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床上的人儿呼吸均匀绵长,少年微微一笑,撤掉了窗边的锦囊。
他坐在秦皎兮床边,低头看了看她下巴上被捏红的指印,从怀里掏出一瓶药膏,轻轻涂在她脸上。
冰冰凉的触感,让秦皎兮下意识伸手来挠。
少年一把接住她不安分的小手,轻轻握了握,待到她安静下来,又缓缓将那小手塞回被子里。
接着他伸手入怀,掏出一枚拇指盖大小的浑圆碧玺,用一枚红绳开始在碧玺上缠绕。
伴随着轻轻浅浅的呼吸声,红绳七绕八绕竟变成一个结实的边框,将那枚碧玺稳稳框在中央,做成了一枚坠子。
编好的红绳穿过碧玺坠子,被少年温柔的挂在秦皎兮脖子上。
只听他俯身在她耳旁轻声道:
“这是定情信物,丫头,可别搞掉了!”
…
秦相府。
好容易熬到夜幕低垂,秦夫人老早伸长了脖子在院里候着。
昨夜她与秦相的谈话不欢而散,今日整个秦府闭门谢客,搞得外界各路人马一头雾水。
“这明明是大喜的好事,按理说谁家不得庆贺个三天三夜啊,怎么咱府中却像是惹了祸端似地,这般沉闷!”
“嘘,别胡乱说,小命不想要啦?没见着昨日夫人相爷闹不愉快嘛?”
“这节骨眼可不是闹腾的时候,也不知道夫人是怎么想的!”
“诶诶,你们难道都不知道?昨日大小姐出门啦,并且一夜未归,听闻在外头像是惹了大祸,所以夫人才和老爷闹矛盾的!”
王嬷嬷刚好端着点心从后厨路过,闻言怒斥:“都吃饱了撑的?闲得在此嚼舌根,是想让夫人把你们都发卖了?”
几个婆子吓得连忙散开。
王嬷嬷气得不轻,回到院子一边劝秦夫人用食一边叹道:“自打二姨娘家里的亲戚塞了几个婆子进来,后厨后院就越发没有规矩了,夫人,你还是吃一些东西,不然哪有精力管家?”
秦夫人充耳不闻,目光一直盯着大厅的方向,像是在等人。
见状,王嬷嬷欲言又止。
早在戌时末,秦相就一身酒味的回来了,但直接进了三姨娘的院子里。
可王嬷嬷觉着,这话要是说出来,再劝主子吃东西就更难了。
于是默默端着盘子陪站,直到亥时末。
最后,是秦夫人自己收回了目光。
“嬷嬷!”
王嬷嬷赶紧站直道:“夫人想吃些什么?”
秦夫人摇了摇头:“你说,男人是不是都不能接受他的女人遭遇一些不太好的事情?”
王嬷嬷一愣:“怎么会呢?夫人是指什么不太好的事情?”
秦夫人幽幽垂眸:“嬷嬷还记得十年前,我陪着老太太去苍普寺上香的事情吗?”
王嬷嬷猛地睁圆眼睛:“夫人!您是说十年前那事?但、那时候相爷不是带人及时赶去苍普寺,灭了那帮劫匪,找到了被关押的您与老太太么?”
顿了顿又道:“再说了,当时被劫的又不只是夫人您,还有那么多官家太太和小姐们,虽说都被劫了两个时辰,但也都没事啊!”
秦夫人面色微苦,轻声道:“可是,我与几位小姐被关的屋子不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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