萨琳娜眯起碧色的眼眸, 饶有兴趣,眉眼间是风情万种:“殉情?”
她轻轻抚上太宰治手腕处漏出的绷带,像是在抚摸易碎的陶瓷:“你喜欢自杀?”
太宰治看她的反应, 眼睛一亮:“小姐有兴趣?”
萨琳娜挑开绷带的一角, 看着太宰治手腕处的割伤, 眼底一抹温怒, 但面上笑的完美无缺:“当然有, 因为我曾认识一个人, 同你很像, 他也喜欢自杀。”
“哦?”太宰治好奇:“竟然还有和我一样兴趣高雅的存在!他也在横滨吗?”
萨琳娜勾起唇:“当然在, 他与我形影不离。”
她的手指绕弄着绷带, 让太宰治莫名有了一种被刀子抵在皮肤上的森寒感。
形影不离是什么意思?
“萨琳娜。”风奈川浅香出声打断, 有些着急, 她走上前, 拦住萨琳娜的胳膊,将她和太宰治分开:“这么久没见, 你不想和我叙叙旧吗?”
萨琳娜饶有兴趣的看着和她呛声的风奈川浅香,盯得风奈川浅香差点炸毛:“我听说你找到了新朋友,便特意来看看,真是变了不少呢。”
“我们单独聊聊吧, 小姑娘。”萨琳娜指尖微微屈起,扣住风奈川浅香的下巴, 朱红的甲片精致漂亮,她凑在风奈川浅香耳边轻声说道:“关于你, 打扰我狩猎这件事。”
“她不和你走。”江户川乱步不悦的开口:“浅香酱不是你的玩偶。”
萨琳娜看着为风奈川浅香出头的江户川乱步, 有些古怪的看了眼他, 随后勾起唇:“你的答案呢, 小姑娘。”
她放缓了语调,很轻柔,没有丝毫威胁意味:“你是想和我走,还是留下呢?”
萨琳娜很自然的绕到风奈川浅香身后,趴在她的肩头,两条白皙修长的胳膊从后揽住她,带着香气的金发如瀑般散落。
无视风奈川浅香的僵硬,和在场人的如临大敌,萨琳娜暧昧的贴在少女耳边,伸出舌头舔了舔她粉红的耳垂。
脆弱的咽喉被蛇一样的胳膊缠着,风奈川浅香不敢乱动,她咬着下唇:“你想干什么。”
“想知道你的选择。”萨琳娜低声诉说,似乎是恶魔的低语,羽毛般轻飘飘的:“我可爱的孩子,我的小姑娘,这么短时间没见,就这么生疏了,真让人伤心。”
萨琳娜,养大风奈川浅香的人,风奈川浅香的衣食住行全由她一手安排,对风奈川浅香来说,是如姐如母的存在,但因为萨琳娜自身的可怕癖好,让小姑娘做不到完全依恋她。
从背后被人揽住,对方的胳膊搭在脆弱的脖颈边,这是个很危险的动作,也是很亲昵的动作。
这种互动,只有两种情况,一是双方彼此信任,二是风奈川浅香这种,被胁迫。
“你自小就对我戒备心满满呢。”萨琳娜有些受伤,贴得更紧,身上的冷香笼罩着黑发的少女,胸前的柔软压成一团,她幽怨道:“明明我比大人与你的相处时间长多了,得到的待遇却是天差地别呢。”
在被小姑娘对待的态度这一点上,她真是羡慕大人。
“先生是无可替代的。”风奈川浅香不敢用太大声音:“况且,若不是先生的命令,我恐怕早成为你藏品的一员了。”
“那不是更好吗?”萨琳娜不解的歪了歪头,靠得更近,炽热的呼吸打在少女脸颊上:“成为我的藏品有什么不好,像你这样可爱柔弱的金丝雀,经不起风雨,不如得到永生我们会永远在一起。”
萨琳娜温言细语之时,风奈川浅香甚至听得见她的心跳,或者是,自己的心跳。
噗通、噗通。
是恐惧或是满足,是恐惧或是欣喜。
被她身上的幽香冲昏了头脑。
这个女人
就像一只艳红的赤链蛇,明知她的獠牙有多么锋利,红唇下是冰冷的蛇信子,但还是有一堆人会止不住心跳加速,她的美,罂粟一般勾人。
一旦被她迷惑
就会被她用软玉一般的手轻柔的扼死,被剥下了外皮,套在冰冷的木架上,她持笔描绘着生者曾经的模样,做出令人毛骨悚然的精致人偶。
但
“浅香酱!”江户川乱步的声音,把风奈川浅香从迷茫中唤醒:“醒一醒。”
风奈川浅香咽了口唾沫,掩住口鼻,萨琳娜身上的香气淡了些后,她才平静了心态:“我要留下。”
风奈川浅香一阵后怕,若不是江户川乱步叫醒了她,她恐怕就和萨琳娜离开了。
萨琳娜身上的香气,是凉宫業的玫瑰,加上她不知杂七杂八研制的什么,磨成的花膏。
熏得人头昏脑涨。
风奈川浅香暗骂一声。
萨琳娜好像听见了什么不得了的消息,她睁大了眼睛,勒在风奈川浅香脖间的双臂轻轻收紧:“你是要背叛吗,小姑娘?”
