港口黑手党食堂。
中原中也一脸震惊的看着音无弦乐点了满满一大桌子, 然后一边咳花,一边每一份都取一点放在唇边凑一凑,也不咬下去。
年轻的干部欲言又止:“你在浪费食物?”
他看着音无弦乐从病房离开, 找医生要了个心脏镇定剂给自己扎了一针, 然后就往食堂走,放不下心, 就跟着看一下。
结果这是打算死之前吃顿好的吗?
“不是。”音无弦乐用筷子夹起一块炸虾天妇罗, 这是港口黑手党食堂可以提供的最后一样,还没送到嘴边, 他就无奈拿过一张纸,把新涌上来的铃兰吐在上面, 然后擦干唇边血迹:“这种病,我之前在文学作品里见过,名为花吐症”
他还没说完, 胃里一阵翻涌, 头晕的厉害, 嗅到的食物味也莫名恶心起来。
铃兰中毒症状愈发严重了。
音无弦乐扶着脑袋,缓了一会:“需要亲吻最爱的东西才能解毒。”
他试了十几种吃食, 都不是他最爱的。
这就怪了, 音无弦乐可以肯定他最爱的东西,绝对是某种食物。
港口黑手党售卖的食物明明挺齐全的啊。
难不成是什么他偶然吃过, 念念不忘的高级料理?
中原中也听完, 神色更复杂了:“还有这种病你不知道自己的最爱之物是什么吗?”
“我博爱。”音无弦乐强忍着不适, 重新拿起筷子, 又无力的放下:“中原干部, 您觉得, 从我口中吐出的铃兰导致的中毒, 洗胃管用吗?”
中原中也被他那句博爱搞的无语了一秒钟,然后听见了他后面的问题:“应该,不管用?”
他看音无弦乐脸色红的不正常,有些忧心:“你还能正常思考吗?”
该不会所谓解毒法,是他中了毒,脑子不正常的产物吗?
中原中也想了想曾经的搭档太宰治,觉得有这个可能。
“我很好,中原干部。”音无弦乐无力的辩驳了一声:“花吐症和铃兰中毒都不会影响人思考。”
中原中也啧了一声,觉得音无弦乐可能对自己现在的样子没有正确认知。
头发乱糟糟的束在脑后,似乎失去了平日的光泽,脸色不正常的红,手无力的支撑着脸,浅灰的眸失神,完全一副快要死了的样子。
他起身,给音无弦乐倒了杯水:“还是送你去医务室吧。”
上司倒水,音无弦乐岂敢不接,他强撑着接过,然后灼热的指尖触碰到冰凉的杯壁,被冰的一个哆嗦。
两块晶莹的冰漂浮在水中起起伏伏。
“谢谢,中原干部。”音无弦乐露出一个笑容,抓起冰水,一饮而尽。
中原中也愣住了:“你这么渴?”
音无弦乐喝完,摸了摸喉咙,异样消失了:“不,我只是找到了我的最爱之物,花吐症已经解决了。”
果然,冰块才是他的真爱。
他怎么就忽略了呢?
中原中也看着遗留在杯底的冰块,真情实意的吐槽:“你的最爱还挺特殊的。”
太宰治依依不舍的放下中岛敦刚去市场买来的新鲜螃蟹,尽管这只螃蟹看起来脾气不太好,张牙舞爪的,甚至夹断了太宰治的绷带。
风奈川浅香歪歪头:“我还以为太宰君的最爱之物会是自己。”
毕竟他平时挺自恋的。
太宰治干呕一声:“别开玩笑了,浅香酱。”
讲个笑话,太宰治喜欢自己。
以最快速度跑去市场买螃蟹的中岛敦趴在桌上喘息:“太宰先生没事,真是太好了。”
同样被派去买蟹肉罐头和绷带的泉镜花从窗口翻进来,一个完美的落地,她拎着一大袋东西出现在中岛敦身后,面无表情,声音冰冷:“任务完成。”
中岛敦被吓了一跳:“有门你为什么要走窗户啊镜花酱,还有,只是买个罐头,不要用这种杀完人的语气说话啊。”
“我现在还在被港口黑手党通缉。”泉镜花放下手里的大袋子:“不想给侦探社带来麻烦。”
中岛敦吐槽:“走窗户不是更引人注目吗”
“不会。”泉镜花很认真:“我观察了附近的监控点,特意选择了最隐蔽的爬楼路线。”
太宰治愉快的接过装满了蟹肉罐头和绷带的袋子:“虽然我的病已经好了,但是这些东西我还是笑纳了。”
中岛敦黑线,这有因果关系吗
“社长说,从你的工资你扣。”认真敲电脑的国木田独步开口。
太宰治吓了一跳,脑袋和生锈的机械一样转过去,语气惊讶:“国木田,你还在啊。”
国木田独步脑门爬上一个井号:“你这家伙,从你央求浅香小姐帮忙,到厚颜无耻使唤的敦君和镜花酱,我一直都在。”
“毕竟国木田的存在感太弱了嘛。”太宰治无奈的摊摊手,随后从袋子里拿起一卷绷带,语气变得严肃起来:“这绷带不对劲。”
国木田独步动作一顿,中岛敦紧张起来,泉镜花有些茫然。
风奈川浅香翻了个白眼,站起身:“我去茶水间找乱步了,拜拜。”
“这绷带不是内绒的啊!”太宰治没管风奈川浅香的鄙夷,指着绷带:“这是最普通的不防水绷带,透气性超级差的,镜花酱,你怎么能买这种绷带呢,简直和国木田一样没有眼光。”
国木田独步握紧了拳头:“你去死吧,混蛋。”
黄昏,太阳半落在天边,洒落昏黄的暖阳。
公园是惬意的摇篮,无论是翠绿着摇曳的树,还是暖木色的木椅,再或者慵懒的晒太阳的猫。
宇笙羽枳抚摸着一只大橘,水蓝的眸在暖阳下倒映着柔软,银白的发懒散的披下来。
突然,他开口,好似在对着空气说话:“你不是很喜欢我的礼物吗?”
