的一边,威力几乎和他释放出的死气火焰差不多。
沢田纲吉越想越离谱。
而还没等他想出个所以然来,站在身后的安室透突然抬手拍了拍他的肩膀。
“为什么明明还在外面避难的你那时候会出现在毛利老师他们身边呢?”安室透语气和善道,但眼底却没有了笑意,“他们是从十八楼逃出来的,也就是说你先我一步到达了那里,可通道被堵住你又是用什么办法上去的?可以告诉我吗,沢田君?”
安室透敏锐又直白的质问让沢田纲吉不禁咽了咽口水,他迅速冷静下来,给出了早已准备好的说辞。
“酒店后面有员工通道,可以直接上去。”沢田纲吉解释,“因为实在放心不下我就顺着员工通道上去了,恰好通道那个时候还没受爆/炸的影响,到了十八层的宴会厅时就看到里面还有几个被困人员。”
沢田纲吉面不改色的编造着假话,反正那个员工通道估计现在也已经被炸的无法通行,安室透就算真的要深究也没有证据指认他在说谎。
这就是连看好几百起刑事案件的成果,沢田纲吉觉得自己的逻辑都缜密了不少,虽然都用在说瞎话上了。
沢田纲吉的回答看似无懈可击,安室透垂眸注视了他半晌,又回头看了看酒店后面他所说的员工通道,最终放下手,满脸的若有所思。
“这样啊,那你还真是幸运,没有受伤。”安室透说,“不过下次可不能再这么冲动了,爆/炸再加上火灾,可是非常危险的。”
沢田纲吉使劲点头,见安室透没有再追问的意思,终于松了口气。
“阿咧咧?安室哥哥和这个大哥哥认识吗?”
从下方突然响起一道稚嫩的童音,沢田纲吉下意识低头,发现刚刚那个小男孩不知道什么时候跑了过来,扬着小脸满是天真地看着自己和安室透。
虽然这个小男孩极力做出一副天真的孩童模样,但沢田纲吉还是看出了他眼里锐利的审视。
总觉得好像被什么不舒服的东西盯上了。
“呀,柯南君。”安室透向他打了个招呼,又递给他一张纸巾,“先擦擦脸吧,你的脸都被烟雾熏的脏脏的。”
说完也递给了沢田纲吉一张,“沢田君也是。”
“谢谢。”沢田纲吉接过纸巾擦拭着脸。
江户川柯南胡乱地擦了几下,依旧对沢田纲吉不依不饶,试图问出他与安室透的关系。
“其实我也是刚和沢田君认识的。”安室透弯下腰对他解释起来,“因为他好像有什么重要委托要找毛利老师,因为你们今天都不在事务所,我看他好像很着急的样子就带他过来了。”
“欸?原来是这样啊”听完后江户川柯南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
“沢田君,这个小孩叫江户川柯南,目前寄住在毛利老师家,别看他才是小学生,在某些事上可是意外地聪明敏锐哦。”安室透向沢田纲吉介绍起江户川柯南。
经安室透这么一说,沢田纲吉对江户川柯南这个小孩愈加感到疑惑,小学生?小学生能踢出那种威力的足球?
“啊,对了,还有一件事我很好奇。”安室透突然道,笑着看向两人,“那个被堵住的通道,是怎么突然被炸开的呢?”
话音刚落,沢田纲吉和江户川柯南不约而同地神色一僵,双双不敢说话了。
江户川柯南:总不能说是叔叔试图用拾到的一根钢筋把石砾砸开,因为不小心摔倒钢筋脱手而出自己就趁机用脚力增强鞋全力把钢筋踢了出去,然后石砾就被砸开了吧。
沢田纲吉:总不能说我看到那个小孩右脚发光想偷偷把钢筋踢出去,怕伤到他于是就用死气火焰使其覆盖在钢筋上,于是就把石砾砸开了吧。
两个人各自心怀鬼胎,都不敢说出实情,好在这时那边的毛利兰叫着江户川柯南的名字,让他过来要一起去警局做笔录。
江户川柯南松了口气,立刻应声跑了过去。
见毛利小五郎一行人要走,沢田纲吉下意识想追上去,又突然反应过来他们是要去警局,自己这个时候又不能跟过去。
察觉到沢田纲吉脸上的纠结,安室透上前一步对他道:“走吧。”
“欸?”
“我们也要去,因为当时也在现场。”安室透解释,“不是还要找毛利先生吗,就趁着这个机会吧。”
乘着来时安室透开来的那辆白色跑车,沢田纲吉和他一起来到了警视厅。
“咦?这个小孩是你带来的?”目暮十三这才注意到沢田纲吉。
“他是我带来的,别看他这样,刚刚的救援中他也出了不少力哦。”安室透笑着说。
目暮警部和安室透还算熟悉,在夸赞了他们救援被困者的勇敢行为后又严肃告诫他下次绝对不能再做没有任何准备措施就冲进来的危险行为。
安室透虚心接受并认了错,但在他身旁的沢田纲吉却莫名觉得这个人如果下次再遇到类似情况的话绝对还会像刚刚那样做。
“多亏了那个大哥哥突然出现帮我们撤离,这才把所有人都救出来了。”走在最前面的江户川柯南突然扭头,“不过好奇怪啊,大哥哥你之前并没有出席这场宴会吧?那个时候是怎么突然出现在宴会厅的呢?”
