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将你爹带来吧我看看吧。”
白素素自然不会轻易跟着他去他们村子。
要是以前,就觉得自己是大夫。
救死扶狎是大夫的天职。
可是,现在她不是大夫,是太后。
君子不立于危墙。
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
“行行行,小的这就抬我爹去,多谢夫人多谢夫人。”
天还没亮呢,苏驿卒飞快的往村子里跑。
拍开了家门,吓了自家媳妇儿一大跳。
“你这是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昨晚得了赏银简直太激动了,一宿都没睡好。
天还没亮就听到拍门响,总要是谁传来了男人的声音。
“好事好事,快开门。”
妇人连忙将门打开。
“我找着一个大夫,同意给爹看病。”
啊?
不会没睡醒吧,这会儿上哪里找大夫去。
“真的,就是驿站里来的那位夫人,医术很高明,连杨大夫都说可以试一试,没准儿能治得了我爹的病。”
“那你……”
“那夫人说将爹抬去驿站。”
还愣着干嘛。
连忙喊了儿子,又唤醒老娘,帮忙给老爹穿戴好。
爷儿俩将人往驿站抬。
这才想起还有杨大人要看的事儿。
自己忘记向夫人提。
就不知道夫人会不会觉得自己多事儿。
“不急,我先看看,能治再让他来看也成,不能治岂不是白跑一趟。”
总觉得这个夫人说得好有道理。
白素素看这个苏老爹年逾六旬。右侧肢体活动不昨。言语不利。
也不是说不出话,就只能很费力的说几个字。
比如说头晕不适,口干什么的。
“大便如何?”
“大便干躁。”
“小便呢?”
“小便短赤。”
白素素看他舌质淡,苔白厚,脉弦。
下意识的皱了皱眉。
“夫人,我爹这病怎么样?”
看白素素望闻问切后,苏驿卒担心的问。
“你不说那个杨大夫要看吗,你且去叫他来吧。”
“快,柱子,快去跑一趟,将杨大夫请来。”
柱子是年轻人,自然就跑得飞快。
杨大夫知道果然遇上高人了,欢喜的跟了来。
只是,来了后要拜见先生。
“杨大夫,这位夫人便是。”
杨大夫直接愣在了那里。
“老夫见过夫人。”
好家伙,真的给自己搞愣住了。
怎么会是一个女的。
而且,还是年轻漂亮的。
就这么一个女大夫,哪来的?
还能治苏老爹的病?
这就让人觉得玄幻得很了。
“杨大夫不必多礼。”
白素素笑问:“之前是杨大夫给苏老爹看诊的?”
“正是,说来惭愧,老夫才疏学浅,三年来并无一丝半毫的进展。”
杨大夫也很能面对现实:“听闻夫人是杏林高手,特意来请教。”
“请教谈不上。”
白素素觉得这人真正是很难得的。
居然一点儿也不耍架子。
而是很实诚的请教。
“我诊过脉了,认为病人是阴虚阳亢,下虚上实,血行不畅,血络踊阻至口歪舌强,语言不利半身不遂。血行不畅,心脑失养,郁则生热,心烦不眠,口干便结……”
杨大夫听了连连点头。
这就是所谓英雄所见略同。
不过,他不知道该怎么治。
“笔来。”
紫菱立即伺候笔墨。
白素素却将笔递给了杨大夫。
杨大夫会意,连忙接了过来。
“方剂:竹茹、炒黄莲、炒远志、枳实、陈皮、丹参、赤芍、夏枯草、麦疼、天麻、钩藤……”
杨大夫一边写一边想,这些药有什么功效。
白素素念完,杨大夫写完,拿着药方点头称赞不已。
“夫人果然让老夫佩服得厉害。”
此方清肝潜阳,活血通络。
“杨大夫,你且按这个抓药,上药三剂水煎服,日一剂,分2次温服。”
“好,好,好。”
“另,因为我们要赶路没办法复诊。”
杨大夫洗耳恭听,这是要教他复诊药方了。
这位夫人还真是不藏私。
“服药本剂后,若大便通畅,睡眠较好,头晕好转,再加磁石、桑寄生继续服药七剂。诸症好转,以此方加减服用两个月,到时候应该会言语渐清,头晕消失,后再被阳还五汤加减,以补益气血,活血通络冶疗,可记下了?”
“记下了记下了,多谢夫人指点。”
“不必客气,这也是为了病人好。”
看诊完,苏驿卒问白素素需要多少诊费。
他真是大意了,忘记问这事儿。若是收费贵,今天怕还要去借些银两才行。
“我只是路过并不是大夫,诊费就不必了。”
白素素笑了笑,打发他们走了。
“老苏啊,你可真正是遇上贵人了。”
杨大夫看着药方激动不已:“你信不信,你爹以后不仅能好转,而且生活还能自理。”
“当真?”
“当真,我看过了这些药真正是开得妙。”
初经服温胆汤加减,采取化痰通络潜阳之法,使其痰热清,血络通,肝阳平,诸症稍好转,后以补阳还五汤,补气血,通血通。随着病情变化,行乐青以攻为主,后则以补益为主,攻补有序而渐愈。
“妙,实在是妙,我之前怎么就没有想这些药方呢?可见,真正是学艺不精。”
“杨大夫,您也别妄自菲薄,您这样就挺好的。这些年,咱们村里有个头痛脑热的谁不是找您看治,有您们祖孙三代人我们村民生病就少受罪,您就是我们村的守护神。”
“哪里哪里,要说,你遇上这位夫人才是贵人,真正是了不起。”
杨大夫想,回头是不是也要好好教导一下大孙女了。
六岁的大孙女很喜欢搞草药,也经常问医理有关的东西。
之前还觉得她问来玩儿的,没什么用处。
今日一见那位夫人,明显是大户人家的当家主母,居然精医理。
可见,女子也是能学医的。
而且学好了也有好处。
苏驿卒将老爹抬回去,正准备了一肚子的感激的话要对白素素说。
结果回到驿站,当差的兄弟告诉他:那一行贵人已走远。
苏驿卒后悔不已,欠下了一句谢字。
白素素打了一个重重的喷嚏。
“主子,八成是那个驿卒在感激你。”
白素素抿嘴笑了:“也算是有缘吧,药医有缘人,说的就是这样的情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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