“说什么背叛,先生都什么没说。”风奈川浅香咬紧了牙关,想挣脱开萨琳娜的衔制,力气却没她大,指关节都泛白了,也没能救出自己:“先生给予我自由的权利,你不会想违背先生的命令吧,萨琳娜。”
“拿大人压我吗?”萨琳娜眯起眼,杀气萦绕,几秒后,她无力的松开风奈川浅香:“大人的确叮嘱过叫我们不要打扰你。”
凭什么,风奈川浅香分明是她的小姑娘,是她的玩偶,凭什么就这样被夺走
但是,但是大人下了命令
她不该为了一个玩具的归属权而质疑大人的决定。
江户川乱步把风奈川浅香拉过来,他盯着萨琳娜:“既然如此,那就离她远一点。”
接着,他安抚的看向风奈川浅香:“我们去买限量的草莓大福吧,浅香酱。”
风奈川浅香点点头,转身,没看萨琳娜一眼,但仔细看,能看到她藏于袖子里的手,在颤抖。
她几乎是被江户川乱步拽着离开的。
目睹两人头也不回的离开,萨琳娜把视线落向看戏的太宰治,碧色眼眸里是晦涩不明,低垂的手攥成了拳:“你向往死亡?”
“当然。”提及自己毕生的追求,太宰治眼睛一亮,手舞足蹈的比划:“一生仅有一次,甜美的死亡,一定要清爽的自杀才行。”
“我们聊聊吧。”身材妖娆的女人无视了坂口安吾欲言又止的目光,将太宰治带到一边:“做个交易。”
蛊惑她的小姑娘,不敬重自身生命的罪人啊。
因当在黑暗的橱柜里,忏悔余生。
从医院离开,萨琳娜感受了下周围跟踪监视的人的数量,轻笑了声,一甩手,指尖平白多出一根烟来,烟未点自燃,有缕缕白烟飘散。
她随手把烟往身后一丢,浓浓白雾平地而起,等雾散去,萨琳娜也不见了身影。
跟踪者睁大了眼,上前勘测,只有一堆烟灰,一只烟嘴,五只破碎的窃听器。
“坂口先生,我们跟丢了。”异能特务科的特工拨通了坂口安吾的电话:“她扔了一支烟在地上,然后有浓烟升起,烟消散后,她就不见了。”
神秘组织那个一直没露面的空间系异能者吗。
坂口安吾把萨琳娜方才扔下,折成两端的烟放进透明袋子里,神色凝重。
萨琳娜刚才依靠过的门板,折断的烟,没有指印,没有落发,甚至连皮屑都没留下。
要知道,就连神子宇笙羽枳,混杂在猫群里,他们都采集到了皮屑、头发的样本,但这个女人什么都没有,干净到像个会动的人偶。
还有,方才萨琳娜要走了太宰治的头发和血液,是要做什么?
关键是太宰治还特别配合的给了,起因是那女人不知是真是假,允诺的无痛死亡。
虽然知晓太宰治是无效异能拥有者,但那个组织迄今为止的成员都太过离谱,还有所谓异常物品能对太宰治使用的案例,他实在无法放心。
想起太宰治这个古怪的好友久别重逢的阴阳怪气,拔枪相向,他这吊儿郎当的轻佻态度,都让坂口安吾头疼至极。
但,这是他亏欠他的。
他们之间,因为隔着一条人命,所以永远不可能释然。
坂口安吾是三人中的背叛者。
这是一处独立于世的亚空间。
大大小小的人偶整齐的排列在属于他们的架子上,古董娃娃,球关节人偶,真人大小的硅胶玩偶,棉花缝制的布娃娃,他们都闭着眼睛,正面朝外,让人一眼看去,诡秘恐怖。
除了人偶们,这间拱形天花板的工作室,空余了许多地方,放置了一张制作人偶的桌子,精细材料放置在玻璃柜台,角落还放置着一张软床。
这是萨琳娜的异能空间。
萨琳娜哼着歌,从架子上拿下一只手掌大小的半成品布制娃娃,她取来针线,又从装着娃娃眼球的盒子里,挑出一对茶红的鸢色。
“不尊重生命之人。”萨琳娜用布条把金卷发束好,她仔细缝制着娃娃,罢了,看着缝制上眼睛的布偶娃娃,碧色眼眸,如同母亲注视着孩子那样温柔:“就应该去死。”
【您管管‘人偶师’】系统头疼:【她想把太宰治做成人偶】
“让她做呗。”音无弦乐兴致缺缺:“比起人偶,我现在更想知道另一件事。”
“关于萨琳娜记忆,拼上的最后一块拼图。”
人偶师萨琳娜,跟随首领最久的人,她在屋顶上看着首领带走神子,靠在墙边墙边看首领拉起杀人魔,藏在阴影处看首领收养侦探。
从开始,到首领推翻神殿,她一直在。
“系统。”音无弦乐的声音极其冰冷:“你能告诉我,萨琳娜的记忆里,为什么会有十六岁的我吗?”
为什么,在系统所谓的剧本里,穿着打扮和十六岁,在黑衣组织工作的红方威士忌一模一样的他,会出现。
不是剧本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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