江户川柯南状似天真的疑问沢田纲吉却听出一种明知故问的感觉,没等他开口解释,那边的毛利小五郎没轻没重地敲了下江户川柯南的脑袋。
“刚刚安室那小子不是都说了他是从酒店后门的员工通道上来的。”毛利小五郎说,“不过最后还好我捡到的那根钢筋把堵住路的石砾敲碎了,不然我们真的就是凶多吉少了啊!”
毛利小五郎开始得意起来,真的认为最后石砾被炸开是他的功劳。
沢田纲吉和江户川都暗自在心里松了口气,只要不怀疑到自己身上,谁的功劳都无所谓了。
一行人因为都和警视厅的搜查一科很是熟悉,所以被单独带到了一间会议室做笔录,沢田纲吉坐在角落也听清了这场事故的来龙去脉。
起因是毛利小五郎受邀参加一家医药企业成立二十周年的庆祝宴会,于是带着一家人前往杯户大酒店,而在社长中途致辞时发生了变故,一个中年男子突然冲上舞台持刀挟持了社长,并告诉所有人这里已经被他装上了炸/弹,如果有人敢轻举妄动的话他会立刻引爆所有炸弹。
宴会厅的宾客们变得恐慌起来,中年男子不耐烦地让所有人保持安静,并一脸痛苦地开始揭露社长二十年前犯下的罪行——他曾通过非法手段盗取了自己父亲辛苦多年研发出的新型药物研究成果,这项研究如果一旦获得认可将为医学领域作出巨大贡献,却被这个贪婪的社长无情地抢走,他父亲曾想通过法律手段夺回属于自己的研究成果,却被社长暗算,开着被人动过手脚的车子,因刹车失灵不幸坠下山崖身亡。
而他的母亲因此悲痛欲绝,几年后也自杀身亡,只留下当时还是国中生的他。
只因一时的贪婪就将一个家庭毁的家破人亡,现在竟然还厚颜无耻地举办二十周年宴会。
中年男子崩溃地叙述着这些年自己的痛苦,并告诉他们自己是特地选在二十周年这一天动手,因为二十年前的今天他的父亲就是被这位社长害的尸骨无存。
社长一开始根本不承认自己过去犯下的罪行,但当中年男子拿出证据后他终于破防认罪,并祈求对方放过自己,他愿意做出最大的补偿。
其他宾客愤愤不平起来,纷纷表示为什么私人恩怨要牵连他们这些无辜群众,中年男子却阴森森地指出宾客中几个曾经帮助社长盗取他父亲研究成果的帮凶,被指出的几个人这才噤声。
这时台下毛利小五郎站了出来,身为侦探的正义感使他试图与那名中年男子交涉,劝解他冷静下来不要做傻事,社长过去犯下的罪自然会有法律严惩他,但中年男子显然听不下任何劝,手里的匕首眼看就要刺向社长的脖子。
而下一秒不知道从哪毫无征兆地飞出来一个银制的酒杯,精准砸中了中年男子的手腕,他一吃痛手里的匕首脱手而出,毛利小五郎趁机冲上去制服了中年男子,死里逃生的社长连滚带爬地逃离舞台却不小心踩到了从中年男子口袋中掉出的遥控器,放在宴会厅的炸/弹瞬间被引爆,于是就发生了那时候的灾难。
一旁沢田纲吉觉得像是在听什么惊险刺激的冒险故事,心道米花町社长真是个高危职业,而在听到不知道从哪里飞出的酒杯砸中中年男子的手腕时他下意识看向了江户川柯南。
虽然那个时候他没有亲眼看到,但那个酒杯绝对就是那个小男孩踢出的没错了。
中年男子和那个社长都受了不同程度的伤,现在还在医院接受治疗,对他们的审问自然要推迟。做完笔录后一行人离开警视厅,目暮警部表示如果之后有什么需要调查的会再联系他们。
天色已晚,经受了这么一场大变故毛利小五郎一家早已疲惫不堪,现在就要开车回去。
毛利兰特地对沢田纲吉表示了感谢,因为听说他找自己爸爸有重要的委托,于是邀请他来自己家吃个便饭。
旁边的江户川柯南也帮腔说想和沢田纲吉一起吃饭。
被江户川柯南故作撒娇的声音刺激的眼皮跳动着,沢田纲吉缄默了片刻,默默点了点头,接受了邀请。
他有预感,这个小孩之后会非常难缠。
跟着安室透的车子再次回到米花町,沢田纲吉下了车正要向安室透道谢,却见他趴在方向盘上笑得一脸促狭。
“加油哦,那个孩子可不是好应付的。”安室透这么说着,“虽然你也蛮让我好奇的,不过现在你还有更要紧的事吧,希望我们下次还能再见面。”
说完安室透朝他挥了挥手告别,驾驶着白色跑车驶离了这里。
注视着白色车子逐渐消失在街道,沢田纲吉摸了摸鼻子,他今天好像遇到了不少麻烦人物,安室透刚刚的那句话明显意有所图。