“您要知道,老鼠是怕死的生物。”费奥多尔从树林中现身,被阳光照射着,眯上了眼,青白的皮肤近乎透明,透露出不健康的色泽:“您看起来已经解决了自己的麻烦。”
“你想知道是怎么解决的吗?”宇笙羽枳动作一顿,手从软乎乎的橘猫的毛发上拿开,将它举了起来:“很简单,亲它一口。”
“这是您的玩笑吗?”
“不是哦。”宇笙羽枳轻轻捏了捏小橘猫的肉肉,它乖顺的被拎着,没有任何反抗迹象:“你应该看得出来,我没撒谎。”
他确实没撒谎的迹象,如果他不是一个精神系异能者的话。
费奥多尔无奈的叹了口气,从宇笙羽枳手中接过那只橘猫:“如果这能让您高兴的话。”
橘猫一换人,就凄厉的叫起来,不停地挣扎着,没等费奥多尔如愿在它柔软的毛发上落下一吻,就使用了猫的传统艺能,缩骨化水的秘法,成功逃脱了。
费奥多尔还被挠了一爪子,在苍白的手背上,那血痕迅速鼓起来,泌出几滴鲜血。
他眯起眼,另一只手抚上伤口,全然不在乎疼痛,将血液抹去,随后,又从口中咳出几朵丁香来。
宇笙羽枳勾起唇:“你还真是不招猫喜欢。”
费奥多尔送开口,让丁香飘飘落地:“毕竟我是老鼠。”
“猫害怕老鼠说不通吧。”
“那您想怎么办呢?”费奥多尔有些苦恼:“我先前可不知道自己会让猫这么恐惧。”
言意之下,是宇笙羽枳动了手脚。
“从温暖舒适的环境突然易主,有点应激也算正常?”宇笙羽枳唔了声,没有否认费奥多尔的指控:“算了,告诉你也好,治病的方法,是亲吻自己的最爱之物。”
费奥多尔迟疑了:“最爱之物?”
“可能是人,也可能是动物,甚至食物、摆件。”宇笙羽枳摊了摊手:“因人而异。”
不远处,一只黑白花色的猫停住了脚步,然后向他的方向跑来,轻轻一跃,蹦上他的膝盖。
费奥多尔看着那只猫:“这样获得喜爱,是否过于虚假?”
“我对哲学不感兴趣。”宇笙羽枳逗弄着猫咪,听它发出呼噜呼噜的声音:“它能让我开心,我就喜欢它,这和它是不是真心实意喜欢我毫无关系。”
宇笙羽枳歪了歪头:“比起和我废话,你现在不应该去想办法救自己吗?”
“我已经有答案了。”费奥多尔回答:“相比来说,还是和您的谈话更有价值。”
他的最爱之物
大概是那顶陪着他从西伯利亚的雪原,走遍世界各地的哥萨克帽吧。
那是他的理想。
宇笙羽枳抬眼:“你还真不怕我。”
其余知道了他是精神系异能者的家伙,在可以的情况下,恨不得离他千万米远,一秒检查十次自己的思想。
“因为我相信自己。”
“如果连这种觉悟都没有。”费奥多尔笑了笑,冷静而优雅,带着独有的理性的自信:“我也不会调查那位人偶师小姐,还同您合作。”
“如果你杀了她我会更高兴。”宇笙羽枳直言不讳的,给费奥多尔的试探一个答案,明晃晃的承认了他们的不和:“比起他们,我更喜欢你。”
费奥多尔一愣:“能知道原因吗?”
“大概是因为你的自信吧。”宇笙羽枳抬起头,水蓝的眸中满是调侃和趣味:“我太久没遇到你这样的人了,请务必坚持的久一些。”
虽然迫于世界意识,不能杀异能者,但……
他很期待费奥多尔在【虚构法则】的影响下沦为丧失自我的傀儡的模样。
反正人又没死。
费奥多尔轻笑一声:“荣幸之至。”
两人的视线在空中对上。
一方是如同干涸血液般的深紫,充斥着绝对理性的冷漠和自信,另一方是寒潭水般偏透彻的水蓝,带着神性的缥缈和戏谑。
一个是充满了神性的恶魔,自诩神的代言人,要为众生带来审判,一个是随性如恶魔的神子,以自身为乐,引导犯罪。
是宇笙羽枳先打破了寂静,他怀里有猫,才懒得和老鼠纠缠。
“被猫抓伤,尤其是流浪猫,不及时处理伤口和打疫苗,会得破伤风、猫抓病和狂犬病哦。”
“告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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