仓州的百姓感觉就像做梦一样。
按照老一辈人的经验,遭了大灾肯定是要饿死人的。
哪怕现在的光景好,天高皇帝远加上奸商作乱,也要遭两三年的罪才能缓过来。
怎么也没料到,不到一个月时间,他们就有银子买米粮,还有银子建房了。
地里也开始冒出了绿油油的小苗。
眼看着苦日子就能熬出来了。
离灾难发生时间四十天,百姓的心都稳住了。
客栈里,白素念正看着何先生和田副将传回来的各种消息。
“总算没有人骂钦差大人了。”
白素念笑道:“这灾后重建也顺利进行着,本钦差是不是应该走人了?”
“我们要离开了吗?”
叶子灵很高兴。
这一个月时间呆在客栈里又不敢走远,还真是腻了。
“我觉得应该可以向皇上交差了。”#@$&a;
白素念道:“娘子,为夫是不是很厉害?”
这个厉害,一语双关。
叶子灵的脸一下就红到了耳边。
这人,真是不正经。
“当初多少人要看我的笑话,觉得我张贴告示随意商户们涨价是有私心的。”%&a;(&a;
事实上,他多聪明的人啊。
阿姐来信说朝廷发赈灾银子,他来仓州的任务就是要保重物价不失控,粮油米面的价格能稳定在平时的价格就算是最大的功劳。
这种任务放在谁身上都可能完不成。
任何灾难之后都有那么一批奸商想要发国难财。
物价飞涨是官府最头疼,百姓最恨的事儿。
偏偏无法掌控。
但是,白素念做到了。
“曲掌柜是你的人?”
叶子灵好奇的问。
“娘子真聪明。”
曲掌柜掌控着他的粮仓呢。
西域阿姐买下的庄子数千亩,每年的粮食产出来都储存起来了。
至少要保留两年的储备粮。
曲掌柜这一次带过来的粮都是两年前的存粮了,正好可以去库存。
“曲掌柜带了多少粮过来,听人说他在仓州城外买了庄子囤粮,听说一直没卖完,亏哭了?”
“呵呵,听说而已,当不得真。”
事实上,曲掌柜只带了五万斤粮来仓州。
之后卖的全是让那些兵将乔装打扮后买回来的。
将沈家李家等几个大粮行掏空了一半,曲掌柜手上的粮就囤积起来了。
毫不夸张的说,曲掌柜的粮甚至能卖到明年。
“他手上若是没有粮了,就让人去买回来卖也是可以的。”
“可是,那样不是亏本了吗?”
买多少钱一斤就卖多少钱,人工成本不计算在里面?
“娘子,曲掌柜不是为了赚钱。”
真是禁不住表扬,自家娘子忘记了曲掌柜的身份。
他是自己的人,能稳住仓州粮价不上涨所有的功劳都是他这个钦差大人的。
赚钱,真的没有那么香。
叶子灵回过神点了点头。
还是她家相公厉害得很。
“娘子,为夫要去衙门走一趟了,长宁护送你先离开仓州,你们到安南镇住着等我一两日,到时候一起回西域。”
“好。”
叶子灵见他安排得这么好,也就不担心了。
“明天我们就一启程。”
只不过,一个是去城外,一个会在中途转马车去仓入州衙门。
田副将都快被知府一干人逼疯了,天天找他要钦差大人。
田副将告诉知府等人:钦差大人在微服私访,你们做的政绩犯的错误,他手中都有一个账本本。
这一下,有的人心慌,有的人淡定,还有人则是心思千百转。
商会会长黄老爷府中,几人在喝茶。
事实上,不是喝茶那么简单,因为每个人的脸上都没有表情。
“说说吧,你们都有什么想法?”
黄老爷呷了一口茶:“就这样算了吗?”
这一次他们是真的被算计了。
众人回过神的时候才发现上了钦差大人的当。
一番盘算下来,多则损失五六千两银子,少则损失一千多。
无他,卖得多损失得多。
因为仓州原本是没粮的,所有的粮都是从周边运过来的。
自己家粮行的少了就找别人家的买。
价格普遍偏高,上涨了一倍都是少的。
也就是说,十文钱的米,他们买成二三十文。
纵然是这样,也买得开心。
毕竟拿回来转手就能卖五六十文,甚至更多。
都盘算好了,这一次的生意怎么也得做到明年秋收。
结果,不到一个月就哑火不说,还特别悲壮的让他们亏空了。
仓州粮行二十多家都亏。
只不过,这几位是大户,亏得心口疼。
更要命的是,他们总算探听到了一个消息:曲掌柜现在卖的粮都是从他们手上买去的。
真正是抽了你的骨头熬你的油,做生意这么多年,从来没有这一次这么悲剧。
这口气,他们都咽不下去。
黄老爷找他们过来商议对策。
“这个钦差大人太过份了,这样算计我们。”
“而且,他居然不露面,暗地里指挥。”
“是啊,真正是太过份了。”
“我们几家人就损失了好几万两银子,而上报朝廷的折子里,他功劳至伟。”黄老爷冷笑一声:“真正是踩着我们的血肉去领功劳,诸位,你们愿意?”
不愿意能怎么办?
“黄老爷,你说怎么办就怎么办吧,反正,我们听你的。”
“对对对,黄老爷,你是我们的会长,也是我们的主心骨。我们确实想不到什么办法能让他吐出来。这口气,我们也咽不下去。我们要报仇。”
“对,报仇,一定要报仇。”
报仇,找他赔损失?
压根儿就不可能。
所以,得从长计议。
“这个钦差神龙不见首尾,一直未在仓州露面,你们不觉得好奇吗?”
“黄老爷的意思是?”
“我们血亏了,总得见见高人的真面目吧,否则怎么也不甘心。”
“就是,这个钦差在哪里?长什么样子都不知道呢。”
“诸位老爷,郑某有一个拙见,不知诸位听不听?”
“郑老爷,你就别卖关子了,说说看?”
“郑某以为,从头到尾都是那个田副将在说,一会儿又说钦差大人在说什么,一会儿又说钦差大人在微服私访了,有没有一种可能:他就是钦差大人,只是不想直说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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