上了二楼来到毛利侦探事务所,毛利兰热情地招待他坐下,端上来一杯泡好的红茶,让他稍等片刻后就转身去了厨房,毛利小五郎回到三楼的房间换衣服去了,二楼办公室里只有沢田纲吉和江户川柯南两个人。
沢田纲吉拘谨地坐在沙发上,面前红茶升腾的热气缭绕,一缕浓郁的香味溢出,沢田纲吉就这么盯着红茶看,直到江户川柯南戳了戳他的肩膀。
“能和我出来一下吗,沢田哥哥?”趴在沙发的椅背上,江户川柯南满脸期待地看着沢田纲吉。
沢田纲吉扭头看了眼江户川柯南,短暂地思考了片刻,最终起身和江户川柯南一起出去来到外面的走廊。
一出来江户川柯南就像变了个人,之前一直努力维持的天真模样瞬间卸下,镜片后月牙型的眼瞳紧紧盯着沢田纲吉审视起来,面色变得严肃且凝重。
这样颇有压迫感的气质出现在一个七岁小孩身上过于违和了。
超直感在这时发生了作用,沢田纲吉直觉这个叫江户川的小男孩的一系列行为并不符合他的年龄,他的灵魂就像是被这副孩童的外表禁锢住了,这不禁让他想到很久之前reborn还未解咒的样子,婴儿的外表下却是一个成人的灵魂。
这个想法一出连沢田纲吉都被自己吓到,不由自嘲这里总不可能出现阿尔克巴雷诺,不过说起诅咒
难道米花町这个地方真的有「诅咒」存在?和这个孩子有关?
无数思绪迅速闪过,沢田纲吉敛去所有情绪,弯下腰笑容和善地看着江户川柯南,“有什么事要问我吗,柯南君?”
被对方柔和友善的态度弄得迟疑了一瞬,江户川柯南微怔,但还是冷静地问:“虽然那时你说是通过员工通道来到十八楼找到我们的,一个看似很合理的理由,但还是有个漏洞”
“在宴会开始之前我就已经看到了员工通道,的确能直接到达十八楼,但出口却在宴会厅的最右边,而沢田哥哥你是从最左边的落地窗进来的吧?因为当时你离左边非常近,火势这么大你是不可能从右边直接来到左边的。”
江户川柯南冷静地分析起当时的情况,沢田纲吉有些惊诧他竟然在如此危险的境地中还能敏锐发现这种几乎微不足道的差异。
见沢田纲吉不回应,江户川柯南扶了扶眼镜继续说:“还有那个时候我看到的火焰虽然当时大火弥漫能见度比较低,但你额头上的火焰和从手中释放出的火焰我绝对没有看错,那种非自然现象沢田哥哥你到底是什么人?”
江户川柯南的质问让沢田纲吉陷入了沉默,他没有表现出慌张,而是生出了“果然如此”的想法。
死气火焰只有少部分的特殊人群可以看到,和咒灵的情况类似,在这个世界拥有咒力的人可以看见自己的死气火焰,既然这个孩子能准确说出当时自己额头上和手中释放出的火焰,那说明他已经不能用普通人的标准来衡量了。
果然是和「诅咒」有关啊。
思及与此沢田纲吉立刻有了对策,心道米花町的案件高发率绝对和这个小孩脱不了关系。
“不回答我吗,沢田哥哥?”见沢田纲吉没有回应,江户川柯南的心在不断下沉。
无论如何也要找到毛利叔叔说是有重要委托,漏洞百出的解释,仔细观察就能发现其实对方是从外面破窗而入的,还有那道火焰这种身手的人物会找上毛利叔叔难道是——
脸色倏地一下变得苍白,一个几乎不可能的可怕想法涌了上来,江户川柯南多少知道关于那个组织“返老还童”和“时间倒流”的计划,组织里有什么特殊手段的人存在也不是不可能,可沢田纲吉无论如何他都看不太出和那个组织有什么关系,因为从他身上根本嗅不出任何危险的气息。
江户川柯南已经开始八百倍速脑补,沢田纲吉很好奇他刚刚还咄咄逼人的样子怎么现在又蔫了下来。
半蹲下身,沢田纲吉专注地注视起面前的眼镜小孩,随即语气轻缓道:
“你的问题很多,但我也想知道关于你的事。”
歪着头,沢田纲吉的眼里浮现出一点笑意。
“比如那颗足球,是你踢出来的吧,那种力道可不是小孩子能做到的,还有紧急逃生通道被挡住时是你趁机踢出了那根钢筋,我们才因此获救。”
“所以从某种方面来说,我们其实是‘共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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